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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姐姐,姐姐,罗卷哥哥来了。”一大清早,肖文兴奋的声音就出现在苏悟的房门外。
苏悟悠悠醒转,这里的日子实在清闲自在。
白日里她跟田蕊和冉兮聊天,玩闹。晚上大家一起逗苏英和肖文,好不欢乐,以至于她总是睡到日晒三竿,今日这么被吵醒,头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听到罗卷的名字,她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当她来到书房的时候,秦松仁已经在那里跟罗卷聊天了,看起来,罗卷也已经接受了他是袁齐志的事实了。
见状,她更加疑惑了。
按理说,行刑之前她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罗卷、袁齐善和田章三人,可他们也没有因为她砍了袁齐志的头而憎恨她,还从法场上将她救走,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苏悟走近,两人站起来相迎。
“你都知道了?”她问罗卷。
罗卷笑着点头,“多谢。”
“我还以为你要拿剑杀了我呢?”苏悟别扭的说道。
罗卷说“虽然当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见你那么急切的想要上法场,我们也只能信你。
从袁齐志入狱到他被判死罪,你的一言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们相信你是真的想救他,若是最终要有一个人来结束他的生命,我们也希望那个人是你,而不是二皇子。”
苏悟心里暖洋洋的,他们信她。她与罗卷,与袁齐善,与田章都不过认识没几日而已,他们竟然信她。
“怎么?这就要感动哭了?”
罗卷见她眼圈微红,伸手想去擦擦她的眼角,她挪到一边躲开,自己揉着眼睛说“是啊,感动哭了,不过我也没辜负你们对我的期待,喏,他还活着。”
罗卷浑不在意的收回手,“所以我代他们两个来谢谢你啊。”
“我就是在这儿等着你来感谢的,要不然早走了。”苏悟玩笑道。
罗卷收了笑意,轻声说“走了也好,如今兴都城的确不适合再待下去,你们要去哪儿?”
“或许回恒国吧,还不确定。”苏悟其实不想离开,可她刚来没几日便得罪了二皇子,想留也是没办法留下来的。
“好好”罗卷连着说了两声好,之后便没音了。
突然的静默让苏悟有些不自在,“你们不会被牵连吧?”
罗卷摇头,“没事,他们查不到的证据的,二皇子诬陷袁齐志,绑架田蕊,我们凭什么要一味的忍气吞声?总要做些什么的。”
苏悟觉察出他情绪不对,“你”
“我没事。”罗卷哈哈笑着,然后重重的在袁齐志肩上拍了一下,“恭喜我吧,我马上要成你姐夫了。”
“啊?”袁齐志正在想事情,被他这么一拍,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被判死刑,你爹答应了皇上草草下葬,不可声张,这才保住了袁家。
你娘为此病倒了,我们两家商量着早些将亲事定了,多少让你娘安心一些。”罗卷苦笑着说,“你娘忙着张罗你姐的嫁妆倒是倒是没那么伤心了。”
袁齐志紧张的抓住他的胳膊,“我娘她没事吧?”
“白日四处张罗着,累是累了些,但有你姐陪着,还算不错,到了夜里她做梦总喊着你的名字,起来又是一阵痛苦。
不过你放心,我和你姐会好好照顾她的,我娘也会时常去陪她。”罗卷轻轻在他手上拍着。
可他们三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短暂的舒缓,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失子的痛苦会永远折磨着她。
“也好,你们早些生个孩子,让她有个寄托,就不会再想起我这个混账儿子了。”袁齐志说着,语调不受控制,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别告诉她我还活着,免得她多思多虑。”他重重的在罗卷胳膊上拍了两下,脚步踉跄的跑开。
苏悟眼眶湿润,心中无限感慨。
“多谢你没有瞒着他。”她轻声说着。
“为什么要瞒?”罗卷看着袁齐志消失的方向,“他若是不知,就算离开也不会安心,往下是他自己的路,这一步总要跨过。”
“嗯。”
“你你认得苏悟吗?”罗卷回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睛。
苏悟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他现在再问这句话是何用意。
结果,没等她做出回答,罗卷轻笑一声转过脸去,“如果你认识她该多好啊,她也可以跟袁齐志一样生活在某个角落里。”
苏悟还在愣神,衣袖被人轻轻的往下拽着,她低头看去,是苏央,他仰起的小脸儿还是那么倔强。
“我我允许你叫苏悟了。”说完,他低下头,复又抬起头来,“我能我能再叫你一声姐姐吗?”
苏悟眼睛睁大,想要将自己眼中的雾驱散,却是徒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做你姐姐。”
苏央摇头,“不行,姐姐会不高兴的,昨天夜里,姐姐在梦里告诉我,允许我再叫你一声姐姐,只一声。”
苏悟多想伸手去捏捏他的小脸儿,可她不能,她微微弯下腰,与他平视,“好,你叫吧。”
“姐姐。”
“央儿。”
苏央眼眶瞬间湿润,可还是忍住了眼泪,笑着对她说“谢谢。”然后转身离开。
“你你不要怪他,这孩子命苦。”罗卷在她身后说。
“我不会怪他的。”她转身,“若是可以,让肖文和肖阳跟在他身边吧,苏英走了,他少了伙伴,会难过的,有他们两个陪着,他不至于太伤心。”
“我也正有此意。”罗卷笑着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撇开,看向远处的山林。
————
两个月后,曦国边境雍向城。
苏悟带着苏英,修岚,秦松仁进城。
昨天夜里冉兮神秘兮兮的离开,连声招呼都没跟她打,冉兮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五名暗影,她虽然觉得莫名,但这样也挺好的,跟的人太多,她也不自在。
已近午时,她随便找了家饭馆,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走到热闹的雍闲街上玩儿。
听人说这雍闲街可是有很多好东西卖呢,她为了赶路,许久没有逛过了,也算是给自己放放风。
苏英很乐意跟着,听说要去玩儿,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修岚不同意也不反对,秦松仁沿路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自然是支持的。
所以,一行四人带着无限的期待来到雍闲街。
还别说,这雍闲街当真是名不虚传,街道两边摆着各色各样的摊位,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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