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部落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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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泠来到他的帐篷，发现他面朝里，正侧身躺在床上。蓬佩勒听到有脚步声响，并未回头或起身，而是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微弱语音向来者询问道“是林泠吗？请为我拿些温水。”

“你不舒服吗？”林泠放下食物，走近他。并俯身用手探向他的额头。

“你在干什么？”蓬佩勒猛地张开紧闭的双眼，他看起来十分吃惊，显然从没有人像林泠这样为他试过体温，“你在高烧，现在很冷吗？”林泠问道。

“高烧？”这陌生的词汇让蓬佩勒一愣，他略带困难地喃喃说道“不！我冷。”说完又闭紧双眼。

林泠费力地挪动他的身体，尽量让他的姿势能舒服些，然后她为他又搭了几条毯子。看着病中的蓬佩勒，她猛然想起自己仅有的那枚药片。她毫不顾及自己内心的提醒，转身去找装药的背囊。当她刚要跨出门的时候，蓬佩勒有些困难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要走！”他似乎神智有些迷茫，“恐怕我的巫人这次说对了。”

林泠目光怜惜地看着他，她认为他此刻有些胡言乱语，伸出手将他散开的长发向两旁拨了拨，跟着轻声说道“原来你真的有个专门为你解咒的巫人，看来你人品确实不错。”

蓬佩勒点点头，虚弱地笑了，“我很少生病，她说我二十三岁的时候也许会死，而我今年刚好二十三岁。”

“不，她是胡说的，不用相信她的话。”林泠握紧他的手，希望他不要被那些鬼话迷惑。蓬佩勒却摇摇头，“她是个强大的巫人，她说的很多事情都会应验。就像……我母亲的死期。”蓬佩勒眼中闪出一丝恐惧。林泠从没见过他这样，他此时需要振作，她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她总有说不准的时候，一定有。”

蓬佩勒尽其所能地笑笑，却像是被林泠的话提醒，“也许你说的对，她至少说错了一件事。”

林泠讶异地正想问明原由。蓬佩勒却突然头一沉吻住了林泠的唇，他落吻的力道很重，足以弄伤她。林泠挣扎地想脱开，却落得使他更加靠近她。蓬佩勒以他一惯的风格，逼得她分启双唇，他的手紧紧抓着她，这股力道似乎与他虚弱的模样完全不成正比，他的舌在她口中探索起来，横冲直撞，恣意游走。

正当林泠感觉呼吸困难的时候，蓬佩勒就像他突然动手那样，又在瞬间突然停住，“我的巫人说我这可怜虫甚至连喜欢女孩的唇边都沾不着，有可能就死了。显然，这点她料错了。”蓬佩勒说完，一副心满意得的样子，似乎像是刚刚完成了一个什么长久以来的心愿。

林泠狼狈不堪地大口喘着气，“什，什么？你简直是烧糊涂了。”她匆匆移开视线，转向烛火，掩饰自己的表情。

蓬佩勒靠在毯上，揉揉嘴，疲倦地笑着。那笑容里带着满足，“现在可以等死了。”他说。

林泠瞪他一眼，“地府里可憎的人恐怕已经装不下了。”接着，她不在理他又说了些什么，转身取药。

当她回来的时候，狭窄的帐篷里围满了人，他们都挤在蓬佩勒那张简易的床边，显然他们也发现了病中的蓬佩勒。而此刻他们正试图劝说他应该多喝几口老酒。林泠阻止了他们，并告诉他们蓬佩勒需要休息，这群人才悻悻地走了。但他们仍然七嘴八舌地认为蓬佩勒没有喝酒，这病是不会好起来的。

林泠长舒口气，走到蓬佩勒身边，她将水准备好以后，谨慎地拿出药片。正当她打算把自己构思已久的劝说服药话题，像背稿子一样地说给蓬佩勒听的时候。

蓬佩勒却突然蹙眉问道“这是你生病时放到嘴里的那个东西吗？你打算给我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