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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误会,清婉与前辈平手实乃发挥超常,前辈棋艺过人,清婉自愧不如。”雪清婉清眸微转,恭谦回礼道。
方才对弈之时,雪清婉确实隐藏了一两分实力,她有些许机会可以制胜,但毕竟对方是从未败局的棋仙,自尊颇高,况且往年还与自己的母亲有过渊源,如若如此直接地胜过了他,她觉得不太合适,还是等到半月后与许淮闻一同胜之才算是圆满。
云落圣苦笑一声,轻叹一气,“你不愿承认也罢,老朽看人一向很准。唉,看来老朽又要一个人待在这山上咯。”
“落圣前辈也可下山尝尝这尘世味道,想必生活会添上许多趣味。”雪清婉看着眼前的发已半白的老人,心生同情。他虽被称为万人敬仰的棋仙,可谁又能体会到他的无垠孤寂呢?
“我在此本为脱离浮世喧嚣,潜心钻究棋技。如今年岁已高,总会被你们这些年轻人比了去。也罢,等到春日天气暖和了,我便下山去了”,云落圣的面色有些沧桑,长眉垂叹,转而看向雪清婉,“清婉姑娘,老朽膝下无儿无女,唯一的惦念便是淮闻。老朽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姑娘能答应。”
“前辈请说。”
“淮闻那孩子,有堪称掌棋之人的实力与手段,但他生时丧母,幼年离父,鲜少能对人敞开心扉,但老朽能看出淮闻对姑娘有所不同,棋技即心谋,清婉姑娘谋略非同一般,老朽只希望姑娘能在淮闻迷惘时能多加提点。”
闻言,雪清婉的眸子里飘掠过几抹不浓不淡的光,生时丧母?许淮闻……竟有这般苦楚?迷惘……他那控天下之势于一手的姿态,也会迷惘吗?
“前辈安心,淮闻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他有需,清婉定当义不容辞。”
“哈哈,好。姑娘请回吧,老朽期待半月后与你们两人的对弈。”
雪清婉向云落圣辞了别,心中带着几分感慨地转身离去。下楼走入院落中,发现许淮闻正侧坐在西边雅间外的廊下长座上,斜倚廊柱,看着逐渐走近的她。
“竟能与云落圣对弈这么久,结果如何?”他眸光渺淡地启齿道。
雪清婉坐在许淮闻散展如烟的衣袂旁,淡淡地说,“平局。”
“啧啧,不愧是清婉,第一局就能与他平分秋色。”
“清婉不才,倒是你,晌午来时输地毫无故意为之的迹象。你分明能凭一己之力胜出的,为何偏要卷进我?”雪清婉的眸光里略带着不满。
“云落圣此人心高气傲,鲜少出山,对外界棋况不甚了解。棋仙一称在数十年前名副其实,可如今外世权贵争夺,政治风云突变,官场如棋场,各国有夺权之志的皇族中极少的几人,对棋道的掌握绝不亚于久居深山的棋仙。云落圣对我的帮助非同小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较之青出于蓝,我宁屈于师下。”许淮闻与雪清婉四目相对,平缓道出这席话。
“原来你还有这样解风情的一面。唉,是啊,云落圣前辈一个人在这山上,也怪可怜的,他在意的人也就只有你了”,雪清婉想起方才云落圣对她说的话,夜风吹过,心中微微动容,“我们便在这里好好陪上他十五天罢。”
“嗯。”
夜风过,雪清婉看着眼前美的跟画似的人儿,犹豫半晌后,慢慢开了口,“你方才说皇族中极少的几人,你既是其中之一,这么多年来,想必一直是在为那个权倾天下的位置谋算?”
她试探地再次谈及起他的身份,她虽然已经大致知道了,但还是想听到他亲口讲出来。
云落圣说他鲜少对人敞开心扉,但能看出他对她是不同的?她期待他这时候能敞开心扉,证明自己在他眼里是诚心相待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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