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免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7章 037,变成偏执剑尊白月光的我也很莫名其妙,陈免免,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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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飞出去的燕纵目眦欲裂,以剑势扭转,竟比反噬先一步护住明心倒下。

阵术炸开,一道灼眼的白光兴起,又落下。急忙赶来的六峰峰主霎时停住,是她脖子上挂着的混元天珠。

当初她答应崇明真君要保燕纵不疯时,崇明真君给她的太虚剑宗传世的极品防护法器——混元天珠,这是大乘期修士都无法顷刻破开的防御法器。

明心毫发无损,可怀里的燕纵却重伤晕厥。

明雩被反噬惊扰心神,慌了手脚勉力撑着剑过来,在看到全须全尾的明心时,眼眶一瞬而红,上位者的威严冰消雪融,那位疏朗少年在这一眼里复苏。

只一眼,记忆中的面容,一颦一笑都沉寂在五百年前,是他的妹妹,他花了很大力气都没能守护好的亲妹妹。

他看着明心,嗓音喑哑

“小苗,到哥哥这儿来。”

与燕纵同款伤的手臂还在流血,看不见的脖颈后,发出陌生的烫意,明心眼里都是迷茫。从复活起,便有无数多的未知围绕着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记忆,却发现,这只是冰山一角。

她在意的哥哥,还有无论如何都要复活她的燕纵。这两个原本应该是死生之交的好友,却在这一刻拔剑相向。

他们的怒火让她迷茫。

三百年前,她为什么而死?

封魔道前,她的哥哥,她的……道侣,为什么反目成仇?

她有太多太多想问出口,明雩踉跄着向她走来“哥、哥哥接你回家……”

明心垂头看了一眼怀里血人一样的燕纵,叫来旁边的秦符。

“他伤的很重,需要找药宗好好看一看,师伯,你能把他送回雾外峰吗?”

秦符接过坠入昏迷的燕纵,看着明心“你要走?”

燕纵的情况危急,药宗不止一次下过病危通知,此时生死未卜,他并不愿意让明心离开,他觉得明心应该守在雾外峰等着燕纵再一次醒来。

他皱着眉,却没将挽留的话说出口,那边的明雩以及衍天宗数千弟子等候在侧。

明心拍拍裙子站起来,扬开一抹惨淡的笑,朝着明雩走去。“若是燕纵提前醒来,烦请师伯传讯告知我一声。在此之前,我得回家一趟,我还有一些事必须要弄清楚。”

北天山,衍天宗。

衍天宗立于高山之上,后山几乎囊括了整座天山,明心十岁之后就漫山遍野地跑,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闭着眼都能找到路。

衍天明氏,血脉延传自上古风后,修习奇门遁甲,擅长占卜之术,以推算天机闻名天下。北天后山鬼斧神凿天然雕饰,但是细微之处都是不易察觉的人工改造痕迹,明心熟知阵法,明白其中涵盖了多少要人命的阵法杀器。

衍天宗的阵术之强她是知道的,单凭面前的这道坎卦莲生花阵,就是问道期大能都要褪下一层皮,更不用说问道之下的修士,稍有不慎直接命殒当场。

明心略过这道阵,一脚踏进宗门大殿,殿门高耸,一如梦中。紫色纱帛顺风散漫露出周天星辰星罗棋布。

这座大殿的主人,曾经是她白发皑皑的爷爷,曾经是她怜爱孩子的父亲,如今,是她疲惫不堪的哥哥。

明心于心不忍,给明雩倒了一杯热茶。他们就如同少年玩耍时,偷偷挤做一团蹲在小小的殿内角落,偷听父辈们说话。

明雩以神识为妹妹探查神魂,又疗养伤口,直到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才沙哑着声音道“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喑哑的声音散尽空气里,也不知是在宽慰明心,还是在宽慰他自己。

时光消减,衍天宗却还一如当年,清净竹海,虚怀谷,飞鸟林,剑道崖,就连她常年摘的无忧果,她院子里的老桃花树都一如当年。只是年幼时照顾她的侍女早已因为修为不济垂垂老去,新来的侍女谨慎地为这无人的院子扫去尘土,将一切保存完好。

明心也一如当年,成为家里唯一一个光吃饭的蛀米虫。

失而复得的妹妹让早已冷清的衍天宗重新热闹起来,在明雩的放纵下,或陌生或熟悉的衍天宗弟子们每天天不亮就来爬她的院墙,给她送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明心不理他们,闹得烦了就在院子里画阵。

起初能破阵的人不多,安静了两天,也不知是谁带头,竟把她的阵法给破了,闹闹嚷嚷的,就连老桃花树都不得安宁。

明心只好不宅了,每天天不亮就到她哥院里躲清静。她哥现在已经是衍天宗宗主,宗内等闲不会来烦扰他。

明雩可高兴妹妹来找,当即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陪着妹妹闲逛去。

明心“……”

