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0章 韩遂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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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又问道：“黄河上的船桥还在吗？”

“还在。据斥候回报说，最近南渡黄河的人越来越少了，南迁到青、兖两州的人口也基本上过了黄河，但架在黄河上的船桥却没有拆散的迹象。也许李翊还要利用这些船桥运送粮草辎重和兵力。”逢纪看看神色忧虑的韩遂，笑着安慰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翊在十月秋收之后攻击洛阳的可能还是非常大的。”

“河北今年的攻击目标到底在哪，对我们能否发动关中大战极为重要。”韩遂轻声叹道，“关中大战一旦失败，你我将再无挽回局面的可能。”

逢纪问道：“如果李翊接下来的攻击目标是关中，文约兄有何对策？难道文约兄打算保存实力，放弃关中，退回西凉吗？”

韩遂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摇头苦笑道：“退回西凉，一切恢复原状，那我现在还留在关中干什么？我们不能冒险，还是假设河北要打关中为好。”

“如果假设河北要打关中，那么河北就需要时间集结兵力，囤积粮草。河北刚刚经历了一场空前的大战，粮草已经消耗一空，必须等到十月秋收后再征缴粮食予以补充，那么河北的攻击时间可能选择在十月底或者是十一月。”韩遂停了一下，慢慢说道，“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可以主动攻击。”

“主动攻击？”逢纪吃惊的说道，“我们兵力尚未集结，主动攻击恐怕无法达到目的。”

韩遂微微一笑，说道：“河北现在天天在逼我，要我让河东的军队进入关中，以便威胁洛阳，牵制关西方向的兵力，策应中原战场上的北疆军攻击洛阳。河北真正的目的是关中，所以我一直没有答应，现在看来，是到了答应他们的时候了。”

逢纪恍然大悟，问韩遂道：“河东的岳飞、徐达有六万多大军，我们吃得掉吗？”

“本初能调动多少大军进入关中战场？”韩遂问道。

逢纪稍稍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关西有高干、高柔、张南的五万大军，淳于琼和张济的两万大军，南阳有袁熙的三万军队，加在一起大约有十万人。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至少可以派五万大军进入关中战场。”

“怎么？本初不信任我？”韩遂笑道，“他担心我暗中联手河北，把他十万人一口吃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下五万人？河东的北疆军到了关中战场后，关西方向的威胁已大大减轻，无需屯驻重兵。关中是决定生死的一战，你我都应该竭尽全力，要互相信任，这样才能击败北疆军。”

逢纪从容笑道：“文约兄，关中之战如果打败了，你拍拍屁股，可以逃到西凉去，我们呢？我们怎么办？这十万人如果全部葬送在关中战场，洛阳旦夕可下，还守什么守？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谨慎小心。比如文约兄，你不也是让韩翼和马超留驻西凉吗？”

“如果本初同意发动关中大战，我即刻把西凉所有兵力全部秘密征调到关中战场。”韩遂毫不犹豫的说道，“西凉归属羌人部落的骑兵也将随同赶到战场。这样一来，我至少可以集结十万大军，而你们不但要给西凉大军提供粮草辎重，还至少要征调八万军队参战。用十八万人围歼六万北疆军，我们应该有全歼的胜算。”

逢纪吃惊的望着韩遂，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要放弃西凉？”

“我如果在关中打败了，我还能剩下多少军队？我还能守得住西凉吗？成败在此一举，不拼也得拼了。”韩遂手抚花白的长须，无奈悲叹，“我已经老了，时日无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挽救西凉的机会。”

“但是，现在高长恭和张辽的骑兵就在天穹沙漠，就在黄河北岸。马超和归属羌人的骑兵一旦进入关中，你等于拱手把西凉让给了河北，你的退路将被彻底断绝，这仗还怎么打？”逢纪担忧的问道，“文约兄，你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韩遂智珠在握一般的说道：“高长恭和张辽即使能打下西凉，但他们无法占据西凉。西凉太穷了，高长恭和张辽带着大军渡过黄河进入了西凉腹地后，得不到食物补充，数万骑兵如何生存？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待在天穹沙漠的东南部，是因为有大漠胡人部落给他提供食物。等他们发现西凉一无所有，连头羊都看不到的时候，他们就要急速撤离了。西凉，永远都是我们的家园，没人能够占据它。”

逢纪问道：“你打算在西凉坚壁清野？”

“我已经下令坚壁清野了。”韩遂说道，“高长恭和张辽如果聪明，就及早撤走，否则他们会死得很惨。”

逢纪骇然无语。

“六万北疆军一旦全军覆没，河东危在旦夕，中原的北疆军势必全线后撤，急速支援河东，如此洛阳之危可解。”韩遂平静的说道，“你立即回去告诉本初，请他相信我。关中大战是决定我们三方生死的一战，只要我们打赢了，河北将再无夺取洛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