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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已经许久未曾睡得这样熟过,许是笙娘的药之中加了安眠的成分,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沈苏姀才醒过来,冗长的一睡让她的病气尽数褪去,便是连精神头都好了不知道多少,由微雨和初晴服侍着洗漱完毕,又用了不知是早膳还是午膳沈苏姀才往正殿去。

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清脆朗然的笑声,沈苏姀脚下微滞,微微顿了顿才抬步往殿门里头去,殿中坐着好几人,沈苏姀一眼便看到了笑意灿然的西岐阑珊,火红的长袍并没有女子宫裙那般繁复的样式,更比男子衣衫多了修身束腰之功,此刻穿在西岐阑珊的身上,愈发衬出她妩媚又飒爽,她不只是一位权门小姐,她还是未来的淮安侯。

沈苏姀甫一进殿西岐阑珊便朝她看了过来,见她盈盈行礼陆氏赶忙摆手,“好了好了,都不是外人,快过来给哀家看看,早上哀家去瞧你的时候你尚在睡着,适才笙娘过来说你这病已经好了,她的医术真是愈发精进了!”

沈苏姀淡笑着走至陆氏身边,陆氏仔细瞧了瞧她的面色,点点头,“果然瞧着有精神多了,到底是年轻人,这病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哀家留在偏殿的东西可瞧见了?”

陆氏所说沈苏姀当然瞧见了,琳琅玉石珠钗装满了三大盒子,俱是陆氏赏给她的,沈苏姀点点头,“太后娘娘送那般贵重的东西给苏姀,苏姀心中真真是有愧。”

陆氏嗔怪的看她一眼,“有什么愧不愧的,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哀家眼看着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那些东西拿不去带不走的与哀家无用,那当中有几件东西当年还是先帝赏的,哀家年纪越大越不喜穿戴那些繁复花哨的东西,倒是丫头你,一过了年就是十三,端的是到了打扮的年纪,你瞧瞧你这张小脸,素净的叫人瞧着心疼。”

沈苏姀听着陆氏的念叨只以一副乖觉模样静静听着,一边的西岐阑珊却撇撇嘴,“太后真是偏心,怎么不见太后将那么些好东西赏给阑珊,对沈姑娘出手倒是如此大方!”

那话玩笑意味甚浓,陆氏闻言笑着睨了她一眼,“可别在哀家这里闹腾,贵妃和淑妃每年上赏给你的物件只怕要摆满一间屋子,你父亲你祖母,哪样不是要把最好的给你,沈丫头可没多余的人心疼她,哀家给她几样东西你倒是眼红了!”

西岐阑珊将眸光落在沈苏姀身上,瞧着她垂眸不语的模样摇了摇头,这边厢嬴华景也插上了嘴,“且别说郡主眼红,皇祖母对沈姑娘可是比对我这个亲孙女还要好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姑娘才是祖母的孙女儿,也不知皇祖母和沈姑娘上辈子结了什么缘!”

西岐阑珊闻言顿时失笑,和嬴华景对视一眼各自眼底都浮着促狭之意,陆氏无奈的看了看她二人,“两个白眼狼,捡到句话便敢来编排哀家,各自去哀家的百宝箱里瞧瞧,看上了什么哀家给什么总该行了?看你们谁还敢说哀家偏心!”

西岐阑珊和嬴华景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眸光一亮,陆氏无奈的摇头,西岐阑珊这才看向沈苏姀微眯了眸子道,“听说前几日沈姑娘将那位北魏公主推进了太液湖里?”

宫中素来人多眼杂,有什么小事儿总是能传的飞快,西岐阑珊自从得了皇帝的准许之后便接管了大半的西岐事物,许多日才进宫一次,而今她能知道此事沈苏姀也没什么意外,她略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彼时那北魏公主扮成个男人,沈苏姀一时不知这才……”

沈苏姀说着话便有些心虚的看了陆氏一眼,谁知陆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摇了摇头道,“北魏皇帝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宠的上了天,听说北魏国中已经被这位小公主闹得鸡犬不宁了,这才让那二皇子将其带出来游玩,定然是骄纵惯了,来了大秦还是不知收敛,那位二殿下也还算通情达理,没什么事!”

