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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而非的师徒?
自己不知道,或者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收徒弟?
这还不怪嘛?
凌君却意味不明的笑着:“一切其实还要从那个案子说起,那是世人眼里,我这辈子办的最‘出名’的那个案子。”
那是一场翻案。
不算是凌君人生中最艰难的一个案子,但相当大,窃国!虽然金额不到诛杀九族,但也到株连的地步,全家上下,十数条人命,而且可能也是凌君一生中,是为人所道的一件案子。
当时他主动向巡天门的首座提起了翻案,事后证明,那桩旧案,经办的那位名捕确实出了错,有严重的失察之罪。
那位名捕,号‘铁笔判官’。
原因是他是巡天门历史上,少有的既担任捕头,又担任判官要职的名捕。
这是铁笔判官一生名望的由来,但也这让他的罪更大了,失察,误判,归于一身。
结果所有人都知道,铁笔判官被自己的徒弟翻了旧案。
凌君亲手将自己的师父送进了牢里,十年牢狱,但可悲的是,那时铁笔判官已经五十五岁了,年迈体弱,十年刑期,他大概在六年后就病死在牢狱中。
但毕竟他确实犯了错。
如若不是当时的巡天门首座念及铁笔判官多年清廉,勤勤恳恳,又立过许多功勋,且主观上并不是有意误判,酌情之下,才有了这样的判决,否则那十几条人命,再加上错判对巡天门声望的严重影响,多半就不是十年刑期,而是斩首了。
“那时候,我还年轻,你知道吗子罗,其实那个案子,我想过放弃的,我不想公开。”
“我知道师父不是故意的,又劳苦功高,真的翻了案,师父也决计没有性命之忧,可我不想。”
“我不想师父身败名裂,几十年苦劳,几十年的名捕名望,就这样没了?”
作为弟子,我做不到。
“那老师你最后为什····”百子罗话音一停。
作为凌君最后的弟子,也是最看好的学生之二,百子罗和许多名捕一样,对未知的事件,案子,他下意识的好奇,但百子罗又旋即止住。
因为不想老师沉溺那些过往。
然而凌君自己已经说起来了。
“直到那个夜晚,我去了明书家,我没说案子,但我知道,他能看出我的犹豫,会给我建议,他劝我···从心。”
当时的那个顾忌恩师的青年,还不是后来的无情神捕。
他一边渴望着翻案,还那一家冤魂清白。
他一边又渴望不翻案,保留师父的‘清白’。
那个时候的凌君还是阳光,热血,他断案很理性,可理性中又不乏人性,感性·····
明书的所说的从心,凌君却不知到底该从哪一边。
“等我从明府回来时,我看见那个少年·····跪在了我的面前。”
举目,满是追忆,老人悠悠说来:
“当时我的心底害怕极了,莫名的害怕。我和那少年说,当年的真正的盗贼我已经替他找抓了,生杀由他,但他说还不够,还有一个人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那夜我和他说了很多,我和他说,我的师父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我的师父只是犯了一个错,也许他这一辈子,就犯过这么一个错,我师父真的不是有意的,他曾经为很多人主持过公道,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那夜说的太多,多到凌君自己都记不得了。
但凌君记得那个少年的回答。
清晰的记得。
少年说:“我的世界棱角分明,非黑既白,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这是凌君自己说过的话。
少年用来回击了凌君,说了那般许多的凌君,就连半个字也再回答不出来了。
少年继续着,咬牙切齿着:“我不知道,他给多少人主持过公道,我只知道,我全家一十三条人命,再加那个替我去死的小孩,因为他的一个错,全都死了,那是午门!那是斩首啊!”
“窃国者有罪,该凌迟处死,可他就没罪吗?!”
无心之罪,就不用罚了吗?
“当初巡天门大堂之上,我记得,我亲眼看着!我爹苦苦诉冤,只换来他一句证据确凿!我娘凄厉哀嚎,只换来他铁笔挥红!这份公道,谁来还给我们!!”
少年怒目狂吼,盯着青年凌君的眸子,无比认真,却又带癫狂的说: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公道,可这份公道若是迟到,便是错!”
“若是倾斜,便是过。”
“若是犯错,那就是恶!”
“这个世界,非黑既白,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他犯了错,就该受到该有的罪责。
真正的窃国贼要付出代价,他也要付出代价。
这才是我要的公道!
“你太极端了,年轻人。”
“你又很老吗凌君?还是说···你不极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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