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庭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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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常真国边界。

天界城池的名字都十分的绕口，这座城池的旧名叫什么，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在三年前，这里就改名为【新代关】。

代关，在大秦世界，是抵御胡人最重要的关隘之一。

秦始皇将这座城池以代关命名，便是取抵御天庭之意。

不过，如今的【新代关】，却已经在战火中沦为人间炼狱。

高大的城墙上布满了坑洞和裂痕，甚至有半面城墙整个倒塌，巨大的砖石堆成一道陡峭的斜坡，斜坡上躺满了尸体。

尽管这些尸体的种族各不相同，但阵营却很好判断。

白衣黑甲，便是秦军。

而穿着赤色铠甲的，则是天庭一方。

城头上、城墙的缺口处，甚至城墙内外，尸体的数量要以万来计算。

走在这片大地上，鲜血甚至能没过脚踝，像是踩在沼泽之中。

血流成河，并不是夸张，而是对这片战场最准确的描述。

三年来，大秦和天庭之间，一直维持着相当的默契，仅仅只以小规模的交锋互相试探。

尽管战争从未停止过，但规模最大的一场战斗，双方加起来也只出动了六七万人，而且都是没有达到超凡层次的“炮灰”部队。

三年以来，双方的死伤都不少，加起来超过了百万之巨，但都没有触及到核心力量。

很多人都以为，这种漫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消耗战会一直持续下去。

但，战争升级的过程，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突然。

天庭一方像是发了疯一般，调动重兵，突袭【新代关】。

虽然没有出动超阶强者，但却动用了超过三十万大军。

不是那些没有超凡之力的炮灰。

这三十万大军，每一个都达到了七阶的水准，甚至有五分之一达到了八阶。

【新代关】的位置虽然重要，但守军却并不算多，只有一支标准十万人配置的军团。

原本，依托着城池，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也应该是能够抵挡一段时间的。

但天庭一方动用了一种巨大的牛角撞车，竟是直接将城墙撞塌了半截。

在失去了大半的地利优势之后，兵力上的劣势，让守城的军队陷入了苦战。

尽管靠着【血战】这个军团特性，守城大军的士气高昂，拼死血战。

但，硬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并不是单纯的士气高昂就可以弥补的。

一天一夜的鏖战，仅存的不足三万守军，被逼退到城池的一个角落。

大军前方，两名身材魁梧的猛将，仍在尽着最后的努力，试图通过个人武力挽回败局。

然而，尽管两人的姿态十分神勇，势不可挡，每一次冲杀都能带走数条人命。

但，没有超阶的实力，个体武力在人海战术面前，依然是无力的。

他们能杀十人百人，甚至能杀千人万人，却不可能以血肉之躯，对抗数十万敌军。

天庭一方的强者似乎并不愿意以身犯险，去阻拦这两名势不可挡的猛将。

仅仅只是不断派遣大军围上去，用人命来消耗对方。

只要没有达到超阶，就依然还处于“人”的层次。

只要是人，就会累，会疲惫。

最开始，大战刚开始爆发的时候，两人每一次联手冲击，都能杀死上百名敌军。

而随着战斗持续到现在，两人的动作已经渐渐开始慢了下来，杀伤力也大幅度降低。

尽管击杀一名普通士兵仍然只需要一招，但杀戮的速度，却降低了数十倍不止。

“二哥，不行了，敌人太多了！”

留着大胡子，满脸横肉的黑脸武将用力一扯，将长矛从敌人的胸口拔出，大声道“突围吧！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在他背后，一红脸大汉一刀斩断敌军的头颅，胸膛剧烈地起伏，喘着粗气道“不行，若是守不住，便算是失地之罪，咱们好不容易快攒够功劳……”

这两人，赫然是关羽和张飞。

在之前漫长的三年消耗战当中，为了避免高阶战马的损失，秦霄手下的骑兵部队被雪藏了起来。

为了攒军功，关羽、张飞两人主动请缨，前来镇守边境城池。

虽然守城不比前线打仗，若是没有敌军来攻打的话，只能按照年限积累一点微不足道的军功。

但总归是一条可以稳定积攒军功的路子。

为了早一点攒够军功，赎回刘备的自由，关羽和张飞两人也不挑剔，什么苦活累活都肯干，在战场上也够拼命。

然而……

这一次的敌人，已经不是光靠拼命就能打赢的了。

张飞虽然鲁莽，但对战局的判断却异常的准确。

关羽其实也看得清，但对于军功的执念，让他难以做出放弃的决定。

“二哥！”

