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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大椅边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卷腊封的羊皮卷,又道:“那古巫师,这是一封引荐信,是我写给血手部大巫夏哈甫的,昔日此人曾向家师讨教过,与我也有些交情,你们不妨去拜会一下此人,或许能解开你族人身上的蛊毒。”
要我们去拜访夏哈甫巫师么?这是我第二次听说这个人,不知道他又是怎样的一个巫师,但此人能当上血手部的大巫,想来他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是夏哈甫大巫!”
给我们这封信,扎巴尔也是不愿再留我们了吧。那古却眉头一挑,接过羊皮卷看了看,道:“这人我听说过,只是无缘相见,听说此人精通咒术,对蛊虫一道研究极深。”
扎巴尔道:“正是。夏哈甫巫师一身咒术诡异莫测,当年可是连家师也曾称赞此人日后必成大器,不过我将你们推引与他并非是看重此人的咒术,而是因为他们血手一族的太微河虫。”
那古似有些惊奇,道:“大巫,书上记载太微河虫不过是普通的蛊虫,体型渺不足道,唯数量惊人,但此虫喜食草枝叶茎,常被养来玩耍,若是用作陪衬尚赏心悦目,如果用它来治病......”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扎巴尔已挥手打断了他,道:“你有所不知,此太微河虫非普通的蛊虫,夏哈甫巫师穷极一生钻研此虫,他所喂养的太微河虫是以特殊蛊毒养之,数十年如一日,经他豢养,他的太微河虫早已大变了习性,体内不仅具备了蚀性,现在亦可用来化毒疗伤。”
那古有些似懂非懂,道:“大巫的意思是?”
扎巴尔手指敲着案桌,沉吟道:“化骨草已是我所知最为厉害的腐性草药,既然这种草木办法行不通,我想你们可以尝试一下以蛊虫化解此鳞,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倘若夏哈甫的太微河虫真的能化解开此鳞,再配合他的草药巫术,虽不敢说全然解开此毒,但总会发现些门道。”
我本来对解毒一事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心中一动,眼前似乎又看到了些曙光。他们现在说的什么“太微河虫”我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种蛊虫究竟是什么,更不知道这种蛊虫被夏哈甫精心喂养之后会有什么奇效,但扎巴尔这一席话却提醒了我。
的确,自从我的右臂产生异变至今,也仅仅被那古和扎巴尔两名巫师医治过,如果那古以五味浆遏制我右臂的疼痛也算是一种医治的话,况且西域巫师那么多,我现在就想着要放弃,岂不是太过懦弱了?不管怎么说,这还只是刚刚开始,我不能这么轻言放弃。
那古此时一脸的诚恳,弯了弯腰道:“让大巫如此费心,在下感激不尽。此恩情,我一定向凉木族长禀告,族长也定会展颜开怀。”
扎巴尔微微露出了些笑意,道:“那古巫师哪里话,此番我族遭贼寇突袭,你们也是死了几名族人的,况且你的族人救了阿比盖尔一命,这份情我已无以为报,只此引荐信算不得什么。待得我族内务事宜处理妥当,我便亲自去你天狼部走访一回。”
那古浑身一震,面上难掩激动之情,又弯腰拜道:“大巫能来我部走访,是我等莫大的荣幸!”
谁也没有说话。我朝旁边看了看,阿比盖尔和大长老、三长老已是满脸的喜色,而二长老和七长老则是一脸的阴沉,剩下的三名长老则低着脑袋,站在几人身后沉默不语。
现在,任谁都已知道扎巴尔已有和天狼族交好的意思,甚至不难猜出,他更有归顺朝廷的意向了。
却在这时,二长老上前一步,忽然道:“禀大巫,属下有一事不明。”
他一站出来,我便知从他嘴里讲不出什么好话,周围阿比盖尔和大长老、三长老也都是眉头皱起,有意无意的瞥了二长老一眼。扎巴尔脸上没什么异样,只是道:“二长老有何话要说?”
二长老道:“大巫,此次长生堂侵扰我族只为找一个人,于四天前寻到此处,而天狼族的族人亦是在那天到来我部,这其中是不是太巧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阿比盖尔等人几乎已是怒目而视,连那古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二长老大概为扎巴尔的抉择极为不满,想要搬出死尸一事,将矛头对准了我们。
话音才落,大长老已站了出来,喝道:“二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是天狼族的朋友将长生堂带过来的吗!那贺二娘可是说得清楚,他们是寻着尸首而来,并不是西域之人,况且连他们坛主都道出寻错了人,你现在说什么屁话!”
大长老说到最后已变成了怒骂,二长老冷笑一声,看着大长老道:“长生堂的人向来奸诈,随便找个由头有什么奇怪的。”他转向了扎巴尔,又道:“但是大巫,此事不得不谨慎,说不定那具尸体只是个诱饵!”
二长老言辞未免过激了些,话虽不无道理,但也太不识时务了,以扎巴尔对长生堂的了解,岂能想不到这一点?如果那具尸体真是长生堂放下的诱饵,并以此借口来犯弥罗族,又怎会中途退去呢?真要是这样,恐怕他们也不会留下祸根,当时便一鼓作气拿下弥罗族了。
扎巴尔倒没有斥责二长老,道:“二长老所言亦有理处,但我也有一事不明,如果长生堂要以人作饵,为何偏偏找一个七大门派的弟子来充当?”
他说的话很平静,但对于我来说,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
这具背后刻着鬼脸雕青的尸体,是七大门派的弟子?
我瞪大了双眼,只待不信,却见扎巴尔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木牌丢了过来,又道:“这令牌是在这具尸体上发现的,此人是青城派的弟子,名唤关文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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