他们去的地方都是小时候常去的。明心能出门的时间不多,出来的时间里,不是在找哥哥就是在找哥哥的路上,所以他们玩闹的地方也多是明雩小时练功的地方。

两人就一边逛一边聊小时候的事,逛着逛着,穿过清净竹海,又拐过竹林和梅园,一处依托天地的花田映入眼帘,花中一座小竹苑静谧又孤独地立在中央。

还没踏入此地,明心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正午骄阳,万籁俱静不见一点虫鸣。入目各色繁花姹紫嫣红地按照五行八卦排列,形成迎合之势,像百鸟朝凤一样供养着最中央的逐渐盛开的花骨朵儿。

明心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一种莫名的万般情感,孤独的,冷漠的,热烈的,拥促着无奈涌上心头,像是有什么冥冥之中等着她到来。

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儿,甚至不知道衍天宗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待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梳理整顿内心突起的情绪,便被明雩拉着往前一踏。

空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眼前万花筒般一阵水波氤氲开来,皮肤上传微妙的触感,她好似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这里微光环绕,繁花从外向内一点点被辉光点亮,各种说得上名字的说不上名字的名贵草木在一颗颗的夜明珠中无风自动,隐隐拥护着最中央的花王。

那是一朵正在盛开的花朵儿,通体发着火红灵光,璀璨夺目,欲语还休地舒展着娇嫩的花瓣,说是天地仅有的极品仙草也不为过。

明心看入了神,想走进去,靠近些,亲眼见证这花开花合。

这样想着,她就这样做了。

火红的花瓣映进眼底,她指着,转过头对明雩道“这朵花……”

明雩笑道“这是母亲为你种的。”

她的母亲,明心一下回想起那个如水温柔爱笑的女子。她原本是药宗弟子,也曾是天赋卓绝的单木灵根,栽花种草是本性喜爱。

明雩示意她往前走。

明心一脚踏入以花为基的阵中。这个阵是活阵,明心只觉得微风迎面抚来,脚下一空,下一瞬就已经停在花圃后的小竹苑前,那株通体火红的完全舒展的花朵就自断根基,悠悠向她飞来。

“此花名为明心赤焰花。”

明雩的声音才落,明心赤焰花就像有所探知一样,一下撞进明心怀里,融入血肉。

明心捂着花撞的地方,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闭上眼,只觉得空气中的木灵根躁动不已,不自主地往她身上涌来。为了不被灵气爆体,明心不得不盘腿坐下,顺心法运行灵气。

刹那间,风起云涌,漫天的木灵气如同斗转漩涡般,朝着明心盘桓而去。同时小竹苑门前红色的微光一闪,整座芍药圃下,一个巨大的法阵闪耀着光辉直冲天门。

再醒来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

明心“……”

就挺离谱的,连问心劫都没有,说好的修真难呢?

明雩守在旁边,见她醒来,难的露出一个温馨的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心摇头,顺势倒在绿草如茵的山地上。原本的竹苑不见了,以花为阵的阵法也不见了,明心信念才起,赫然发现,这些都在她的识海中。

明雩道“这花其实也不是花,是一件法器,是怀你那年,母亲从西南带回来的,才种下,你便出生了。母亲爱护这花便如同爱护你一样。”

这些明心也有记忆,她出生的头五个月,对灵气还不敏锐,天气和爽的时候她母亲就会抱她出门踏青。

明心拨弄了草地里冒出的小白花,问道“我之前听燕纵说,西南封魔道,各宗门大能尽数自爆,只有爹爹和娘亲是失踪的,哥,你找到他们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悠长的沉默,明雩抬手像过往一样揉她的头,脸上却没带从前的笑意。

“我和爹娘对你唯一的期望便是你能好好的活着,纵使人生只有百年,也能平安喜乐,为此我们做过许多努力,终为你求来一线生机。你没有灵根,修真界内的危急存亡便跟你没有关系;以前哥哥没有能照顾好你,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和苦楚,哥哥知道错了,现在好不容易你回来了,你便答应哥哥,不要再去参和了,好嘛?”

记不起来的记忆就放过吧,别再去探寻,就这样好好的朝前看,往前走,去过新的生活。旧的记忆再记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除了再次带来伤悲和伤害,一无用处。

明心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她张了张口,绝望望向她的燕纵的面庞一闪而过。

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还被关在院子里和哥哥相依为命时,那时,明雩课上课下将一切闲暇时间陪她玩耍,却也每天耳提面命地告诉她,别跟燕纵玩。

彼时她甚至不知道燕纵是谁。

她不是叛逆中二病少年,没有别人指东她往西的可笑念头,她哥哥一个半大少年,自己的事情都没理清楚,带着她其实很辛苦,她很体谅哥哥,也深记不跟燕纵玩的她的唯一家规。

只是,她从没去探究为什么。

也没去想怎么就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望着明雩“可是,我现在有灵根了。我可以修炼,你看,我还是越级晋升的天才。”