张飞有些着急，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关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八十多斤的青龙偃月刀，仿佛有八千多斤一般，抬起来都很吃力。

但他仍不愿放弃，勉强提起一点力气，低声道“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有增援呢？”

虽是这么说着，但他自己都不信这句话。

关羽、张飞两兄弟，一直游离于秦霄的核心团体之外，和岳飞、张辽那些统帅格格不入。

他们也没想过在秦霄手下久留，只想着尽早攒够军功离开。

除了必要的军事行动，他们从来不和秦霄的嫡系手下有过于密切的来往。

尽管求援的消息早就发出去了，但没有交情，别人凭什么来救你呢？

或许，是该放弃了吧……

或许会因为城池失守而遭到责罚，但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能攒够功劳，赎回大哥的自由……

关羽心头浮现出放弃的念头。

即便已经精疲力尽，但关羽自信，若是自己和三弟要逃，敌人是拦不住的。

只要放弃这座城池，放弃这些士兵。

没有了累赘，两个ss级武将，完全能从敌军的包围中杀出一条生路来。

但，想到自己离去后，这些士兵的下场，关羽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苍凉的战歌声响起。

这是【秦之锐士】最喜欢的战歌。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亦或者被敌人围困的绝境中。

任何一支由老秦人组成的军队中，总少不了这首战歌的声音。

关羽尽管一直游离在秦霄的嫡系之外，但却也没少接触过老秦士兵，对这首歌自然不会陌生。

他下意识地以为，这是那些老秦士兵绝望之下，想要拖着敌人赴死。

这一幕，在过去的战争中没少发生过。

一些被当做是“弃子”的部队，便会高唱着这首战歌，对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试图拖着敌人同归于尽。

不过，关羽很快清醒过来。

这声音，并非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而是……天庭大军的后方！

关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远处。

可惜视线被阻挡，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但，对面的天庭大军后方，似乎出现了一阵骚乱。

并不显眼，不过关羽却是一眼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他精神一震，立即大声高喊道“援军来了！固守待援！坚持住！”

援军！

这两个字，似乎能给人们带来无尽的勇气。

不过，老秦人在战场上的士气本就不会衰落，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所有人依旧按部就班地列着整齐的队列，抵御敌军的冲击。

前排的士兵死了，后排的便立即顶上去，竭尽全力保持阵线的完整。

真正受到鼓舞比较大的，反而是关羽、张飞这两名主将。

不得不说，在超凡世界里，意志，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

意志消沉时，面对困境，会难以为继，从精神到身体，都失去抵抗的勇气。

而有了希望的时候，哪怕是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完全枯竭的身体里，似乎都能再榨出几分力气来。

关羽身上燃起一层淡金色的火焰，进入到某种特殊的状态中。

神将，这个职业高于武将的根本，就在于这种“天神下凡”的状态。

这一形态下，神将的攻击、速度、防御、生命恢复，甚至是体力恢复速度，都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神将状态加身，关羽的体内似乎又涌现出了无尽的力气。

然而，这只是某种回光返照而已。

仅仅十几分钟，这勉强压榨出来的力气，便再次耗尽。

张飞坚持的时间更短，连十分钟都不到。

对于已经高强度战斗了一天一夜的两人来说，这短暂的回光返照，已经是某种程度上的潜力爆发。

十几分钟，两人杀死了上千敌军，其中还包括数百名达到英雄门槛的精英单位。

但，这也让他们最后一丝体力耗尽，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关羽看着对面的敌军阵线，天庭大军后方依然有着骚乱，和十几分钟之前一样。

但，这么短暂的时间，显然不足以让援军突破天庭大军的阵线，抵达己方面前。

作为一名经历了无数战争的老将，关羽对局势的判断很清晰。

然而，下一刻。

天庭大军阵线中的骚乱开始加剧。

一阵战马嘶鸣声，伴随着兵器撞击和惨叫的声音传来。

一匹浑身枣红色的战马越过人群，仿佛从天而降，落在面前不远处。

岁月并未在赵云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十几年过去，他看上去依旧是那副刚刚成年的模样。