陆氏云淡风轻的说完,满是回护沈苏姀的意思,西岐阑珊闻言默了一默,“七王爷是一定不会娶那位公主的,如此一来只怕那二殿下为北魏太子求娶华庭的心不会死,听说那位北魏太子也还算是个人物,太后娘娘,这件事您是什么意思?”

陆氏素来极为疼爱嬴华庭众人皆知,本以为陆氏一定会断然拒绝,可没想到她竟然沉默了一瞬,垂着眸子的沈苏姀抬起了头来,只见陆氏略有浑浊之色的眸子里有两分愁绪一闪而逝,随即只听她轻而缓的道,“若那北魏太子真的是位少年英杰,若华庭对那太子不排斥,把她嫁到北魏去也尚可……”

“北魏太远,华庭若是嫁过去只怕一辈子都难得回来君临,太后娘娘怎生忍心?”

即便嬴华庭已经离开君临三年,可是西岐阑珊对那位公主的印象依旧十分之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嬴华庭与她有一定的相似性,只是嬴华庭是公主,那份肆意洒脱可抛却一切,而她自己,则要为了西岐的荣耀留在这君临城中!

听西岐阑珊如此一言陆氏的眸色微暗,她唇角几动,末了却只是悠悠一叹,“不把她嫁出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非得要将她留在君临城之中吗?”

这话语包含着太多的意思,一时间便是西岐阑珊都默然了一瞬,她抿了抿唇,见眼下都不是外人才轻声开了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太后娘娘莫要如此消极,或许,或许华庭公主早就看开了,她的年纪毕竟不大,越往后自然能看的越明白。”

当年的事到底是如何现在已经说不清,可无论如何,华庭公主到底是嬴氏族人,背负着皇家公主的身份,终有一日她还是要面对这身份,一辈子躲在自己的封地也不是她嬴华庭的作风,西岐阑珊安慰的一言让陆氏眸色绽出一点星亮,她点了点头,“只盼哀家有生之年她能想开些,三年未见了,也不知她现如今是何种模样!”

西岐阑珊闻言便是一笑,“华庭公主从小便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定然早就出落的亭亭玉立,此番若是那北魏二殿下铁了心求娶华庭公主,太后只怕还要想想如何应对,即便是要嫁到北魏,却也不能简简单单的就应允了。”

陆氏点点头,“不说别的,那位北魏的太子若非得哀家亲见,哀家是不会点头的。”

北魏太子此番尚在北魏帝都,如此说来就是此番太后绝不会应下那二皇子的请求便是了,西岐阑珊点点头,沈苏姀坐在一旁也下意识的微松了口气,嬴华景见这气氛有些怪怪的,忽的眸光一转提起了别的话题,“好几日不曾见到三哥了,且不知他在做什么!”

这声感叹果真吸引了陆氏的注意力,她唇角微扬,“这几日诸国使臣陆续入君临,你三哥当然不敢大意,这招待使臣之事此番是交给他的,若是出了岔子他可受不起。”

嬴华景点点头,“听说今日有好几处的使臣都要入宫!那个西楚、南煜还有犬戎之类的,这三国与我们大秦的关系很近吗?那个犬戎不是还在南边作乱吗?南煜早些年间也和我们打过仗,那个西楚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嬴华景到底年纪小些,与这些政事也不甚感兴趣,开口便是诸多疑问,一直静坐在旁的嬴华阳闻言便将眸光落在了西岐阑珊的身上,果然,西岐阑珊对大陆之上的诸国过往所知甚是清楚,“先说犬戎,那犬戎乃是南边荒原之上的蛮族,他们国中土地贫瘠百姓穷困,一来二去便组成了军队到大秦的边城劫掠,虽然犬戎人各个生的身强力壮,可是没有强大的军队补给和后勤储备他们可不敢轻易和大秦开战,虽然他们此番主动和大秦套近乎建交,可一旦是他们先不仁不义,那大秦的军队师出有名自然叫他们好看。”

西岐阑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闪动着明灭的光,语气之中不急不缓的沉着之气更是女子少有,这样的西岐阑珊让沈苏姀有片刻的恍惚,西岐家中唯有一女,本要因为这般爵位旁落,却不想昭武帝竟然能改了祖宗法制准她以女子之身继承爵位!

