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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卢云舒,你好呀,程表哥。”云舒笑微微朝他点头。
“哦哦,我看花眼了,我还以为是……”程南徽拘谨着朝云舒拱手行礼,“卢家表妹好。”
“他们没有欺负你吧?”荣宁公主往程南徽脸上看了看,蹙眉问道,“别怕,自有大祖母替你撑腰。欺负你了,我定不会放过他!”
荣宁公主的夫君程原,是程南徽爷爷的大哥,但荣宁公主身份高贵不可能嫁进平民家,程原主动入赘司府,虽如此,程家子孙们,依旧按民间称法,喊着荣宁公主。
“大祖母,他们没有虐待我,只是关着。”程南徽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
“大祖母,我真的没有打那个伙计,那个伙计是自已倒地上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程南徽想到纸铺的事情,是又气又怕。
“他们蠢,办错了案子,伙计自已有心疾呢,混蛋衙役只想交差赖到你的头上,如今事情查清了,才放了你。”荣宁安慰着程南徽。
“原来是这样的。”程南徽长长松了一口气。
云舒无奈地摇摇头,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这么胆小粘人,荣宁快七十了,还能护他多久?她该想个什么法子,让程南徽胆大起来?将来能撑起程家?
顾家全府被杀,司府里,只剩一个荣宁公主,将来,司府的产业,都会落到程南徽的头上,可这程南徽,明显的担不起大任嘛。
程家司家将来都要靠他,荣宁百年后一走,没人撑腰的他会不会吓傻?
云舒忧心起来。
……
将骆子煦的事情了结后,云舒就不担心宇文熠了,虽然心中有些想他,但想到年迈的荣宁公主也需要陪伴,云舒决定,再在济州府多住些日子,再往北找宇文熠。
顺便,观察下骆子煦的动向。
……
在太阳还挂在天上时,骆子煦的宅院中,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往南腾飞而去。
骆子煦垂袖站在院中,望着信鸽远去的方向出神。
无邪抬手遮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看着南方的方向,说道,“公子,好好的查马山阳坳林做什么?”
“当年老爷之死,另有蹊跷,我想查查原因。”才一天的时间,骆子煦的眼眶就深陷下来,眼帘下布着青色。
无邪惊讶说道,“公子,这事,可是真的?”
“我在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真相。”
……
金门骆家的主要势力,除了海运,便是钱庄和赌坊。海运强大,骆家才在南海称霸,这一点,是历朝皇帝们都十分忌惮的,却又收服不了骆家,势力在海上,随时可转移,皇家没有同等力量的舰队抗衡,只得软更皆施管着骆家。
而内陆势力,骆客则靠密如珠网的钱庄和赌坊收集情报。
骆子煦的密信,加了个朱色的“急”字,这是要求查办的事情,得在最短的时间之类完成,且速速回传。
五天之后,骆子煦放出的信鸽,从金门飞回来了。
无邪捧着装有密信的小竹筒,快步进了骆子煦的卧房。吃了几天药,又修养了几天后,骆子煦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只不过,他的眼神比之前忧郁了,不似以往那般清澈明朗。
无邪走进卧房时,他正披着衣,坐在窗前看书。
“少爷,信。”无邪快步走了过去。
“给我!”骆子煦丢开书本,飞快接到手里,匆匆看起来。
庆氏刀法!
骆子煦的脸色,刷的变白了。他的手无力垂下,纸条掉在地上,也无心去捡,整个人又如抽了魂儿一样,两眼无神坐在椅上,口里喃喃念着,“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无邪吓得不轻,“公子,你又怎么啦?”他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庆氏刀法。
什么意思啊?
“公子,公子啊?你怎么啦?”无邪扶着骆子煦的肩头,焦急问道。
骆子煦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无邪,惨然一笑,“我无事,你不必担心我。”
无邪跺一下脚,“还说无事,脸色都变白了,又跟那天从荣宁公主府回来时的神色一样了,这休息了五天好不容易才好一点,你怎么又这样了?这庆氏刀法,究竟是什么意思维啊?”
“无邪。”骆子煦涩然一笑,“我是不是天下最愚蠢之人?”
无邪一怔,摇摇头,“不,公子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人人都说熠王殿下聪慧,我看不见得。人们夸他十一岁领军出征,其实不过是做顾皇后的副帅。一直到顾皇后死,他都只是一副的,哪像公子,十岁开始掌金门骆家和外祖家万家。小小年纪便是财富甲天下的骆家的少家主,熠王差了公子一截呢。”
听着无邪的一番夸赞,骆子煦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更加自嘲一笑,“不,他没有当主帅,是因为有顾皇后在,只要有顾皇后的地方,他就会主动做副手。不是他无能,是他不想做。而且,他并没有认贼做亲。他一直知道,谁是敌人,谁是亲人谁是爱人。他活得明白通透。不像我……”
骆子煦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红了,竟湿了眼角。
无邪吓了一大跳,公子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呀。
“公子,我听了半天,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的意思便是……”骆子煦看着无邪,眼角泛红,咬牙切齿道,“我父亲,骆家家主骆温,死于当今天子宇文恒之手。”
“什……什么?”无邪吃了一惊,“公子,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宇文恒身边的第一护卫陈林,最拿手的武器不是长剑,而是大刀。他是天下第一万庆不讳的高徒,得了真传庆氏刀法,又快又狠。刀口如丝线,极为细微。而十三年前庆不讳因喝酒过多醉酒而死后,世上只有陈林会这种刀法了。但十年前,马山阳坳林的一众匪徒和我父亲的身上,却出现了庆氏刀法的刀口,无邪,这说明了什么?”
无邪吸了口凉气,“十三年前庆不讳死,十年前,马山阳坳林出现庆氏刀法,那么,十年树林里的混战,有陈林。老爷身上的刀口是庆氏刀法所留,这……这不言而喻呢,老爷是被陈林杀的。”
“陈林是谁的人?”骆子煦眯了下眼。
“皇上的人!”无邪一脸的震惊,“可是公子,皇上为何要杀老爷?”
“为何?”骆子煦再次涩然一笑,“老话说的好,树大招风。咱们骆家,树大招风,引得宇文恒不满了,可骆家一向本分,虽然赚的钱多,但全都是合法的赚钱,没有一文黑钱,朝中抓不到骆家的把柄,却又忌惮骆家,只好暗中下杀手了。父亲死后,骆家不是萧条了三年才渐渐好起来吗?”
无邪恍然,愤恨说道,“皇上,居然这么阴毒!还假称说救了公子和夫人!亏咱们骆家一直对他尊敬有加,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是天下最小人的小人!阴狠卑鄙!”
“他又什么时候没有阴狠卑鄙过呢?”骆子煦笑,“过河拆桥杀司家顾家,杀顾皇后,兔死狐悲啊!”
无邪皱了下眉头,“公子,皇上明面上拉拢公子,只怕迟早也会对公子下手的,咱们得早做准备啊,想好出路啊。”
骆子煦看着窗外开得灿烂的杏花,冷冷一笑,“我已经想好出路了。”
“是什么?”
“和宇文熠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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