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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喝完了,他才“嗯”了一声。
芈凰兴奋地道,“那《公田责任承包制》能给我讲讲吗?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老头子我的时间宝贵的很,医术都研究不过来,叫傻小子过来给你讲!”医老胡子一翘,桌子一排,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发话道。
可是成嘉派静安来传话,居然也说没时间。
那一天,是七月十四,郑国被围,楚晋初战的消息早就在七日前传遍了整个九州大陆,各国大小诸侯甚至周天子都在暗中揣测,这一场大战谁赢谁输。
是十九年前止于城濮的楚国。
还是这十九年来称霸中原的晋国。
这天下间,如今除了因为令狐之战败,后又失了少梁和河曲,还让赵穿得了叛臣随会而尽失颜面已经和晋国处于绝对敌对状态的秦国,还有被夺了中原霸主之权的齐国以及如今正等着救援的郑国希望楚国赢了,整个北方中原大多数的诸侯各大势力都在扈地与赵盾会盟,盼望着的晋国再现雄风,像是重挫西部霸主的秦国一样狠狠挫一挫这位南方而来的霸主,但是也有一些居于楚晋之间的小国如蔡国本就臣服于楚国纷纷派代表向携威之来的若敖子琰示好,同时打探楚晋的战火是不是会从郑,宋,陈,卫四国烧到他们的头上。
不过值此天下纷乱之迹,宋国国主正在为他满了十六岁的爱女,华胥,举办一场盛大的相亲宴,遍邀各国公子王侯参加,就连正在参与围攻郑国之战的姬流觞也被他邀请在列,而盛大的宴会没有选择在宋国国都商丘而是在毗邻战火高燃的郑国的开封城中举行,这个尊崇上古周礼又以仁义闻名于世的诸侯国,热情地敞开他的国门欢迎远道而来的各国公子王侯。
这些人中当然包括了慕美名而来的姜无野。
站在开封城的大门前,姜无野骑在他拉风的金缕衣包裹的骏马上,兴奋对着熙攘热闹非凡的开封人民挥了挥金尊玉贵的手,“丑夫,你看,你看,这宋国才是堂堂礼仪之邦!”
“丑夫,你看,宋国百姓多么热情!比我们齐国好多了!”
姜无野在挥手,看到他的宋国百姓也在挥手。
“是啊,我要是宋国百姓也这么热情……”逢丑夫哭丧着脸跟在后面指挥着他们身后的三万金戈卫狂撒齐国刀币。
宋国百姓头一次见到这么钱多人傻的大金主,一路跟在他们身后捡钱,越聚越多,浩浩荡荡向着开封城的行宫而去,引得全宋代贵族上下侧目。
一个女子慵懒地倚坐在开封城头上的一张凤椅中,任宫女为她撑着绣着锦绣华彩的黄盖伞,盖住她头顶上的骄阳,身侧几个宫女努力摇着洁白的羽扇,还有宫女匍伏在她脚下,端着装着冰块的金盆,为她消暑,只见纵然如此,她依然眯了眯眼睛,皱眉道,“这么大的太阳,你们没有看见?”
周身的侍女闻言害怕地连连告罪。
“女公子,请饶命!”
“算了,这地方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一个齐国太子,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白瞎了这样的好相貌……回吧!等那晋国公子流觞进城了,我们再来看。”
话落,在城门口响起一阵骚动。
“公子,先蔑知道公子想参加郑国之战,争得此战之功,不过宋国乃是我晋国的盟友,这相亲宴,即使公子不喜欢,也要卖宋国国主一个面子,这也得到赵穿认可的方法之一。”随行的下军佐先蔑劝道。
“好吧!”
姬流觞控着马缰皱眉接受。
如今赵氏家族和晋灵公的矛盾越来越大,只要有一天,赵氏家族不满意晋灵公再坐在上面,迟早都会换一个新君上来扶持,而如今凭着他和赵穿的关系,是最有可能的。
先蔑作为他的幕僚自然希望他能获得宋国支持,这样在争储之上更有把握。
女子从开封城头上探出一双单凤眼,目光落在穿城而过的公子身上,目光在他邪魅的立体容颜上流连,最后满意地一勾唇,“长的到还不错,走吧,我们回去吧!晚上就能见到这几位了!”
“是,女公子。”
可是下城楼时,却被一个俊逸儒雅的公子拦住,“华胥,今晚参加那些宴会的公子王孙,都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有我,你知道的,我从小一直喜欢你,愿意为你做尽一切!而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可是堂哥,你要知道,如今你不过一个宋国大夫,而我肯定是要嫁一个诸侯的,或者日后会成为诸侯的公子。”女子说完,拍子拍年轻公子的肩膀,越过他走下城楼说道,“所以再喜欢也是无用,堂哥你还是好好为父亲打赢这场楚晋之战吧!”
“可是华胥,我是爱你的……”
“没有你,我不能独活!”
年轻公子拉住她的玉手挽留道。
“堂哥,再说这话,可就不是曾经让我喜欢的那个宋国公子,华元了。”
女子牵起唇角,眉眼上挑,平平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哪有半丝笑意,可是精致的五官却给人一种魅到极致的惑,然后一双冰凉的玉手拨开他的大手,幽幽说道。
“我知道了,堂妹,我一定会赢了这场仗给你看的……”
华元知道再如何劝阻都不可能改变堂妹心意,除非赢了这场大仗改变宋公的决定。
同一时刻,新郑都城外的晋军中帐。
诸侯大军的统帅几乎全部在座,只是居中的位置是空的,赵穿没有来。费安冷冷的目光透过门口帘子的缝隙看向外面,丝丝秋风透了进来。仅仅几天,新郑都城下便冷了起来,连续几日都下了白霜,有深秋的感觉。冈无畏和荀罂对视,各自摇头,程奎则瞪着姬流觞,姬流觞也是摇头微笑。
明日便是赵穿约定破城的日子,可是赵穿这些日子全无动静,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冈无畏于是传书请诸位将军一同来向赵穿问讯,不过只有赵穿幕府中的荀罂出来迎接,说赵将军午后便休息了,至今未醒。将军们议论良久,得不出什么结论,心里焦急,也不悦于赵穿的傲气和冷淡,却碍于他的盛名不便发作。程奎咬牙拍着座椅的扶手,瞪圆了眼睛,已经是几次把到嘴边的脏话吞了回去。
还是荀罂打破了沉默:“流觞公子,我们中只有您和赵将军是多年的朋友。赵将军是连日不见客,刚才流觞公子也一言不发。明日真的能攻城么?我军全然没有准备,将士们心中不安。流觞公子可愿意为我们解疑?”他神色谦恭,是敦请的样子。
姬流觞不便再沉默,却也只能苦笑:“荀将军,我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没有讳莫如深的习惯。我们冒着危险同来这里对抗离公,便是生死相依的战友,作战的方略无不可说。可惜从我认识赵将军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有明白过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要我解疑,我也是满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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