相同的处境却是全然相反的结果,可相同的却是要以两个女子扛起家族兴荣的担当,见一直静琬垂首的沈苏姀看着自己,西岐阑珊便看着她接着说起南煜来。

“南煜二十多年前确实和大秦打过仗,那个时候皇上刚刚登基,为了将南煜势头挡在晋南关外更是御驾亲征过,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苏阀还未生出谋反之心,皇上带着苏阀的天狼军和南煜苦战大半年,这才将南煜的骑兵彻底的扫出了大秦的国土,此后这么多年南煜一直和大秦关系淡泊,边境上甚至时有战火,不过在三四年之前南煜和大秦的关系开始破冰,南煜的商道极其发达,大秦和他们关系近些有利无害!”

沈苏姀听到那苏阀二字眼瞳微缩,西岐阑珊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两眼又看向嬴华景,这位三公主眸光迷蒙,显然对于她的一席话并未完全吃透,西岐阑珊不由得放缓了语速,“至于西楚,这一次连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魏和大秦交好让他们紧张了,总之西楚从前一没有和大秦打过仗,二也没有和大秦套过近乎,西楚和大秦之间隔着一道‘死亡沙漠’,两国的国土没有纷争亦不能通商,自然也没有那许多交集,不过现如今大秦刚刚拿下了焉耆,国土扩大不说周围几国包括北魏都来结交,他们自然也不能大意。”

微微一顿,西岐阑珊又道,“他们国中现如今正有些内乱,想必是怕大秦趁火打劫。”

能对这些别国政事如数家珍的女子要么是胸有经纬要么便是心怀天下,在沈苏姀看来,西岐阑珊此人只怕是二者皆有,陆氏眼底光华闪动,正一脸赞赏的看着西岐阑珊,看得出来,她十分欣赏西岐阑珊身上的大气锐利。

相比其他人来说嬴华景就纯粹只是好奇了,她眉头一皱,“内乱?哪样的内乱?”

西岐阑珊在众人明亮的目光之下不慌不忙,一言一语竟然连那个素来低调且和大秦并无交集之国的内情都了解甚深,“说到这里得要先说说西楚的体制,西楚和北魏一样都设有神权,北魏的大祭司只负责国运国事的卜算策命,相当于大秦的钦天监,可西楚则不然,西楚的大司命在国中素来享有极高的地位,皇帝但凡有所决策皆要过问那大司命,一来二去那大司命的权利越来越大,几乎和皇帝并肩。”

微微一顿,西岐阑珊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抹光华一闪而逝,双眸微眯神秘的看着嬴华景,“那西楚皇族夜氏天生聪慧,据说皇族的孩子两三岁便能与别的五六岁孩子等同,可惜慧极必伤,夜氏族人尽是短命鬼,比如西楚的前三任帝王都是在位不到二十年便英年早逝,现如今在位的西楚孝文帝已经年过三十,早前便已有弱症在身,据说国中大司命测算其人将活不过明年年末,这位孝文帝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已经封王的弟弟,听说自家兄长即将殒命,四个王爷已经开始厉兵秣马准备争位了,四位王爷加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司命,你说,西楚国中的内政是不是十分精彩……”

听西岐阑珊说完,嬴华景看着她的眸光已经带上了叹然,“难怪父皇要准郡主继承淮安侯爵位,郡主着眼天下,此等胸怀便是男子都难以比拟,若是三哥在此,定也会赞赏郡主的!”

在嬴华景的心中忠亲王嬴珞似乎是模范榜样,能以嬴珞做为评价标准,足见她对西岐阑珊的崇拜,西岐阑珊闻言笑开,“公主谬赞了,我不过喜欢收集些别国情报当做消遣罢了。”

“你既然喜欢收集别国情报,那你可知道那位焉耆世子之病症到底是真是假?”

