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廉价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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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她这样对我说。

脸上就真的一片愧疚。

我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对不起？你说的是今天的事吗？呵呵，那没什么的，我这人平时打架惯了，三头两天就打一次，要是不打都觉得不习惯呢，呵呵。”

她不理我没技术的安慰，而是自顾自地说：“今天你被他们围住的时候，我没走，就躲在角落里偷看，我全看到了，原本你可以自己先跑的，但是你没有这样做，我很感动，真的。”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今天就不会挨打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呵呵，多大点事，看你说得……诶你干什么……”

接着，温可馨做了一件让我意外又心寒的事情。

她居然从包包里拿出五沓百元大钞，推到我面前，“这里是五万，希望你能收下，没别的意思，就想报答一下你。哎不是，也不算报答啦。这你不是受伤了嘛，五万那去看病。这样我也……”

“这样你也心安了是吧。”我很平静地接上她不好意思出口的话。无论是心理表情还是语气都很平静，好像在陈述着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这种平静，着实让我诧然。

“是……哎不是啦……”温可馨连忙摇头。

我笑了，笑得是那么地灿烂，让人丝毫看不出我内心的苦涩和愤怒。

对的，我不仅苦涩，我还愤怒。甚至有种自作多情的欲哭感。

我受伤了，心有那么一点痛。

我没有要她的五万，尽管这五万对我的诱惑是如此的大，但我还是挺直腰杆拒绝了。我推回给她。我不知道在散场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可以确定，如果我收下了她的五万，肯定会后悔。

同样是今天，在高帅富第一次把五千块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动了。

同样是今天，白富美把放大了十倍的五万摆在我面前，我拒绝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吻的魔力，很不可思议，我一直都是一个嗜钱如命，抠门程度只在曹翔之下的穷屌。此时此刻，我居然干净利索地推开了她沾着愧疚气味的五万。

或许在别人看来，我这种行为很傻很幼稚，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义无反顾，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地做了。有时候，我那便宜的自尊，会莫名其妙地变得昂贵起来。

如果真的以金钱来衡量，五万，还真买不了我的自尊，即便它在别人眼里贱得如一坨狗屎。

“温小姐，恕我直言，您有时候把一个人看低了。”我看不到温可馨脸上的羞愧和苍白，“我今天所受的一切，换您一句对不起，我觉得值，很值！但是您这五万，呵呵，让我……算了，不说了，不管怎么说，多谢您今晚的款待！我有点事，先走了，告辞！”

我说走就走，没有丝毫逗留意思。

“等等！”

她叫住了我。

我回头，平静望着她。

“很抱歉，我不知道这样伤害了你……不过，你是好人，我会将你记在心里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吧？我摇头敷衍一笑。

她又接着说：“另外，你明天就离开一阵子吧，去别的城市旅游一些天，然后再回来。”

我又是很欠揍地呵呵。

“真的，你别误会，我是为你好，廖明豪这人没那么大方，你打了他，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不知道，他，他是……哎，反正你先走开一阵子就是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字说道：“我甄文明长那么大，除了爹娘外，还真没真正怕过谁。打了便是打了，还怕他咬我？再说了，旅游？呵呵，抱歉，我可没有你们富二代那么多零花钱。”我走了两步，回头一笑：“对了，你可以告诉他，我叫甄文明，在华大读大三，住4栋321。”

说完，我径自走了，不管她在后面跺脚生气。

我不知道我会给她留下什么影响，是冷酷，是装逼，还是不识抬举，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出来餐厅，空气果然变熟悉了，夜风吹在我脸上，凉快我烦闷的心，让我觉得好受了些。

我抽起了戒了两年的烟，没别的，就想把胸腔的闷气随着烟圈一口一口喷出来。

计划果然是永远赶不上变化，原本在我想象中，今晚的相见会是一场浪费而甜蜜的两人约会，然后互相交换个QQ手机号码什么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番结果，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