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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剑拔弩张,互相瞪眼,谁也不肯让谁。
后院中的殷云舒,正琢磨着怎样偷偷走掉,忽然听到前院有吵闹声,她悄悄走过去看,还没有到近前,便听到了宇文熠的声音。
殷云舒眸光微闪,心中暗道,宇文熠这人倒是精,居然将她找到了。也好,趁着他们吵架,她且“借”粒还灵丹再走。
她怕骆子煦,却不怕他底下的伙计们。
殷云舒身影一闪,进了阁楼,借着夜色昏暗,一直走到了三楼的密室前。
骆子煦这人高傲,自认为有重重机关做障碍,整座楼阁里并没有安排仆人看守。却不知,机关有人设,就会有人解。
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她能解天下机关。
三楼密室的机关,她根本不在话下。
解开机关,殷云舒马上闪身而入,刚才她粗略地看了下,已经大致知道还灵单藏在哪儿了。
殷云舒不敢燃火折子,摸黑在一个个瓶子里搜寻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殷云舒在最角落的一处暗格里,找到了一瓶还灵丹,她没有贪心,只取了一粒。
天枢阁的还灵丹,是用几十种上好的药材做的丹药,也只有有钱的骆家,才买得起各种昂贵的药材做丹药,加上他们的独门配方,天枢阁的丹药能起死回生,他们自己取了个大气的名,“还灵丹”。
然后,再坐地起价,一万银子到五万银子一粒。
收好丹药,殷云舒想了想,将随身带的一块玉佩放在丹药瓶子旁,她现在银子不够,拿这玉佩暂时抵押,将来有钱再来赎回。
玉佩虽然不太值钱,但好歹不是白拿。
取了药,殷云舒按原样关了密室门,悄悄回到后宅。
前院那儿,宇文熠和骆子煦已经由争吵演变成了搏斗,正打得难舍难分。
殷云舒看看四周,后宅也没有人把守,她悄悄来到院墙边,一个轻轻的翻身,跳到了外面。
外面便是大街了,自由了。
至于宇文熠,她相信他自有法子脱身。
宇文熠和骆子煦正打得激烈,骆子煦的小仆无邪这时说道,“公子,公子公子快停下,有事汇报。”
骆子煦正打在劲头上,倔强脾气一上来,怎可能放手?再说了,这是他的地盘,他主动放手,显得他怕宇文熠似的。
宇文熠发现骆子煦死拦着他不让找人,越发相信殷云舒就在这里,手里的招式更是毫不客气。
两人半斤对八两,互不相让,越打越起劲。
无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急得拍拍大腿,“公子,是那个小仆跑了。”
殷云舒跑了?
骆子煦飞快收了扇子,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无邪一脸的委屈,“我说了呀,公子你不理我。”
“快找!”骆子煦怒道。
“是。”无邪转身找人去了。
骆子煦朝宇文熠哼了一声,匆匆奔往后宅。
宇文熠却没有去找人,他弹了弹袖子,转身走出了天枢阁。
骆子煦的小仆急成那样,显然,他们所说的“小仆”是真的走了,那个小仆,很有可能是殷云舒。
这么一想,宇文熠放心地离开天枢阁,往仁义说的那处医馆,骑马而去。
骆子煦到了后宅,果然不见殷云舒,他又匆匆来到三楼密室,发现机关有开动的痕迹。
他笑了笑,她果真有目的而来,骆子煦打开机关,进了密室,检查起了药材,最后发现,还灵单少了一粒。
他冷冷一笑,至于冒风险来拿一粒药吗?她要是求他,他能送上一瓶。
“公子,药少了吗?”无邪小心问道。
“哼!”想到殷云舒的不辞而别,骆子煦恨恨地哼一声。
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到一物,——一枚晶莹剔透的翠色玉佩,搁置在暗格一侧。
骆子煦眯了下眼,捏在手里细看。
无邪讶然说道,“公子,这是什么?”
“定情信物!”他笑得狡黠。
……
殷云舒匆匆回到医馆,那医女见她回来,松了口气,“姑娘,你带来的人刚才又吐了血,你还是快转走吧,我看她快不行了。砒霜毒,天下无药可解,她这样子,最多也就撑个一两天而已,你带走备后事吧。”
殷云舒说道,“总之,我会看着办的,不会坏了你医馆的名声,她实在治不好,我会提前带她走的,现在暂时借你们的地方治一下。”
“那就好。”
殷云舒向医女要了些茶水和银针,便将那医女打发走了。
她前世学过医,她自己就是个大夫,现在又有了天枢阁的还灵单,她一定能治好秋霜。
医女得了银子,还不需她帮忙,正求之不得,按着殷云舒的要求备好所需品,她替殷云舒关了房间门,打着哈欠走了。
殷云舒挽了袖子,开始给秋霜施针。
她刚瞄准一个穴位,这时,房间门那儿传来敲门声,有声音温声说道,“开门,是我。”
殷云舒微怔,宇文熠?他怎么寻到这儿来了?想到他的固执,若不开门,他是必会不停地敲门,那样更会妨碍她。
她只好上前开了门。
宇文熠看了她一眼,闪身进了屋里。
他随手关了门,马上问道,“你去过天枢阁?”