西岐阑珊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道男子之声,那声音朗然如珠玉,刚刚落定便有一道玉白的衣袍从门口一闪而入,不是嬴策是谁,他略带着笑意的看着西岐阑珊,“瞧你将那西楚知道的那般清楚,可否回答本殿的问题?”

嬴策洒然落座,眸光却还留在西岐阑珊的身上,似乎非要让她给出个答案来,西岐阑珊不由得挑挑眉头,“八殿下怎么关心起焉耆世子来了,他的病是真是假与殿下有何关系?”

嬴策眸光一转,还未应声一道墨色的长袍便屹立在了殿门口,诸人尽是抬眸看过去,只见嬴纵身上挟着外头的寒意正将眸光落在嬴策身上,显然是听到了适才二人之语,嬴策没想到嬴纵紧跟在他之后过来,唇角扯起一抹僵笑来。

半月之前,也是在这殿中,嬴纵面对着众人生生的抱怨了一番澹台珑,隔了这么久,还是在这里,嬴策无端的问起了焉耆之事,不仅是沈苏姀,便是一点儿内情也不知的西岐阑珊都看出两分异常来,嬴纵从外面进得门来坐在嬴策身旁,不动声色的模样让西岐阑珊面上的迟疑消散,她又看着嬴策道,“那世子从小便有弱症,可我倒觉得应当是假的。”

嬴策点了点头,却是忽然看着沈苏姀道,“苏姀,你的病好了?”

沈苏姀无奈他将她当做了转移话题的目标,只得点点头,“本就无碍,今日自然好了。”

嬴策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女儿家的身子真是娇弱,昨日我们一起去看你的时候你的面色煞白,我还当你要卧病在床几日呢,那位笙娘的医术当真是不错。”

陆氏斜斜睨了他一眼,“怎么,难不成你遇上了什么疑难之症?”

嬴策眉头一挑,“皇祖母说笑,孙儿好好地哪里需要笙娘去治什么疑难之症……”

陆氏唇角勾起两分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吗,可是哀家怎么听说澹台公主病了呢?”

嬴策面色微变,在西岐阑珊恍然大悟的眼神之中僵硬的笑了笑。

·

冬日的凌寒被西陲的暖阳驱散两分,沈苏姀抱着两支香盒到栖霞宫之外时正好遇上从里头出来的西岐阑珊,她看到沈苏姀也有两分意外,两人刚刚才在寿康宫分别,这一时半会儿却又在这里遇上,沈苏姀先行的一礼,西岐阑珊上下打量沈苏姀一瞬,“来送香?”

沈苏姀点点头,看了看手中香盒抿唇笑了笑,“本是为太后制的,可是制得有些多,太后便让我来给贵妃娘娘送两盒,郡主这是……”

西岐阑珊回头看了看,“父亲准备的礼物,刚给给娘娘送来。”

沈苏姀点了点头,西岐茹与西岐阑珊的父亲同父异母,西岐茹乃是她的姑母,沈苏姀往里头看一眼,“贵妃娘娘在做什么,郡主不坐坐就要走吗?”

“贵妃娘娘午睡刚起,这会子尚且是闲着的。”西岐阑珊指了指宫门一侧站着的侍女,她们手中还拿着几样物件,“这些东西还要给淑妃娘娘送去,就不坐了。”

沈苏姀恍然,西岐影与西岐阑珊的父亲乃是亲兄妹,送礼物的话自然是不会将她落下的,沈苏姀了然颔首,西岐阑珊便迈步朝外走去,“我先走一步,你且进去吧!”

