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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四个人都怒了,“就凭你?”再度冲了过来。
许是心知今日非死即生,不如背水一战,杀了这人。刚刚低落下去的战意复又高涨,尽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来得好!晏诗暗道。
她一剑斩断一人的刀,反手挑向另一人的腿,回身打开当胸刺来的长剑时,顺势绕上了他的脖子。
眨眼间废二人杀一人。然而就在她辟水剑堪堪力尽之际,络腮胡的流星锤便到了,朝着对方经过他身前的时机,朝辟水剑狠狠的砸了下去。晏诗没有硬扛,辟水剑顺势下垂,却如长蛇般手腕一转,反手剑面擦着流星锤而过,横向挥来,方向正是络腮胡的脖颈,擦出一连串火星。
络腮胡手臂去势未尽,正是无处借力上抬之际,只能猛然下蹲,屈膝跪地,上身往后一躺,避过辟水剑,晏诗握剑刺去,络腮胡接连翻滚几下,此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填补了他的位置,晏诗还想继续追杀,却被蜂拥上来的人阻住,眼看着络腮胡再次躲在人群后面。
络腮胡在旁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狼狈的爬起身来。险些死在一个女人手里,络腮胡又怕又怒,一股子邪火憋在心里,正愁没地方发泄。
“大当家,您没事吧?”扶他起来的一个青年讨好关心道。
络腮胡心烦的推开,“去,给我拿那柄长刀来,看我今天宰了她,大卸八块,给兄弟们下酒!”
“是是是,”青年转身离去。
晏诗咬破了嘴唇,才使得神智堪堪保持清醒。立即被抢上前来的阿煦等人护住。双方再一次陷入混战。
……
当这边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队约两百人的队伍纵马奔向寨口,为首之人正是不翼而飞的封二当家。
封不计本欲马不停蹄飞奔出去,却远远望见一排尖刺利爪的拒马桩横在路口中央。
“吁……”,为首的封不计急急勒住马头,停在拒马桩前面,身后一阵马嘶此起彼伏。
“你,搬开这拒马桩。”封不计朝执勤的岗哨命令道。
那人却回道,“不知二当家此时要带人去哪?”
“六爷吩咐我出去办事,用得着你废话吗?搬开!”封不计大怒。
“封二当家怕是记错了”,一个声音响起,岗哨里走出一个人来,正是方才议事堂中六爷身边的一位头领。
“六爷是让你到议事堂议事,不知封二当家要带人去哪里?”
封不计心底一惊,面上却古井无波,正声道,“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六爷秘密传讯,安排我出谷办事,甚为机密,因此不为外人所知。还请兄弟速速放行,以免误了六爷大事,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那人“哈哈哈哈……”朗声笑了起来,“六爷说你定会这般说辞,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望你好好想想六爷对你说过的话,如果现在回头,一切如旧。”
封不计的心沉了下去,如今看来六爷早有算计,今天是不会善了了。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由不得他了。“若我不回头呢?”
随着话音刚落,马背上的百余人纷纷拉弓上弦,对准门口哨兵。
“若现在不回头,可就回不了头了!”
“那便不回!”
“好!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说罢,那人缓移身形,让开身后的寨门山道,其他人亦清空阻碍。
封不计异道“你不拦我?”
“六爷说了,‘若话说完了你还是执意要走,那便再不相见。’”
封不计暗自感慨,没想到六爷还顾着几分情面。然走却是一定要走的。“替我封某谢过六爷,待来日兄弟们有求,我绝不推辞。”说罢马缰一振,便带头奔向寨门。山下就是平路,平路尽头就是雍州城,还是封城主的雍州城。
百来人的马队依次而出,如同一道洪流,浩浩荡荡的涌入陡峭狭小的山道。
不知怎的,最前面的几匹马突失前蹄,重重的滚落,将背上的人也狠狠的摔了出去。
后面的收势不急,依次撞在前面的同伴身上,接连不断的重物撞击声成片响起,期间混着凄厉的嘶鸣和惨叫。
洪流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拦在了山道中段,巨大的惯性成了奔向死亡的催命符。
马匹相撞,翻滚,马上的人更如同篮子里抛落的果子,掉落、挤压,避无可避。
一时烟尘大起,鲜血乱抛。
后面的人速度未起,见状及时勒马,还不待反应过来,便听得四下杀声顿起。
“杀……”
山道两旁的密林中突然钻出了无数手持大刀的人,尽情的收割着这百余人的性命。
一盏茶后,血染红了山道。只付出了十几人的代价,罗家寨彻底清理了这支叛了又叛的官军弓箭手。
废了好一番功夫,罗家寨匪众才翻找出了封不计的尸体。
他被压在最底下,内脏挤出来,花花绿绿裹了一身。土匪将封不计稍稍变形的头颅割下来,挑在刀尖,不敢置信的双眼暴突。
消息传回议事堂,众人看着那还在滴血的头颅,只觉痛快。
“送过去吧,”六爷看了一眼吩咐道。
混战现场,一柄六尺长的大刀与一面旗帜由远及近。
印有罗家寨的旗帜在大风中猎猎飘扬。旗帜顶端的头颅,瞪着每一个看向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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