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法国-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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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粥粥别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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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你要是不信，我们就速度的比一场，你瞧瞧我够不够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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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低头喝粥，吃饭呢，粥粥别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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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舅舅我认真的啊，你别觉得我在说笑逗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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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好好好，你要是真的对乒乓球感兴趣，等这场友谊赛后舅舅陪你练练，但几天后就是友谊赛了，舅舅这几天特别忙，你别闹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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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任粥粥怎样撒泼耍赖，舅舅一律就是一句“乖，粥粥别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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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清凡明显已经将这一段对话回忆了起来，苏舟的小神情得意极了，整张脸上都溢满了光，闪瞎狗眼的那种：“是吧，我明明都很认真的强调过了，跟你三番四次的说过了，但是你就是不信不听，弄得我只能出此下策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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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觉得自己也同样无辜极了：“…………”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你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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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继续得瑟：“而且我以前一直是自己打球，会的只有单打，我本来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第二单打上，毕竟只有第二单打的比赛才是两场单打，可我知道的也只有那个叫做‘石青’的人不想打球，所以我只能代替他选择了第一单打……”恩，所以你其实还应该夸夸我善解人意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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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都要被这歪理给气笑了：“听你这说法，你把人家的名字改了，人家还要感谢你？而你没把程梓睿的名字给改了，人家也还要感谢你的不改之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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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是舅舅你说的，我可以改天约他们三个一起出来吃顿饭，到时候大家一起分享分享不同的看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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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跟这个小子说下去，绝对是没完没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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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攥了攥拳头，告诉自己千万别被这小子给绕晕了，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个问题：“粥粥，对于安德烈的那场比赛，除了你不应该过分的挑衅他，你真的没有别的想说的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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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此时的表情太严肃，苏舟也把那份漫不经心的心情给强制压了下去，他又沉下心思考良久，但最终的答案仍是一脸的黑人问号——舅舅你到底想问什么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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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的表情把他的心思表现的一览无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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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的眉头皱的死紧，语气也彻底沉了下来：“好，那我现在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你明明有着连赢他三盘的实力，但是你却故意输了两盘，对于你的这种故意输球的行为，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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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一脸莫名：“…………为什么我要有什么想说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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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压下心中恼意，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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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也跟着皱眉：“…我说过了，他骂了中国乒乓球队，而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他骂了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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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感觉两人的对话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他骂了我，所以你故意输了两局？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和意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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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是真的生气了，苏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明白是为什么：“……那种被本以为是弱者的虫子突然反击追上的恐惧和怒意，很侮辱人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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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在心底为苏舟找过无数的借口，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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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质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刺啦”声，陈清凡猛地站了起来，对苏舟低吼道：“然而这是比赛！是竞技体育！输球并不可耻！失败并不可耻！你的这种行为的确非常的侮辱人，但蒙羞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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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容不得苏舟再不相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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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看了眼脸色比平时苍白不少的外甥，简直为这个从小机灵精怪，却只有在足球这个领域里总是没有建树的外甥操碎了心，陈清凡少见的板起了脸，先不说苏舟是不是自己的外甥，单说一名运动员竟然在赛场上走神这种事，身为一名教练——哪怕不同行，陈清凡也持有绝对的批评态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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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的时候还能走神，你能耐了是吧。”陈清凡冷声冷气的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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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在赛场走神才被足球踢中了头？苏舟抓抓被单，努力回忆着自己年少的时候是怎样一副自我嚣张的样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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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扯出一抹痞笑，答非所问：“这家医院的病房真的挺不错的。”苏舟高挑着眉眼说，“如果有机会，舅舅你也可以来陪我试试，绝对物有所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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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机会我可不敢恭维，你敢不敢当着你爸的面，把这话再重复一遍？”见苏舟还能笑着和他贫嘴，陈清凡的心绪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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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打算不动声色的再跟陈清凡套套话，因为他发现他的脑中并没有关于这个世界以及自己本身的任何记忆，而这个世界又与自己印象里的有些不同，但陈清凡屁股底下的冷板凳还没坐热，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无比朴实的手机铃声，最原始的“叮铃铃铃铃”的那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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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舅舅是一个守旧的老古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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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自己的口袋中不断震动的手机，陈清凡嘴角的笑意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他把手机掏出一个头，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姓名，却没有选择按下接听，也没有选择挂断，而是原封不动的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任凭它“叮铃铃铃”的响个不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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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有了来电却不接的做法，他从来没在陈清凡的身上见到过：“谁的电话？”苏舟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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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的笑容有些勉强：“不用管，骚扰电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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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借口真是差劲，舅舅还是这么不会说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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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拖长了音，应了一声，心中却不由一沉，被单下的手蜷成了拳。<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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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刚刚陈清凡进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在他的印象里，舅舅是一个柔中带刚的人，私下里，陈清凡的性情非常温和，就算当了国家队的教练也很少训斥别人，舅舅的身上有着世界大满贯霸主的风采与傲然，脸上一向都带着清浅温和的笑意，时刻都充满着坚韧和自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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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前，他被舅舅手把手的带了二十二年，这些年里，他从来没见过陈清凡的脸上充满过颓然和郁色，在苏舟的心里，他的舅舅简直是这个世上最有风度又最为儒雅的中年男人，连他的亲爹苏杭也比不上他的舅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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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是以为陈清凡是因为太担心他而没有休息好，这才导致陈清凡的眉宇间覆上了一层憔悴和郁色，但从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么简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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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遍的铃声渐渐停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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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铃声彻底消失消失的那一刻，陈清凡的嘴唇动了一下，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但是还没等苏舟再次挑起话题，“叮铃铃铃”的手机铃声便又倔强的响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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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的面色僵的更厉害了，他低下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次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接通，但最终还是原封不动的把手机又塞进了口袋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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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的心思转的飞快，但无论他怎样回想，也都想不起上辈子有什么事是需要陈清凡这样迟疑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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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遍的铃声也渐渐消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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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骚扰电话？”苏舟盯着陈清凡的口袋，抿嘴笑了一下，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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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先是做了一个清浅的深呼吸，才浅笑着说：“不说我了，粥粥，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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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那古董至极的“叮铃铃铃铃”的声音便又充斥在了病房当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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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过二不过三，陈清凡这次终于坐不住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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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有意思了，苏舟主动的起了话头：“要不你先出去接个电话？”苏舟看了一眼桌上的保温桶，“我正好把早餐吃了，舅舅你不用管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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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响个不停的手机简直像是能把人的手活活烤熟的滚烫铁板，在第三遍的铃声也快自动消失时，陈清凡才面色难看的攥紧了手机，他看向苏舟时露出的笑容勉强极了，喉头里带出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疲惫的沙哑，“粥粥，你先吃早饭，是你喜欢的百合莲子粥，我出去接个电话再回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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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把保温桶的盖子打开，白嫩饱满的米粒晶莹的如同上好翡翠宝石，热腾腾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勾的人食欲百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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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满意足的倒了满满一碗，冲陈清凡摆了摆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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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这才终于僵着手指按下了接通，低声说：“喂，老王，刚才手机正好不在身……”说话间，他快步走出了病房，轻轻的带上了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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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耐心的在床上坐了小会，随即便不动声色的把装的满满的粥往桶里倒了一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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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踩着拖鞋走到门边，拉开了一丝门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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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凡并没有走远，就站在病房外的右侧走廊，距离病房也不过几米的距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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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舟竖起了耳朵，陈清凡说话的声音很小，幸好医院里的走廊中回声很大，加上现在正是大清早人少的时候，苏舟才可以断断续续的听到一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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