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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空荡,没有真气,经脉就自行压缩、抽动,夜光终其一生悲愤所创,饱含人生八苦的怒意,好似不甘就此示弱。尤其那杀绝天下的冲天之怒,怎能屈服于一只小小的虫蛊?
这圣王蛊越是凶性见长,功法便运转得越是疯狂,它似已有了自己独立的意志,丝毫不在乎晏诗的五感,和身体的承受,只遵循着原始的意图,冲杀!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她每一处神经,每一个细胞几乎都被同时电击,大脑爆发出一朵朵的蘑菇云。若有人得见此时情形,定然压抑不住露出惊恐的尖叫——
晏诗青白的皮肤开始有了红润,然而红润还不是终点,皮下的颜色仍在增加,肉眼可见的红色逐渐变深,她的手掌、脖颈、面庞、脚踝,这些裸露出来的部分全都呈现出诡异的粉色,正向着玫红色转变,像极了一朵缓缓开放的玫瑰。
而黏稠的血色汁液,正急不可耐地从七窍里流出来!
晏诗好像成了一个特殊的看客,身体为战场,却又无法自主。只能眼睁睁看着真气、圣王蛊,连同其他的蛊毒三分天下,在里头争的是你来我往。她却因此直疼得死去活来。
若她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怕早就找到舌头和牙齿,毫不犹豫的自我了断。
这不比原有的结局更加凄惨?
不过是穿琵琶骨而已,她现在要是有得选,她宁愿被穿琵琶骨穿一万次!
这圣王蛊似也完全被激发了凶性,发现自己竟然摆脱了寒冰烈火的轮番炙烤,来到了一处温度适宜,食物充足的洞天福地,四处皆是它施展抱负的**凡胎。要是没有这些绊脚石,堪称绝佳的安乐窝。它可在酷刑里待得已经够久了,就剩一口气,如今竟然起死回生,还有这具好肉身,年轻而香嫩,又怎会轻易放弃,何况对方一个本就奄奄一息,另一群则不过是些杂毛喽啰,谁会是它的对手?
它的身体几乎已全部被黑色占据,它所在之处宛如一道漩涡,摧枯拉朽,每吃得饱一分,力气就大一分。它没可能会输。
经脉支离破碎,千疮百孔,不知哪来的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不仅天怒,就连停云功法和惊鸿功法也似乎察觉到这具躯体犹如破败的棉絮,即将行入毁灭的深渊,齐齐自行运转起来,像是死前的最后一次的绚烂。
晏诗还是头一回发现竟然有这种事发生。
真气分成三缕,沿着三种不同的线路运行,相交相逆之际,彼此在四处破洞断裂的经脉里横行厮杀,好似春秋疆场,皆想独王。
圣王蛊则随性许多,逢山吞石遇水饮汤,所到之处,来者不拒,皆是腹中美餐。
渐渐地,就在晏诗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体内三股真气开始学会了合作,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于是三股真气有时为了合力对付圣王蛊,不得已改变了运行路线,形成前后甚至三方夹击之势。
察觉到不妙的圣王蛊在晏诗体内开始左冲右突,四处横行。将这肌体内直搅了个天翻地覆。
这下它便也很快发现了,晏诗的大脑才是更关键之所。
只要攻下了那处,任这些真气再汹涌澎湃,那也是徒劳,只剩乖乖臣服,听从摆布的命运。
圣王蛊不再闪躲,直向晏诗头部冲去!
遑论真气,就连晏诗在混沌的意识里,都察觉到了这股浓浓的警兆。生命下意识调动身体所有真气,全力护住头部,将圣王蛊扼杀在外。
没多余的招式,就是硬碰硬。圣王蛊不断的吞噬,就像一张永远也填不满的嘴,晏诗则不断地用力呼吸,平稳,控制,再来!
调集一切可以吸收的力量,燃烧血肉寿命般凝聚力气,也要将对方镇压下去。她可以死,但绝不能成为一只蛊虫的傀儡!
“无论如何,绝不能放弃!”
她不信,这只用指头就能捏死的小虫,能比她修习近二十年的真气还要厉害!
除了那只蛊王和噬心蛊,前面她只是疼,并未损失多少真气,她还有本钱!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将命折在这里!
外头还有柳叶刀、娘亲等着她去救,还有皇帝老儿、薛家上下,鱼龙卫这些走狗等着她去杀。还有昱王孟奢这些骄侈淫逸的腐朽强权等着她去灭!
关州那小子虽然靠谱,可还是她亲自动手来得痛快。
最最重要的,还有晏孤飞的仇,没有报完之前,她才不要死,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没有。她不想,不要想,绝不想。
更何况,是折在一只不过培育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虫子手里。她只是需要它,吸收掉体内那些毒素!
所以,它,必须,听话!
否则,就算剖开心腹,她也要抓到它,然后两只指头,捏爆它的小肚肠!看看里头都装了多少东西!
火焰在外噼啪作响,偶尔还有石壁断裂,滑塌的声响,此外一切静默,夜色溶溶,圆月高悬,从中天,一点点移往西边。
“里头不会出事了吧?”
“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会的,如果要是失败了,早就闹起来了。”
“现在还没有动静,说明他还活着,还在压制圣王蛊!”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这么久都没动静,说明她还没有败,也许圣王蛊已经起了作用!”
按理来说,凭她的听力,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应该全进她的耳朵,然而此时她什么也听不见,耳中全是一派嘈杂。
好似乐水的奔涌激荡咆哮,又似一场惨烈的战斗千万人马的呼喝叫喊,或者是无数人语在耳边嗡鸣,诉说着各自的话语,仔细听又什么也听不见,感觉脑袋都要炸开来。
她浑身已然湿透了,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现在是趴着还是躺着,抑或是扑倒了什么东西。
头和脚,上和下。
一切都已经分辨不清了。
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注意,都只在体内的这场风暴里。
圣王蛊终于在的这无休无止的反击中败下阵来,缩头缩脑地打了个饱嗝,蜷缩起来,似乎在做某种表态,同时吐出了更为精纯的真气,而且,源源不断。
原先的毒蛊被他吞噬得一干二净,身体开始自我修复。千疮百孔的经脉,此时恢复起来,异乎寻常地快,且晏诗发现,经脉竟比原先宽了数倍。饱满的真气如今在其中却显得如此瘦弱萎靡。
疼痛尽去,新肌重生,即便此时她如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却是轻快至极。
二楼露台,她的身影显现在众人眼前,月色下如渊渟岳峙,目光比月辉更灼耀,令人不敢逼视。
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众人皆静声屏气,急切的要分辨这是人,还是蛊。
握着火把的手不约而同地都攥紧了几分。
听得人影语声微哑,却铿然有力——
“我赢了!”
“你是……”
“我自然是,翻云覆雨的,傅羽。”
说着人影一跃丈余,越过柴火堆翩然而下,宛如踏月而来,落在众人身前。
“区区小虫,能奈我何。”
“神使大人威武!”
巫耶族人再无他虑,齐声俯首叩拜,恭颂不止,一时群山应和,风流云卷,碧月宫前的人影身披月辉,傲然而立。
“月神眷顾,派神使拯救我等族人,巫耶一族感激不尽,我等叩谢神使大人,静听下一步神谕。”
晏诗仰首望着毫无所觉,兀自西斜的明月,心中感慨万千:
世上本无神,既然你们要信,那我不妨就做这一世明月,阴晴圆缺,月升月落,照得几家是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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