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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庐江郡出现了黄巾贼寇黄穰,连结江夏等地的势力,多达十余万,攻陷了四个县,随后被陆康击败,于是陆康被朝廷被任命为庐江太守,汉献帝刚继位时,陆康又冒着得罪袁术的风险派遣孝廉进贡朝廷,被加封忠义将军,秩达中二千石,达到了九卿级别。
也正是因此,当时已有称帝之心的袁术闻讯勃然大怒,庐江乃是临郡,一个对汉室表忠心的忠义将军对他而言,反而却是最惹眼的乱臣贼子,于是先以缺粮为名向陆康索要米三万斛,结果陆康不仅断然否决,闭门不予,更是整修战备,摆出一副准备迎敌的姿态
这还得了?
当时袁术正是最膨胀的时候,于是便在初平四年派遣孙策和后来继任庐江太守的刘勋一同攻打皖城,陆康坚守到兴平二年终于坚持不住,城池陷落,随后不过月余,便即病逝。
可以说陆康之死虽然不是袁术,以及孙策刘勋等人亲自下手,但彼时的陆康本就是古稀老人,坚守城池两年的代价自然是将最后一点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之下,自然绝无幸理,那么这个陆绩和袁术便可以说是有杀父之仇,怎地还会在其麾下任职?
同样的,袁术又怎会对一个敌人的儿子毫无怀疑,这般信重呢?
“正是,俺当时听到这话也大为诧异,便猜测那陆绩乃是狼心狗肺之徒,贪图荣华富贵,竟然将杀父之仇抛诸脑后。”王熊道“那沉殊却说不然,其实以他所观,陆绩此人颇肖乃父。”
“颇肖乃父?”
这些世家人说话总是半遮半掩,但如今的王政亦非政治小白,同样一点就透“意思是说这陆绩也是一个义烈之人,如今为袁术效力,不过是隐忍罢了?”
“俺也觉得有此可能。”王熊道“本当如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会有人当真愿意为仇敌效力?”
说到这里,他挠了挠头道“不过将军,俺前日与此人见面时,却是一点没看出什么端倪,反觉得这厮对袁术忠心的很,吓的俺连出言试探都有些不敢。”
若是连你这样初见面的都能看出他心怀异志,那袁术又岂会容他至今?
这一点王政自然看的明白,有陆康一事在前,这陆绩便是能瞒过袁术,恐怕杨弘等人也会对他始终抱着怀疑,自然愈发谨小慎微,不会轻易吐出什么,且说到底,王熊毕竟也只是王政的亲信,在这种人看来,身份还不够重到能让他坦诚心迹的地步吧?
想到这里,王政放下书卷,长身而起,起身在室内踱步了好一会儿,再次抬头时突然轻笑了道“王熊,你说如此英烈之后,本将是否当亲自拜访呢?”
王熊忙道“将军既是武人,仰慕英烈,本是正常。”
“嗯,便明日早上吧。”
刚刚说完,他又摇头否定,“不妥,不妥,贸然登门,似乎有些冒失,你明日一早先去打点一下,这么着,我记得阿胜之前克复皖城时总缴获了不少珍物,你去挑算了,你去挑些好点的兵器吧,再让乔姑娘去帮你挑些古玩字画出来,各自选些去送给这位忠义将军之后,附上拜帖,说本将下午登门拜访。”
王熊笑道“将军,明日却也难送。”
王政闻言一怔,侧目问道“为何?”
“俺听那沉殊说完,便想到之前许是见俺身份不够,故这厮讳莫如深,随后便立刻去见了陆绩,说到若是王州牧欲与他会晤,不知陆都尉今日可有时间“
“哈哈,好你个王熊,当真大胆,竟敢自作主张?”
王政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仰天大笑起来,王熊既然说了此事,陆绩的答桉自然不用说了,至于什么自作主张自然不过是玩笑罢了,有些事情未得王政应允,自然是不仅不能做,更是说都不能说,但有些事却是未必,否则手下们事无巨细都要请示王政,那还谈什么成就大事?
但这其中尺度,甚至连王政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也只能让王熊这些手下人自行揣摩了。
果然,便见王熊也是笑嘻嘻地回道“那陆绩只回了十个字。”
“哪十个字?”
“求之不得,择日不如撞日。”
“不错,的确是择日不如撞日。”
王政当即领悟,连连颔首道“白日里再是遮掩,毕竟不如这夜色之中清净自在,无人打扰,而且”
说到这里,王政顿了顿,却是此时他也想起来了,明日本是安排要去那樊妩府上一趟的。
虽然和这蛇蝎妇人约的乃是晚上,时间上并不冲突,但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事情,还是不要和正事放一起做。
“你下午邀约,咱们何妨踏月赴宴,”王政剑眉一挑,拍了拍王熊的肩膀笑道“料来陆君雅达,必不致令我乘兴而去,空手而返也。”
王熊道“如此雅事,俺这粗人若能尾附同往,固所愿也。”
去的越早,诚意自然越浓,这等礼贤下士的手段王政早已用的轻车就熟,当即与王熊稍微整理一下,又让乔绾拣出几件礼物,即与王熊一道,出门往去陆府。
虽是吴郡望族,但陆绩的府邸并没有太多富贵之气,不过前后两进,前边会客,后边住人。
闻听王政这位徐州牧、厉阳侯大驾光临,陆绩自然亲迎出门。
王政打眼望去,见此人年级实也不大,不过二十多岁,中等个子,容貌清雅,却又带着几分武将自有的彪悍之气,一见便是文武双全之士,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嗯,卖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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