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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晚上,诺顿馆灯火通明。
如织的车流停在了诺顿馆门外,豪车云集,复古的礼服和礼裙相互交错在一起,拼出一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芝加哥大剧院的既视感。
炫目的水晶灯下,帝王蟹和澳洲龙虾的鲜肉闪闪发亮,橙烈的香槟中倒映着一张张俊美自信的脸庞。
“欢迎各位同学重新回到卡塞尔学院,很高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家的精神面貌依旧充盛,我敬你们一杯。”曼施坦因教授站在高处向众人敬酒,光秃秃的小脑袋在灯光下折出醒目的弧度。
忽然,他头顶的光剧烈晃动了一下,像是下午上课时,有人用小镜子反射出的光在黑板上乱晃。
“马杜科!又是你这小子,都毕业快十年了,还玩这种小孩的把戏吗?”曼施坦因在高处咆哮。
下方传来哄笑声,名叫马杜科的中年男子笑着收起了小镜子,看样子他在校时就令曼施坦因教授头痛不已。
西子月和格蕾尔坐在角落的桌前,桌上是免费的大餐和酒水。
今天是卡塞尔校友会,仅次于自由一日的重大节日,南来北往的毕业生都可以在今晚踏入母校,拜访老师或旧友。
在这一天,日常消费也都将免费开放,谁都能冲进食堂或宴会场所大吃大喝,只要你不无耻到打包带走就行。
有人说这是学院防守最强大的时候,因为精英荟聚一堂,无坚不摧,也有人说这是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有某个可疑的家伙忽然混了进来。
西子月一边咪着果汁,一边悄悄观察所有人的造型大多数人都值得打上可疑的标签。
有人戴着面具,穿着黑风衣,默默无闻地在角落里饮酒,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
也有人背着刀具入场,像个杀手一样徘徊,偏偏大家还能与这人打招呼,其乐融融。
“这就是卡塞尔毕业生的现状?”西子月皱眉诧异。
她有点害怕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幅神经病模样。
格蕾尔回答道“总有些人不太适合露面,所以干脆戴着面具进场,至于那位带刀的哥们也许是离开刀,就没有安全感吧。”
最后一句显得格外有故事,也让西子月对这群神经病模样的人士有了些敬意。
“但不过也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了,总会有那么几个不招人喜欢的家伙,比如那边。”格蕾尔用眼神指了指二楼。
西子月看过去,发现那里有两个男性正站着谈话,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的西装,戴着威尼斯面具,晃动着酒杯,另一人则是个面色沉郁的墨镜男子。
“看起来的确不像啥好人?”西子月试探发问。
“那个带面具的,是上任圣殿骑士团团长。”格蕾尔说。
“这是啥玩意?”西子月总觉得画风突变。
“放心,这不是什么刺客信条兄弟会,而是一个银行家组织,在历史上他们就是这么一群人,而不是骁勇善战的骑士。”格蕾尔解释,“具体操作是就是贷款给国王们,如果国王还不起钱,那他们就收取一些城市作为补偿。”
“听上去像是一群高利贷犹太商人。”西子月小声嘀咕道。
“后来这个组织一直流传,传进了秘党,传进了卡塞尔,成了一个普通的兄弟会,类似于狮心会那样,服务的对象也不再是国王,而是有投资潜力的学生,即使你毕业后前往世界各地的执行部服役,你的债务也同样有效,通过这个方式,他们在世界范围内或多或少也有点影响力。”
顺带一提,这位圣殿骑士团团长很少投资失败,但依然有滑铁卢的时候,比如他曾慷慨资助过卡塞尔前a级精英芬格尔,很快团长先生便尝到了股票跌停的苦果。
西子月一边听着,一边啐饮果汁点头,总觉得人生的阅历又往上增长了不少。
很快,在二楼对谈的俩人结束了谈话,临走前团长还风度翩翩地从兜里摸出一张支票递给对方,面色沉郁的墨镜男顿时心情好转。
像是在目睹犯罪交易现场。
卡塞尔校友会,其实说白了,也是混血种集会的一种,比如北美混血种热衷于举办拍卖会,欧洲混血种热衷于举办电影节,各个家族的青年才俊们在这些地方展露头角,走上社交舞台,而家族的高层们则在隐秘的房间里交换情报,讨论世界格局。
相较其它地区的混血种集会,卡塞尔校友会相对温和许多,促进团结氛围、故地重游是主要目的,交换情报、发展新成员只是次要目的。
“那个穿校服的,并不是在校生,而是一位早已毕业上十年的师兄,他之所以穿校服也不是想找回青春时光,而是单纯校服控。”
“还有那边,那个长着一张推销员面孔,到处给人递火点雪茄的,他毕业以后在印度开了家大公司,虽然他在这里唯唯诺诺见谁都眉开眼笑,但在外面那可是虎视一方的商业巨头。”
在混血种的社会里,奔赴第一线的屠龙好汉们地位当然高普通商人们一筹,唯一有资格看不起一线勇士们的人群是闷在学院下方搞研究的科学家们,这群人才是站在了鄙视链的顶端。
犹如暗中八卦一样,格蕾尔一一解说现场师兄师姐们的身份,西子月听得聚精会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友会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舞池里旋转起了舞蹈,优美的小提琴在幕后伴奏。
也有人开着一辆敞篷车在校园里飞奔了起来,整座校园都是过节的气氛。
“那个人,你认识吗?”西子月指了指大厅最中心站立着的一位器宇轩昂的老人。
老人穿戴着整齐的燕尾服和白手套,胸前挂着金色的流苏,灰白色的发丝工整束向脑后,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管家。
有管家意味着有主人,可他的身边并不存在主人。
“我去!这个人有点背景!”格蕾尔盯了盯这个人,终于记起来这人。
“他是谁?”西子月问。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卡塞尔家族的管家。”格蕾尔压低声音说,显然这是个超级机密。
“卡塞尔家族的管家?他服务于夏绿蒂?”西子月也压低声音。
“没错,夏绿蒂会长的贴身管家,在她年幼参加校董会时,都是这位管家在她身后给想法,可以说是垂帘听政。”
这些话确实够机密,涉及校董们的私事,如果被曝出来,罪名足够把格蕾尔钉在十字架上全校游行。
“这个管家在幕后掌控夏绿蒂?”西子月又惊问。
“不至于,当时夏绿蒂也就岁不到,的确需要有个人在她背后指点,现在夏绿蒂已经可以独立坐上谈判桌,并根据自身需求,决定要不要痛骂校长。”
这这最后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奇怪?
“大致明白了。”西子月若有所思地点头。
西子月啐饮着果汁,目光缓缓地扫过周围,在每个人的面孔上停留片刻。
侧写,早就已经张开了。
虽然侧写强度不大,但她还是能察觉到点什么让人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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