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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庆义摘下斗笠:“都说裘卿家的女娇娥,巾帼不让须眉,倒是真的。”
“你叫裘纭纨,可还记得寡君。”
云心恭敬地跪下:“臣女当然记得,每一年大节的朝会,都可随公主上殿,遥遥望一眼王君圣颜,圣颜光辉,一直铭心。”
赵庆义单手扶起她:“是极会说话的,像你阿耶。”
转身又看着竺锦道:“她,便是玉家刚认下的女儿吧。”
云心刚欲答话,就听见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正是,竺锦给王君行礼。”
古合清不知何时醒过来,此刻正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披着一件清粉色兔绒滚边斗篷站在门边,面容依然苍白,身体纤细柔弱。
众人正欲跪她,便被她清冷的声音截住:“不用拘礼。”她面上浮出一些笑意,衬得面庞温顺柔和了起来,“竺锦,给王君行大礼,姐姐教过你的。”
小丫头乖乖地走到君王跟前,三跪九叩,行完了大礼。这初见君王的大礼叫“见习礼”在琮国十分重要,每年少不得有些人因错了动作节奏挨打受罚,更有甚者丢了性命。盯着竺锦毫无差错地行完礼,古合清暗暗松一口气:“竺锦今日算是正式见过君耶了,日后无论是在我身边还是在玉家,名分都算是正了,儿臣替竺锦谢君耶。”
赵庆义极有分寸地在脸上摆了个笑,牵过女儿的手:“莘莘放在心上的人,阿耶自然是要好好替她做主的,快进屋去吧,手这样凉,我带了俶行来,给你诊诊脉。”
“是。”
长孙俶行随着赵庆义进屋,眼角带过立在一边规规矩矩的小丫头,这个表情是吓到了。
赵庆义在一张圆凳坐下,长孙俶行跪在脚踏上给古合清诊完脉,迅速回报完毕,写下药方便道:“臣去刚给公主煎药。”一旁的王君有些讶异,他知晓长孙俶行医术卓越,然而从小到大都不露锋芒,巧妙避开同行的嫉妒陷害,谨慎小心,走到如今的位子,怎么今日如此迅捷张扬,毫不避之。如此看来,外头那个小丫头倒是他心尖上的人啊,小姑娘胆子是极小,方才不多是一个见习礼,就让她吓得瑟瑟发抖。不过确是个美人坯子,模样比她姐姐玉南绣还要好些。
古合清知晓他心里挂着竺锦,王君自然也看得出,倒不如将这情缘当作小打小闹笑说出来。
“近日来,绣心身子也不大好,我发病前已为她开了几副药,药效都不太明显,如今我这样,她也是怕过病气给我,一直在闺阁里锁着,劳长孙大人也给她看看吧,让竺锦给你带路。煎药的事就叫云心去做吧。”
“是。臣告退。”长孙俶行退了出去。
古合清微微地笑:“一块儿长大时可不曾想到他有这一日。”
“再清冷的人也是凡夫俗子,怎么敌得过你那些兄弟,个个是让人中龙凤。”赵庆义往门边看了一眼,面上的笑里带上一丝狠辣还有一丝想让人唾弃的骄傲。
“安又若是能长起来,将来也有喜欢小女子的一天”古合清顺着话说道,但无论是不是在王君面前逢场作戏,想到弟弟古安又,她都是心疼的。心口紧了紧,古合清的的眸色暗下去,风吹开了窗,她受了风,几声几声剧烈地咳起来。
赵庆义眼里假惺惺地蓄上泪:“是君耶没有助你守好安又,但莘莘啊,安又他是罪臣之子,许是地府里的罪臣想念儿子了,才来接走了。你是寡君的女儿,是金枝玉叶,可千万不能伤心坏了身子。”
古合清又“咳”了两声:“女儿知道。”两手暗自攥紧了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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