看着这名银甲银枪的小将，关羽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似乎，他坐下的战马，不该是这匹赤兔马，而应该换成一匹白马才对。

只是……

关羽脑海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从赵云第一次在三国世界打响自己的名气开始，他就和赤兔马绑定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应该骑白马？

“云长将军，翼德将军，你们没事吧？”

赵云看向关羽，眼中带着一丝关切，语气却有着让人镇定的沉稳“两位将军请稍歇，接下来交给我们便好！”

关羽很想豪迈地说一声“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但身体各处传来的沉重感让他无法说出这句话。

关羽是骄傲的，不愿在战场上成为他人的拖累。

沉默了几秒钟，关羽有些不情不愿地点头道“多谢子龙将军，此处还有三万兵力，可任由将军调遣。”

“你们安心休息，剩下的只管交给我们。”

赵云说了一声，用力一拽缰绳，赤兔马转头。

恰好在此时，赵云手下的陷阵营，已从天庭大军的阵中杀了出来。

区区几千人，冲击天庭数十万大军，竟是直接凿穿了天庭大军的阵线。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陷阵营便重新列好了队形，在赵云身后集结。

【汗血马】出众的属性，让陷阵营的重装骑兵在冲锋之前，不需要再花费漫长的几公里距离来加速，只要有一段很短的提速空间，就能将重装骑兵的冲击力发挥到最大。

在需要反复凿穿敌军阵线的环境下，这一点不算明显的差距，能够积累出相当惊人的优势来。

赵云长枪向前一指，高喝一声“陷阵营，冲锋！”

赤兔马一骑当先，载着赵云一头撞进天庭大军的阵列当中。

数千陷阵营士兵紧随其后。

赵云就像是一杆枪头，不断将天庭大军严密的阵线撕开一条缺口。

后方陷阵营的士兵要做的，便是将这条缺口不断扩大，然后彻底撕裂。

随着陷阵营对天庭大军的凿穿，数支援军也纷纷露出獠牙。

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新代关，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局势骤然逆转，变成了天庭大军的墓场。

尽管，新代关依旧在战火下几乎完全损毁。

尽管，大秦一方伤亡也不小。

包括原本的守军在内，总计伤亡超过了二十万人。

但天庭一方，也为此付出了近三十万人的代价。

单纯从伤亡数字上来说，这场战斗并不算多么惨烈。

只能说是无数“常规”战斗中的一次。

然而，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全面开战的信号。

双方需要防御的地盘都很多，大量的兵力都需要用于防守。

但能够拿出来进攻的兵力也不少。

三年的“发育”，单单只是秦霄手下，总兵力就超过了两百万。

天庭一方的兵力只多不少。

不过，几次战斗打下来，秦霄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天庭的大军主力，不再是此前遇到的“天兵”，而是某种廉价的替代品。

虽然战斗力并未降低多少，甚至还有所提升。

但原理，似乎和上一次大秦副本中遇到的东周军队类似。

属于被某种特殊能力强行提升起来的“消耗品”。

事实上，这样的消耗品，威胁性并不比真正的精锐军队低多少，反而因为廉价的缘故，威胁只会更高。

而击杀这种“消耗品”部队，获得的军功却很少，只有不到五分之一。

再加上居高不下的伤亡，使得这种交换，看上去是一种亏本的买卖。

“我想到了【血魔卫】。”

秦霄环视众人，轻声道“这是我们第三次接触到这个名字了。”

第一次接触到【血魔卫】这个名字，是在黄昏战场的战略据点中。

不过，黄昏战场中的【血魔卫】，被划分到“重装步兵”这个大类当中，和上一次副本世界，周赧王手下的【血魔卫】看上去似乎不是一回事。

这一次伐天之战，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天庭一方批量制造“炮灰消耗品”的手段，更像是上一次副本中遇到的【血魔卫】。

具备特殊的能力，能够临时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若是周王室的话，这并不奇怪。”

开口的是秦始皇，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有某种独特的威严“周王室的先祖便是天庭的走狗，若说他们一直和天庭暗中保持联系，不难理解。至于【血魔卫】……”

秦始皇停顿了一阵，继续道“根据族中典籍记载，在八百年前封天之战中，【血神三卫】给人王大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血魔卫】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支。”

“血神三卫？”

不知为何，秦霄再次想到了黄昏战场中，号战略据点中的三种超凡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