明雩不说话。

明心停了一会儿,无声地叹出一口气“哥哥,我记不起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我死的糊里糊涂,但,总不能以后活得也糊里糊涂。”

“哥哥,无论发生么,你是我哥哥,”她扬起笑来,“这是哪怕三百年前,你拿着银剑给我贯胸一剑,也不能更改的事实。”

“我不因死亡怨怪任何人,但我得知道为什么,也得知道怎么样才不重蹈覆辙。”

明心低下头,曾受伤的右手捂着胸口,这里曾经被剑意湮灭,满身生机就此流逝,她清楚地从生到死,很痛,但那些痛里不曾带一点怨怪。

明雩瞪着眼睛看着不着调的妹妹半天,就好像从前普通的一天,兄妹二人普通的闲聊,他终于还是松下肩“乱说什么呢,哥哥怎么会对你用剑。”

他停了一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沉下来“哥哥不会再让谁对你用剑。”

两人就从前谈妥之后,彼此都松下心神。

主要是明雩松下心神,他花了两天,终于从‘普天之下皆要害我妹妹’和‘我的妹妹弱小无助不能自理’的紧绷状态逐渐变得正常。

消除了哥哥的负面buff,明心找到空闲的时间便会去找明雩问三百年前的旧事。明雩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只不过他说的是他知道的那部分,三百年前的事情盘根错节,很难洞悉明察。

这部分和明心梦中回忆起的记忆一模一样,只是多出一点细节。

明心顺着这些细节开始从头梳理目前所知道的所有事情,譬如当年燕纵的心魔。

燕纵是剑宗传人,哪怕心魔顿生,只要不是不能治,明雩都得看在全修真界的份上给剑宗一个薄面。

明心沉思片刻,突然注重细节。“那,哥,那回燕纵心魔,也是你打赢了?”

明雩瞬间仰起头“那自然。我比他年长,打赢也是胜之不武,不值一提。”

明心感慨,又问“原来是这样,那当年抢棺材的时候,你一定不在家吧?”在家的话燕纵必然不可能把她的棺材抢走,棺材没抢走,肯定也就没有复活这件事了。

明雩一顿,脸色猛地沉下来,那模样看起来像是被人欠了百八十万灵石一样。

当年燕纵才晋升元婴,在破庙被明雩围住,又有封听在旁辅助,耗到天明终于将燕纵耗到力竭,带回西南封魔道。

驰援西南封魔碑的修士都驻扎在封魔道前。封魔道本只是一处小村庄,因被魔修覆灭,明雩带队支援后,选定在此落脚,后来驻扎的修士越来越多,驻地越来越大,便成了封魔道。

后来的封魔道更像一座以防御为主的边陲小城。修士们有灵力有修为,板砖砌墙都是心念一动的事情。

燕纵被带到封魔道后,又封听主事又花了一点时间才将心魔消去,这是战火已起,作为元婴修士,燕纵抗战在前,明心和卫煦周弃白梨留守后方,一边干后勤,一边在有需要的时候着手安排被殃及池鱼的凡人城池撤退。

作为一宗之主,明雩偶尔也忙,从前就是说的慢,明心闲暇时便在宗门逗小孩玩儿。衍天宗这么大,玩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阵法,但阵法有千万种变化,明心最喜欢的就是在课堂门前画禁止通行阵。

能解阵的便过,不能的就加课时。

——这可是当年她的老师对她的手段呢。

她自觉自己已经是三百年前的老人,看谁都慈爱的像在看孙子,特别是楼卓之这小子。

楼卓之人心大,虽然也是三百岁高龄,但是并不觉得被明心当成小孩对待有什么不对,毕竟当年他就是明雩派给明心跑腿用的。

逗孩子逗多,再闲下来,明心不免又想起燕纵。回来的这段时间,她每天清晨傍晚都会给燕纵传讯,但从来没有回音,明心猜他还没醒。

猜归猜,还是需要证实一下,明心转手把对话转到玉芝芝的弟子牌里。

同是幼儿园留级生,上个月玉芝芝因问心劫随长老外出游历,如今已经回到太虚剑宗内。

很快的,玉芝芝的声音从弟子牌里传出来。

“小师叔还没醒,不过六师叔专程请来了药宗宗主,再修养一阵就会好的。”

明心放下心来,药宗宗主应该是卫煦的大师兄封听吧,毕竟她哥都当宗主了,作为她哥的发小,封哥也不会差,明心对着玉芝芝一阵感慨。

玉芝芝却满脸疑惑“封听是谁呀?药宗宗主是贺颂之贺师伯呀。

明心一咯噔,猛地站起身,桌上的果盘摔到地上,碎成一地。

“你,不知道封听?”

玉芝芝的声音犹在耳边。

“没听过呀。道史上也没出现过,是很重要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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