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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她只觉一股巨力骤然生出,自塔内向外向她袭来!
饶是她有所准备,依然像是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凌空翻身,往后退了五步!
“说过了,去不得。”
那个声音这回响起在她耳旁。
这下她确定了,却暗暗心惊,此人好深厚的内力!
不过她也愈发确定,薛璧恐怕就在里面!
于是体内勇气顿生,反问道,“如何去不得?”
“你的心太乱。”
晏诗哈哈一笑,“找到了人,心自然就不乱了。”
“找到了,又生新乱。何苦哉。施主年少有为,当看透。”
她的笑变成嘲讽,“我乐意。不乱,要你们何用?”
木鱼声清脆不断,那人声音再起,“故我在此,相助施主。”
“不见亦是见,失去亦是得,远离亦是爱……”
“放屁!”
晏诗喝道。
“你有什么权利判断我如何才是心安,我心我主,我的爱恨,我自担着,与外人,尤其是你们这些摈弃世俗,远离情爱之人何干?”
“别废话了,薛璧在哪?”
那身影终于摇了摇头,“我观施主有慧根,奈何此般年纪,终是堪不破。”
晏诗不待与他废话,凝聚真气,再次前行。
僧人继续道,“但你也应发觉,我的木鱼已能影响你的心跳,劝施主速速退去。以免受伤。”
晏诗骤然停步,盯着两步之外的僧人,这才意识到不好。
心跳就如同提线木偶,随着僧人的手一下一下的跳动。不快一分,也不慢一分。
有种性命悬于木槌间的失控感。
她一边努力调息,尽量将心跳拉回掌控中,一边出声,意图打乱木鱼声,谨慎着一步步靠近。
“薛璧是不是在里面?”
“她就在这里,我知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已入佛门,前尘皆为虚妄,尘缘已断,奈何纠缠。一别两宽,从此天高海阔,施主何处不可去得?”
“滚,尘缘说斩就斩,你个拆散母女的狗秃驴!”晏诗方才被重重一击,体内杀性再起,忍至此时,眼前僧人近在咫尺,顿时提剑在手,杀进塔中!
岂料那僧人闻言,手上一停,诧异转身。
“你是她的后人?”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进去。”
方才木鱼声断,晏诗顿觉枷锁四散,呼吸畅快至极。辟水顿时猛地向前半尺有余,即将来到僧人胸膛!
而僧人竟无视剑光,手腕轻落,木鱼声又起,竟生金戈之声!
那音浪不再牵动晏诗心脉,而是化成无穷劲气,同辟水交缠争斗。
僧人松垮的袍袖无风自鼓,口中念念有词,念诵声混合进木鱼声中,似加注了钢筋铁骨,辟水与其交击之际,竟宛如劈于精钢之上,叮当作响。
晏诗身法轻灵,与音浪中辗转腾挪,然对方防守严密,音攻一浪叠着一浪,与停运剑法中的叠云掌相似,然内蕴劲气却胜过太多。不见缠绵不息之意,更有摧枯拉朽之势。
辟水连和尚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越退越远,晏诗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力招架。更遑论杀敌建功。
“去吧……”
僧人声如洪钟,一层层回荡在这空旷的四壁。
晏诗不甘心,咬住下唇,趁着念诵声止之际,提气再上!
“唉……”
那僧人一声长叹,嘴唇翕动,经文再起。
辟水剑上传回的力道顿时回复如前。她又再次止步于塔门之外。
“狗秃驴……”晏诗怒骂一声,更加狂烈的催动着体内真气,与剑上的音墙逼去。
照此番下去,就看谁的真气先行耗尽,谁就得俯首认输。如今看来,僧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值人生壮年,绝非她近二十年的修炼所能抗衡。两人皆知,输的一方,只会是她。
是故僧人曾道,“去吧……”
可母亲只在一墙之隔,教她如何甘心,如何认输!
体内狂躁的真气一波一波的涌上胸膛,灌注双手,释于剑端,同那音浪发出剧烈的撞击。
似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木鱼声越来越急,念诵声亦连绵不断,一股磅礴劲气隔空砸下,晏诗只觉滔天的巨浪化成重锤,给了她重重一击!
她再也站不住,脚下一虚,天旋地转,如同残破的小舟,被巨浪抛在半空中,无法稳住身体,狠狠的摔出去!
体内的真气遍布全身,她咬牙准备迎来身体某处的剧痛。
此时视野忽的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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