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文理纲要（九月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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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好一刻书，红枣方才开启了另一个匣子——果不其然，里面盛着一个由玛瑙翠玉黄金打的蝙蝠和桂花图案寓意“富贵”的花冠。</p>

没犹豫地红枣立刻换戴上了新花冠，然后配了正红玛瑙的牡丹挑心花簪和绒花方去明霞院给她婆问安。</p>

云氏一眼就看出了红枣的新花冠，笑赞道：“尚儿媳妇，你这个新花钿倒是应景，现在戴正合适！”</p>

因为红枣能挣钱，故而云氏对于儿子三天两头的给儿媳妇打头面并没啥不舍想法——小两口自己有钱捣腾还不好？</p>

何况这原就是她儿子的排面！</p>

“今儿你生辰，”说着话，云氏接过丫头递来的一个匣子转递给红枣道：“我这儿也选了两样首饰给你。你且看看！”</p>

红枣道谢后接过匣子。打开看到里面一对流光溢彩的点翠镶宝牡丹珠钏不觉惊叹：“好精致！”</p>

云氏笑得矜持：“这是宫里内用的款式，非是一般市面上的可比！”</p>

“宫里内用？”红枣疑惑了，心说她公公不是日常在翰林院上班吗？怎么会有宫里的首饰？</p>

眼见儿子即将出仕，云氏觉得有些话可以告诉儿媳妇了。</p>

云氏道：“京里有皇商专门供应皇宫里娘娘们的首饰头面。”</p>

“给宫里供货得保证充足，但这头面成本大，皇商们在供完宫里后多出来的这部分也会放市面上卖——有了这个内用名号，价钱即便贵些也不愁卖。”</p>

原来是这世的皇家高定尾单！前世蹋过不少外贸大牌尾单便宜的红枣明白了，笑逐颜开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样不同凡响！”</p>

