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鹂音,鹂音,莫不是殷鹂?
虽然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想看个究竟。
“我到楼上看看,你就自便吧。”宇文恒看一眼云州知府,他不想让更多的人跟着。
云州知府马上恭敬笑道,“公子请上楼,在下在楼下替您守着。”
卫公公自然是知道,殷鹂的小名叫鹂音,他见宇文恒沉了脸色,心中不禁嘀咕起来。
皇上魔怔了么?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一行人来到二楼,老鸨伸手指着前方最尽头的一间屋子,“便是那间。”
到了房门前,“开门。”宇文恒的声音,更加冰凉,因为,他已经隐约听到里面的男女声音了,脸色更是阴沉骇人,只想马上冲进去将那女人揪起活活打死。
“是是。”老鸨挥手叫那守门的婆子走开了,亲自上前推开了门。
青|楼的房间,一向是关闭着的,为的是保护客人的。但新头牌呆着的这间房,有人已经买下了,叫她永远不要关,这间屋子的门若是关了,她的楼,就会被关掉。
对方出的钱,数额十分的可观,老鸨哪敢跟钱过不去?
再说了,对方既然敢说关她的楼,显然,那人的身份不低,她可不敢冒险。
至于客人那里,这个办法就好解决了,派个人坐在门口守着便是了,反正是二楼最尽头的一间房,没人会走到这里来。
门一开,里头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了出来。
有女人高声“啊啊”的一声。
卫公公吓了一大跳,不敢往里走,跟在宇文恒身边的护卫,收到卫公公递来的眼神,眉毛动了动,也没有进去。
宇文恒冷着脸,袖子一甩,走了进去。
老鸨不知要不要跟进去,犹豫时被卫公公一拽,低声喝道,“站外面,候着。”说着,他还关了门。
心中则在惊悚着,那女人的叫喊声,怎么那么像殷鹂殷皇后的?
真的是殷鹂?
他是个内侍太监,没少在宇文恒的床前守过,殷鹂的声音,她听得多了。
卫公公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中又暗忖着,宇文恒一脸的铁青,莫不是也听出来了?
进了屋子,迎面便是一架八扇门的描花大屏风,声音便是从屏风后传来的。
离得近,声音越发听得清楚了,没错!
这是殷鹂的声音。
这个贱人!她居然在青|楼里?
袖子一甩,宇文恒走进了屏风后,帐子高挑的大床上,两块白肉摆成丁字形。
殷鹂闭着眼,陶醉地坐着,横在床上的,是个大肥肚子的中年男人,一脸的络腮大胡子,皮糙肉厚猥琐不堪。
这等男人,她居然还能陶醉?
“贱人!”宇文恒勃然大怒,抬脚朝床上狠狠踢去。
殷鹂被踢飞了,又疼又吓,她大声惨叫一声,“啊——”
那个中年男人发现有人闯进来,腾地从床上跳起来,“你是谁?”
宇文恒身上藏有护身的短刀,拔刀便朝中年男人刺去,“去死!”
殷鹂已经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她瑟瑟发抖,无比惊恐地看着宇文恒,“皇……皇上……”
她想找件衣物护住身前,但该死的,这个青|楼的老鸨不让她穿。说是,方便好办事。
反正一天不停的有人来,穿了又脱浪费时间。
好在现在是夏天,她才没有被冻死。
但在宇文恒面前,她形象不雅可是头一次,她怕宇文恒恼恨之下杀了她。
这个自私的男人,哪怕自已不要的女人,也不绝不会让别人沾染。
刀尖上的血,嘀嗒嘀嗒往下流,殷鹂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是第几个?”宇文恒低声喝问,他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昏倒,他的废妃,居然做了青|楼头牌?
这传出去,脸往哪儿搁?