火红色的衣袍翩飞,看着西岐阑珊带着侍女远走,沈苏姀愣了愣才进的栖霞宫去,栖霞宫的侍女是认得她的,见她来了赶忙将她引了进去,西岐茹正在检收西岐阑珊送来的礼物,见她过来面露喜色,“早知你做的香极好,多亏母后记得我,否则倒没了收礼的机会。”

沈苏姀的制香手艺虽然不错却绝非顶级,不过是仗着对太后的了解才按照她的喜好制香从而在太后面前博了个好名头罢了,听西岐茹如此说沈苏姀难免汗颜,“娘娘说笑了,沈苏姀手艺平平,只怕娘娘看不入眼。”

说这话西岐阑珊已经将香盒打了开来,看着那色泽清丽的香膏笑容更甚,当下便沾了一点涂在了手腕上,轻轻一嗅,面色满意,“谁说你手艺平平,我看倒比宫里的奉香好出许多,下一次若还有新香,可一定要送来栖霞宫。”

沈苏姀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问道,“不知娘娘喜爱什么花?”

西岐茹眸色一亮的瞅着她,“木槿。”

沈苏姀点头,脑海之中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了七王府之中临湖的那一整片木槿,她曾以为是花匠偶然种下,却不知原来那花是西岐茹钟爱的,见她面色微变西岐茹已笑着看着她道,“听说阿纵府中添了两个侍童?”

沈苏姀心头一动,眼睫一抬看向西岐茹,却见她容色寻常眼底更浮着两分淡笑,并无任何的怀疑或是不满,沈苏姀心头微松,西岐茹已经执了她的手朝一旁的锦榻而去,“阿纵从前在边关征战,那王府建好之后常年无人,他是个喜欢清静的,无论是我还是皇上赏赐的侍女都被他各种名目打发了出去,至最后他身边连多余的侍卫都没有一个,倒也不是非要有人在他身边伺候,只是他那王府太过冷清,便是多两分人气儿也是好的,此番他能多留下两人,那王府好歹也没那般凄冷了,我心中很是高兴。”

沈苏姀并不知道西岐茹知道多少,便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听下去,西岐茹拉着她在窗边落座,不多时又有侍女送上了茶点来,沈苏姀本不欲在此处多留,西岐茹大抵看出了她的想法,忽地一笑,“我以为你不怕阿纵,你放心,他此刻不在这里。”

西岐茹眸光通透的看着沈苏姀,一时让沈苏姀不知如何接话,她的确不想在现在和那人碰面,可她表现的如此明显吗?愣了愣,沈苏姀只好顺着她的话头道,“王爷素来威慑力十足,沈苏姀自然是怕的——”

西岐茹面上笑意更甚,说话的语气却是深重,“他在战场上待了那么多年,日日都对着能将他大卸八块的敌人,那股子血腥之气已经深入骨髓了,若非如此,天狼军如何能常胜,他又怎能平安归来,战场上的艰险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哪里能懂。”

沈苏姀未曾反驳她的话,那战场狂杀,谁人能比她更懂?

西岐茹并未看出沈苏姀的异样,只是仔细的看了看她的面色,“听说昨日着了凉?既然如此便不该亲自送来,虽然你来我甚是高兴,却怕你又伤了身子。”

沈苏姀回过神来,赶忙摇头,“娘娘放心,只是一点点小病,已是好了。”

西岐茹面色微松,“如此便好,听说你生了病我还让阿纵特意去寿康宫瞧了瞧你,本以为你大抵要病着几日,却不想这病气倒去得快,你这般大的女儿家最是不知道厉害,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莫留下什么病根子……”

西岐茹兀自说着,沈苏姀拢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昨日竟然去了寿康宫,竟然去看了他?!沈苏姀脑海之中电光一闪,那被她强行想要遗忘的梦境赫然浮出,心头一阵急跳,下一刻面上便生出了灼灼烫意,虽然只是个梦境,可是那梦境的内容实在是太过露骨,便是此刻想想也叫她生出浑身的不自在来,感觉掌心生出了汗意,沈苏姀摊开自己的掌心看了两眼,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抓住他的手不放!

这想法让她悚然一惊,随即极快的否定!

他那样的人怎会容她那般放肆,梦境,只是梦境而已!

见沈苏姀面色有异西岐茹口中之语便停了下来,沈苏姀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到西岐茹正眸光微深的看着她,沈苏姀心头乱跳,定了定神提出告辞,这大殿也是他常待之处,虽然他并不在此处,可沈苏姀就是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这让她不自在的感觉愈发加重!