殷云舒点头,“嗯,秋霜中了毒,我去寻药。”
“那天枢阁是骆家的暗桩,你可知道?”
“我刚刚知道了。”殷云舒道,“具体的事情,改日再说,我要给秋霜施针了,她快撑不住了。”
宇文熠往床上的秋霜看去一眼,说道,“她还有口气,能挺过明天,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伸手抓着她的肩头,一瞬不瞬盯着殷云舒的脸,紧张问道,“骆子煦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殷云舒不解地眨了下眼,“什么怎么样?”
宇文熠阴沉着脸,“他是男子,你是个姑娘家,他将你困在他的地方,你说,还能对你怎么着?”
殷云舒摇摇头,“不曾,我若吃亏,他还能完身而退?”
宇文熠松了口气,“那就好。”他松开抓着她肩头的手,顿了顿,又冷笑道,“若他欺负你,你只消说一声,本王定会砍了他的头,吊在京城的城门楼上示众!”
殷云舒想到了祁王,祁王曾调笑她,要她陪睡就投降,大怒之下的宇文熠,只身一人闯进祁王的城中,将祁王的头砍了下来,悬挂在城门楼上。
祁王昏庸,城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宇文熠杀了祁王后,只有祁王的几个门客替祁王报不平,没有一个百姓说杀不得,反而燃放起了爆竹庆贺。
但骆子煦的人品,远没有祁王坏,骆家家风又甚好,又是数百年的世家,势力比祁王大得多。
得罪骆家,等于得罪整个南海。
她忧心地沉声说道,“宇文熠,骆子煦不是祁王,你不能那么做!你可以骂可以打,但绝对不能杀!”
宇文熠的目光,忽然幽暗了几分,他望着她的双眼,涩然一笑,“你心疼他?”
殷云舒一怔,什么鬼话?
她认识骆子煦才几天?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见到骆子煦,心疼?她心疼个鬼!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心疼一个见两次面的人?再说了,我跟他非亲非故,心疼他做什么?我只是……”她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心疼他而已。
这少年前世为她付出许多,她从没有表示过感激,这一世他又帮她许多,于情于理,她都会心疼他。
虽然殷云舒的话只说了半截,但宇文熠眸中的忧色,却渐渐地散了开去,他看懂了她的眼神。
她一如既往的不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眼情神足以说明一切。
“你什么?”他看着她,轻声问道。
殷云舒却不想说刚才的话题了,“我得救秋霜了,万一拖延下去毒性攻入内脏,可可就真的救不了了。”
“我帮你。”他走到床边坐下来。
殷云舒看她一眼,没说话,默认了他的相助。
她将还灵丹喂给秋霜服下后,又扎了几针,加上宇文熠度了些真气给秋霜,半个时辰后,秋霜幽幽醒了过来。
看到宇文熠在,她惊得呆了呆,又见殷云舒坐在一旁,她马上流下泪来,“姑娘,奴婢以为再不能看到姑娘了……”
“胡说什么?有我在,你死不了。”
秋霜点了点头,“奴婢命大,幸好有姑娘。”又想到一件事,她紧张得白了脸色,“姑娘,她们非说秋露下的毒,害的奴婢,秋露是冤枉的。姑娘快去救秋露,她胆小,经不起罚呀。”
提到秋露,殷云舒心头一酸,她扶着秋霜躺下,说道,“你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要管,秋露的事,自有我呢。”
秋霜松了口气,“是,有姑娘在,奴婢放心。”
……
秋霜醒来后,殷云舒依旧将她安置在医馆里。
宇文熠要提供一处宅子给她们,被殷云舒拒绝了,她哪能总是接受他的相赠?
次日,殷云舒将秋霜托付给医女,她则早早赶回了殷府。
趁她不在府上,虐杀她侍女,欺人太甚!
……
殷莺除了殷云舒的两个侍女后,心情大好,一大早,趁着雪停天晴,提着暖手炉带着春泥,往殷大夫人的正房走来。
这两日,家里正在安排着宴请京城各家世家子弟前来府里赴宴,一是给侄女怜容选亲,二是,借机和京城的各家多多走动走动。
殷莺哼着小曲,脚步欢快地走着,这时,她看到前方有一人,正冷着脸朝她缓缓走来。
殷莺吓了一大跳,殷云舒?
该死的,一大早看到殷云舒,心情都变坏了。
“三小姐,是四姑娘。”春泥小声说道,她在殷云舒的手里吃过亏,看到殷云舒,心里直发忤。
“我看到她了,用不着你提醒。”殷莺冷笑,“我还怕她?哼!这家又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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