“不……不知道……”殷鹂摇摇头,惊恐地看着宇文恒手里的刀,就怕那刀,也刺向她的心口。
“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嗯?”宇文恒提着刀,朝床前走近几步。
殷鹂吓得嘤嘤嘤哭了起来,“皇上,妾……妾身真的不知道,有时候,我昏睡着,也……有人来……”
昏睡着也有人来?她这身体倒是香得很。
“老鸨!”宇文恒大怒,高声喊道。
“在……在呢。”老鸨瑟瑟发抖跑进来,看到床上死掉的那个大汉,吓得腿肚了直哆嗦,“公……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她来了几天?”宇文恒抬了抬捏着短刀的手,指一指殷鹂,问道。
“六……六天了。”老鸨瑟瑟发抖。
“她接待了多少人?”宇文恒又问,脸色铁青。
“啊?这个……没统计。”
“你们不是收钱的吗?怎么没有统计?”
老鸨犯愁了,“公子,您有所不知啊,本来呢,咱们楼里的姑娘,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胭脂,住最好的房间,还有人服侍,出门坐轿了。一月的开销大着呢,服侍客人,当然是要收钱的,但是,有人送她来时,命奴家不得收钱,给人免费享用,反正没收钱,就懒得统计了,不过,也有个大概,一天……多的时候十四五个,少的时候,也有七八,九个吧。她姿色好,又不要钱,大家都抢着来呢。客官,要不……您……您也不必出钱了。”
老鸨怕宇文恒的刀,也刺向了自已,吓得将刚收的银子,又拿了出来。
一天有十四五个?
这么说,她是一天到晚,都在服侍人了?
那腿就没有合过?
这个贱人!
殷鹂看到他眼底地杀气,吓得越发哭了起来,“你不念往日的情份,也不为孩儿着想么?他若没有了娘……”
“你早该死了,你还有脸提其他?殷鹂!”宇文恒冷笑,从手上退了一粒玉板指,递与老鸨,“把她装进麻袋里,给我活埋了!够不够跑腿费?”
老鸨眼睛放亮,当然够了,这只玉扳指,少说也值二三百两,她可发财了。
可她刚伸过手去,又想到那个送鹂音来的几个兵差,又不敢接了。
“公子,不是奴不想接,不想替您办事,是因为,送这个女人来的人,身份可不简单啦。我小小婆子可不敢惹啊。他说要是这女人跑了,就封了我这楼。唉哟,这楼可养着二十来号人啦,封了的话,我小婆子和一众婆子伙计,不得饿死?客官,您……您就别为难我了。你要是厌恶这女人,不如,打一顿得了?”
宇文恒眯了下眼,“送来的人是谁?”
“两个城门兵,给了一百两银子我婆子,我想着,城门兵能有多少钱?八成是他们背后的大人物送来的,因为那两个城门兵将人送来后,警告说道,人要跑了,就封了我的楼。这样看来,他们一定是奉命行事,他们的背后,还有主子。而且权利不小!”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知道,问我,问我就可以了。别杀我……”殷鹂往床边沿爬过来,连连求饶。
他居然要活埋了她?这个无情之人!
“活埋!”宇文恒语气森冷,手里的刀,飞快抵在老鸨的脖了下方,“你想,一起被埋吗?”
“不……不想……”老鸨吓得脸色死白。
殷鹂腿一软,倒在地上。
老鸨从屋中的桌上扯了块桌布下来,将殷鹂一包,然后用力往外拖。
殷鹂来这里六天,除了凌晨那两三个时辰,因为客人们也睡了,她才得以喘息外,其他时间段,她就没有合过腿,哪里有力气走路?
老鸨拖着她,像拖一条待杀的猪。
殷鹂怕死,不甘心地哭了起来,“宇文恒,你会不得好死的,你忘恩负义,你过河拆桥!我殷鹂没力气杀你,自有人杀你,比如顾云旖,她没死,她活着,她说活着就是为了杀你。哈哈哈哈——”
“她现在哪儿?”宇文恒咬牙切齿。
“叫老鸨放开我,我就说。”殷鹂冷笑。
“放开她!”宇文恒冷冷开口。
“我没有力气大声说话,我要走近些。”殷鹂眼底的笑容,似笑非笑。
宇文恒没有反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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