沈苏姀要走西岐茹并未强留,目送着她走出殿门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旁的侍女见她望着殿门之处发怔便走过来轻声提醒,“娘娘,此前王爷吩咐让查的那件事已经有了眉目。”

微微一顿,那宫女害怕西岐茹已经忘记便轻声提醒,“就是沈姑娘遇到疯马的那件事。”

西岐茹眸光微深的转过身来,那宫女默然一瞬,“正如娘娘所料。”

墙角的壁炉之中有火炭“噼啪”作响,满室的暖意骤然变作凌寒,让西岐茹一时深深的蹙了眉头,眸光一转瞟到了适才西岐阑珊送来的礼物,她唇角微微一抿起身朝内室走去,平静的语声也带了两分紧绷的寒意,“那些东西,都烧了吧!”

·

黄昏的风格外的冷,却让走出栖霞宫的沈苏姀面上热意半消,摊开掌心,暖热的薄汗被那寒风一吹骤然变作一片凉意,沈苏姀深吸口气,一颗急跳不已的心慢慢的变作平静。

悠长的宫道之上宫人们静静地各忙各事,沈苏姀的脚步并不算快,想到那北魏的二殿下极有可能继续为那北魏太子求娶嬴华庭她的心便是沉沉的一坠,好似她与嬴纵说的话一样,北魏和大秦的关系并不牢固,这样的联姻只会造成其中一方的痛苦,如果非要联姻,与嬴华庭嫁去北魏相比,她倒是更宁愿那北魏公主嫁入大秦!

只是那联姻的人选……

沈苏姀甩了甩头,将脑海之中萦绕不去的蠢梦赶了出去,紧紧地攥住衣袖一角,她简直不能置信那梦竟是她做出来的,她怎么能做那样的梦,梦中之人更匪夷所思的竟然是他,沈苏姀心中冷笑,难道琢磨一个人琢磨的久了那个人就会变得无处不在吗!

懊恼的咬了咬唇,正在沈苏姀心中略有纠结之时她的前方忽然有两道人影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那人着一身锦衣素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衣着面容皆是寻常,可唯有那一双眸子与浑身上下凛然气度叫人瞧着心惊,在君临城中沈苏姀从未见过这般人物的存在,看他们一边走一变随意张望的模样,几乎一瞬间她便能断定眼前这二人的身份。

眼下这条宫道之上的人并不多,素冷的寒风之中只有沈苏姀和她对面那二人一同相对而来,沈苏姀看到他们,那二人也正在打量沈苏姀,那样的眸光直接并且存在感强烈,沈苏姀当即生出两分戒备来,可就在她打算和他们擦肩而过之时,那二人竟然径直的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请问清安殿怎么走?”

这二人并未着官服,甚至未着稍稍正式些的锦袍,大刺刺的在宫中行走,却又不辨宫中地形,那清安殿与清宁殿都属于东六所宫阁,此番都被安排用来招待诸国使者,沈苏姀看了他们两眼,二人生的虽然挺拔却不属于强壮一列,应当不是犬戎人,到底是南煜还是西楚呢?

沈苏姀并不确定,这与她而言也不重要,她回身指了个方向,“顺着这条宫道直走,第三个路口左转,然后再往前走右转,然后——”

“不知姑娘是否可以带路?”

沈苏姀自己也知道从此处到那清安殿颇有些距离,可让她带路……

“我二人与宫中十分陌生,且不知前面是否能遇上宫人,便只好麻烦姑娘了。”

这人眸光润透,隐隐透着一股子睿智,此番定定看着她,面色带着请求之意并不会让人生出排斥之心,一时之间让沈苏姀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你们随我来吧。”

当先那人眸光一亮,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上前低低嘀咕一句,“君临的女儿家没有传言中的那样跋扈迫人呢。”

沈苏姀已经转过身去,闻言眉头一皱却并未转过身来,她的步伐不算快,可因为她人小走的慢,身后两人的速度比之先前更慢,一路上优哉游哉的模样十分惬意,浑把大秦帝宫当做了一处游玩赏乐之地,走在前面那为“主子”的男子低低一笑,“比之家中如何?”