“媳妇跟着娘又长见识了！”</p>

红枣几句话哄得云氏高兴不提。</p>

天香院的女人们看到红枣的新头面自不会似云氏一般坦然，少不得又泛一回酸……</p>

桂庄来人送糕粽的时候红枣让陆虎拿了二十套《四书文理纲要》给她爹娘捎回去。</p>

俗话说“衣锦还乡”。红枣自觉她出了书也得给她爹娘瞧瞧，让他们欢喜欢喜。</p>

先一本《中馈录》就让她爹娘骄傲了许久，这一套，红枣觉得一准能让她爹娘更骄傲——怎么说也是这世正统的科举学习辅导资料不是？</p>

陈玉事后李满囤倒是听红枣提过女婿要售卖《四书文理纲要》。看到余德拿家来的书匣，李满囤倒不是太过意外。</p>

“我瞧瞧咱们女婿这书和红枣先前拿家来的有啥不同！”</p>

哈哈笑着李满囤拿起一本《纲要》，脸上的笑容随即僵住——为啥这封面上会有他闺女的名字？</p>

“太太，”李满囤叫王氏：“你来替我瞧瞧，这是不是‘谢李氏’三个字？”</p>

王氏诧异道：“这书不是女婿写的吗？怎么还会有红枣的名字？”</p>

但依言一看，王氏立改口道：“真的！真有咱们红枣的名字？”</p>

“咱们红枣又写书了？”王氏的声音已变得惊喜：“那我可要好好瞧瞧！”</p>

“你看得懂吗？”李满囤不屑道：“这可是《四书》！”</p>

“红枣写的，”王氏不服：“我怎么会看不懂？”</p>

念完两本《中馈录》的王氏现在的自信可一点不比考中了秀才的男人少。</p>

李满囤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毕竟这书真的有红枣的名字。</p>

“你，你能跟红枣比吗？”李满囤终于想到词了，自豪道：“咱们红枣多聪明！”</p>

王氏更骄傲：“那还不是我肚肠子里爬出来的？”</p>

李满囤卒。</p>

眼见连王氏都看上《四书》了，李满囤感受到了深深压力。</p>

李满囤想了想便拿了十个书匣打算去高庄村送给子侄。</p>

“老爷，”王氏抬眼看到立刻问道：“你拿那么多书去哪儿？”</p>

李满囤：“拿给贵林、贵银、贵雨他们一人一套。”</p>

闻言王氏有些不高兴道：“这么贵的书一家给一套就成了，哪里用得了这么多？”</p>

“还真得这么多！”李满囤道：“我算过了，给贵林教书，得给他两套，然后二伯家四个侄子一人一套，再就是贵雨、贵富他们四个各一套。”</p>

“上一回女婿的《一一斋科考文录》只给了老宅一套，为此爹跟我唠叨了几回。左右两本书的事，犯不着招爹那许多话！”</p>

王氏想想也是，只能由着男人去了。</p>

李高地日常没事都在他二哥家炕上拉家常。听说长子突然登门，李高地颇为意外。</p>

“满囤，”李高地抢李春山说话前疑惑道：“你咋现在来了？”</p>

“爹，你也在啊？”李满囤看他爹在他二伯家倒是高兴——若非得已，他才懒得去老宅看他晚娘面孔呢！</p>

“红枣和女婿写了套《四书文理纲要》教人怎么背《四书》，才刚印好。我想着侄子侄孙们都用得上，就拿了几套过来，一人给一套！”</p>

“红枣和她女婿又写书了？好！好！”</p>

李春山虽然根本不懂什么“文理纲要”，但一点没妨碍他高兴——红枣虽说是他李家泼出门的水，但印在书上的名字里到底带了个“李”字。</p>

现周围十里八村的人，谁不说他们李家女儿贤惠？</p>

李满囤数了四套书给李春山，然后又拿了三套给他爹。</p>

李高地看每个孙子都有一匣子书倒是高兴，笑道：“这回倒是够数！”</p>

李满囤觉得得让他爹领红枣的好，便言道：“红枣这回也没给几本。毕竟这书红枣和她女婿是要卖钱的。”</p>

“这书现铺子里卖十吊钱一套呢！”</p>

“这么贵！”李高地惊呆了。</p>

“哪儿贵了？”李满囤不以为然道：“书铺里一套《四书》多少钱？红枣和她女婿把《四书》从头到尾细讲了一遍。卖这个价还不是自然？”</p>

“《千字文》一本才几个字？都还要一吊钱呢！”</p>

……</p>

看李贵雨中午下课回来，李高地立拿出一个书匣子给他道：“贵雨，你来瞧瞧这红枣和他女婿新写的书。”</p>

“你大伯说就这几张纸铺子里要卖十吊钱呢！”</p>

李贵雨接过匣子打开入目看到《四书文理纲要》心里琢磨了一下，想不出具体的意思。</p>

伸手翻，结果没翻开——李贵雨：？</p>

李高地见状道：“这书就是一张大纸。你搁这饭桌上来铺。”</p>

闻言李贵雨方仔细瞧了一回，发现果不其然一本书就是一张叠规整的纸。</p>

按照他爷的指点，李贵雨一点点展开了书——足铺了一整张饭桌还多。</p>

李贵雨……</p>

但看到纸上的内容，李贵雨的脸上不禁现出了狂喜——竟然是私塾师傅上课讲书的题目！</p>

目光从纸上快速滑过，李贵雨的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大学》的原文……</p>

来堂屋吃饭的李贵祥、李贵吉也都是头回见到这样的书，都围过来一起看……</p>

一本《大学》不过两千来个字，李贵雨很快便背完了。</p>

看到李贵雨抬头，等得不耐烦地李高地问道：“这书有用？”</p>

“有用，太有用了！”李贵雨高兴道：“我现算是知道大伯县试第一场第二场为啥能考县第三、县第二了。”</p>

“他必是早就有了这套《四书文理纲要》。说不定还有套《五经文理纲要》。”</p>

“爷爷，大伯只拿来这一套吗？”</p>

至此李高地道：“一共三套，说给你弟兄一人一套。”</p>

说着话李高地又拿来另外两套道：“都在这儿了，你看看可有你说的什么《五经纲要》。若是有，你们兄弟就互换着看吧！”</p>

李高地想得挺好，但李贵雨另两个匣子打开，发现都是一样，不由觉得失望。</p>

李高地倒是想得开，劝慰道：“有这四本先看着。出书不容易。你想要的《五经纲要》怕是要跟红枣的《中馈录》一样一两年才出一本！”</p>

李贵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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