本以为身后那人即便不赞扬至少也不敢随便说话,却只听那人低哼一声,“那如何能比!”

沈苏姀的眉头又皱了皱,这二人衣饰怪异态度散漫言语桀骜,真不知该是哪国使臣,心中腹诽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多少,本以为至此他们应当不敢再多说什么,可没想到那侍卫稍微顿了顿,竟然用一种真心赞叹的语气道,“姑娘还是家中的好,可这座王宫真真是不错,比家中的要好得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咱们才能……”

后面的话似是被强行吞了下去,沈苏姀背脊之上闪过两分恶寒,心底更生出两分森森排斥,无论是哪国使者,如此不知收敛的觊觎之心都实在是该死,这还是当着她,若是无人之时且不知还有多少丧心病狂之语,转过了数道拐弯之处,眼看着只需直走便能到,沈苏姀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沿着这宫道直走,右手第三间殿阁便是。”

一路上他们二人说错了两句话,可瞧着沈苏姀一路静默此刻更是容色寻常,那当先的男子不由得多看了沈苏姀两眼,“真是麻烦姑娘了,且不知姑娘贵姓?”

沈苏姀并没有随便帮帮人就说出名字姓名的打算,可打底这人的目光在她看来太过隐晦莫测,她不由得抿了抿唇干脆道,“姓沈。”

“姓沈……”

那当先的男子低低重复一句,沈苏姀不置可否的道了一句“告辞”转身便走。

此时暮色将至,天色并不那么明光大亮,沈苏姀披着白色斗篷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模糊,即便是隔了那样远沈苏姀也能感受到身后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一时不解为何,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不少,转了个弯,那目光再也没有看过来。

沈苏姀并没有将适才这二人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此番这几个出访大秦的国家或多或少都和大秦有些争端,有觊觎的心是一回事,有没有掠夺的本事又是另一回事,心中正如此做想,刚走过一条宫道的沈苏姀忽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嬴策仍然还是午时见到的那一身月白锦袍,和午时的朗然相比,此刻的他微微垂着头,似有些什么事情让他想不通,他周身一个侍卫也没带,看了看他刚刚走出来的那所宫殿,沈苏姀的眉头彻底的皱在了一起,兰台殿!

“苏姀——”

嬴策抬头看到沈苏姀之时也颇为意外,感觉到沈苏姀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殿阁上他唇角本已扬起的笑意略微一滞,可随即还是朝沈苏姀走了过来,沈苏姀朝他行了一礼,又看了那兰台殿一眼,“敢问殿下这是……”

嬴策眸光深重的看了沈苏姀两眼,“我去看澹台珑。”

嬴策直接坦荡让沈苏姀心头一震,她看着他那深重的目光略微怔神,随即勾了唇角,“听太后娘娘早先说澹台公主生病了,不知道现下好些没有……”

话音一落嬴策面色便是一暗,耸了耸肩,“我来的不巧,她不在殿中。”

沈苏姀有些意外,此刻已是夜色将至,外面还这样冷,澹台珑一个病人能去何处,沈苏姀一时想不出个头绪,嬴策已经笑意朗朗的扬了扬下巴,“走,我先送你回寿康宫。”

沈苏姀点了点头,顿住的步子又抬了起来。

暮色沉沉,天边有层层灰白的云团堆叠,不知是不是又要下雪了,他们一路朝寿康宫而去,却是半晌无言,嬴策从一开始便待沈苏姀十分亲厚,沈苏姀也十分喜欢嬴策轻松爽朗的性子,此刻的沉默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八殿下……”

“苏姀你……”

某一刻,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沈苏姀和嬴策相视一眼,都是一笑。

“八殿下先说吧。”

沈苏姀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总算是打破了,她让嬴策先说,嬴策却看着她道,“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我知道最近你们肯定都发现我有些不对,若是别个就算了,既然是你,你问什么我便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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