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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商们都吓得有点不知所措。

“来呀!来呀!死库诺鬼,来打我们呀!不敢是吧?是不是不敢?简直是一群懦夫!”那大汉咧嘴笑道,“我告诉你们,就算我把这死穷鬼砸死了,你们那个晟人城主还是不敢动我!哈哈哈哈哈!”

“混蛋班塞!你会被华公子处死的!你会被华公子处死的!”有人喊道。

大汉一听勃然大怒,“谁说的!哪个库诺鬼说的!站出来!站出来!”

人群里,无人回应。

“不站出来是吧?好,好!”大汉高举起石块,“那我就把这个库诺鬼砸死!”

正手起石落间,一个人影窜了出来,一手抓住了大汉的手,用力一拧,大汉痛叫一声,石块落在了地上。那人再将小伙子往己方一拉,然后用力一推,将小伙子推到人群中。

“什么?晟人?你是谁?你是谁?!”大汉先是一惊,然后大喊。

那人微微一笑,正是陆载。

陆载不理会他,却环顾一下周围,缓声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那把声音让人毋庸置疑,围观之人纷纷散去。

“你是谁!你是谁!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

大汉招呼着那几个站在那人身后的同伴,他们马上捏起拳头,扑向那人。

陆载纹丝不动,就把手一扬,几个人马上被弹开了。

他看着那大汉粗眉蟹眼,脖子上吊着一条粗大的金链子。

陆载虽相术不精,但看见此等面相,心想这人恐怕是穷凶极恶。

他放开大汉的手,也说道,“你也走吧,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大汉顿觉来者不善,便和同伴们气愤愤地走了。

随后,陆载来到了城堡。

一进议事厅,除了华元祺和徐如鲣,陆载还看到了赫拉公主。

“啊,圣女大人。”

“陆载大人。”

赫拉想问白华之事,但瞄了一眼厅内的侍从,便欲言又止。

彼此行礼后,陆载坐了下来,先对华元祺说了集市上的事。

“我见那人长得虽是强壮,且端行粗鄙,但其穿着皆是上佳服饰,便觉得是富家权贵子弟。我怕自己捅了什么篓子,给王爷添麻烦便不好了。”

“不愧是贤弟,这样处理最妥当不过了。那个人虽说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是富商吉利尔莫之子,名字叫做尼克。他之前一直都在迦都为家族打理玉石生意,不知此时回来做什么。”华元祺叹了一口气,“偏偏又是这种混乱的时候。”

“混乱?”

“是。我不在的时候,城里城外,班塞和库诺两族都起了不少争执,有好几次还大动干戈,死伤了不少人。圣女大人也是为此地此事而来的。多亏圣女大人在此,奎城才稍稍安定下来。”

“没想到,班塞和库诺矛盾如此之深。”

“本来谁都想天下太平,没人会想提心吊胆过日子。可就是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给双方故意制造一些矛盾。虽然说都是一些小事,但是两族人本来就互不待见,一些小摩擦足以让彼此怀恨之心,慢慢积少成多,于是戾气渐生。”

“若戾气增多,恐怕还会变成咒禊。”

“正是。希望奎城不会麻烦到贤弟。”

陆载面露为难之色,“王爷,只怕若到其时,我无暇顾及了。”

“哦,莫非贤弟有什么要紧之事?且说出来,看看我们能否为你分担一下。”

陆载站起来,向华元祺拱手道,“小巫正是有一事,请求王爷相助。”

“但说无妨。”

陆载扼要地说了一下白华血虫蛊现状,以及救治白华之法。

赫拉大为惊讶,“我女······白华她已经是这么严重了么?你不是说那西乞无冥可以救她吗?”

“按理说,白华姑娘是必死无疑。如今之计,唯有此法。”

“若按此法,你有多少成把握救活白华?”赫拉急问道。

“约五成左右吧。”

“有多少成你和白华姑娘都存活下来?”华元祺沉重道。

“不到一成。”

华元祺和徐如鲣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陆载,为什么你不早说!你跟我说过的,说你会治好···你会治好她的!”

“白华姑娘的确比我更有可能活下来······”

“那···天知道我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我是在浪费时间么!”

赫拉转过身子,偷偷抹着眼泪。

华元祺无奈道,“那贤弟要我相助之事是?”

陆载叹了一口气,“恳求王爷代为照顾小巫两位弟弟,三善,四善。”

“这···贤弟,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未雨绸缪总是好事。”

“这哪里是未雨绸缪啊,唉。”

“几位大人请放心,陆载一定会,”陆载拱拱手,“勉力而行。”

“可是连你也要······”

华元祺正想说什么,徐如鲣忙摆摆手。

“···好。贤弟,你且尽心尽力去做。不管以后怎样,从现在开始,你的兄弟也即我的兄弟,三善四善也是我的弟弟。”

“有王爷这句话,小巫便放心了。赫拉大人?”

“你别跟我说话!让,让我冷静一下。”赫拉还是背对着陆载。

徐如鲣向华元祺耳语几句,华元祺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赫拉大人,贤弟,我和徐公公还有一点事情处理,便先行离开了。两位可在这里自便倾谈。所有人,都退下吧。”

说罢,华元祺和徐如鲣,以及所有侍卫都离开了。

厅子内只剩下赫拉和陆载两人。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赫拉率先说话,但她没等到陆载开口,又质问道,“你不是说你可以救我的女儿吗?”

“圣女大人,我的确可以救你女儿,只是这是血虫蛊······”

“不要再叫我圣女大人!我不是什么圣女大人!”赫拉流泪道,“为了这圣女大人,现在我连我女儿都无法相认,都不能和女儿好好在一起生活!什么圣女大人呀!还不如世间一个平凡的母亲!”

“我记得去白虎城之前,大人说想辞掉圣女一职······”

“哼,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婢女侍从,不是想辞便可以辞掉!”

赫拉烦躁得拿起酒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外面的侍从忙赶进来,更遭到赫拉的喝斥。

“滚出去!滚!没看到我和陆大人正商量事情吗!”

“······是!是!”

一时圣女仪态全无。

陆载也摆摆手,侍从们吓得忙退下。

“早知是这样,”赫拉哽咽道,“倒不如不醒来,倒不如不醒来!”

“不醒来,便是无知无欲;醒来了,或有希望,或留遗憾。大人已经遗憾大半辈子了,现在难道一点希望都不想争取吗?”

“你什么意思?”

“大人是西域圣女,白华是大人的女儿,这两个都是不争的事实。既然事实无法改变,那便只能坦然接受并努力掌控。纸终究包不住火,与其终有一天任人揭穿,倒不如公诸于世······”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子做,不但四祭司不会同意,圣城和迦顿的声誉也会因此一落千丈。不行,这绝对不行······”

“那,既然不能下一剂猛药,那便慢药而治,如何?”

“慢药而治?”

“对。见过王爷后,我本也是打算去见大人您的,只是没想到大人就在此间。大人醒来救了白华姑娘后,母女两人便甚少时间相聚。我与无冥大人已约定好,四天后将为白华姑娘除血虫蛊。这四天里,白华姑娘也是无事可做,我看她也是孤独寡落,便想着倒不如跟着大人一起生活四天,在圣城或在迦都呆着也好,去游历他国也好······”

“她,她跟我生活四天?”

“是。虽然四天是少了一点,”陆载不好意思捋了捋眉毛,“本来早该找您了,只是这期间事情实在太多,都焦头烂额······”

“生活四天······我的女儿跟我一起生活四天?那四位祭司,还有圣城那些信徒······”

赫拉目光闪烁,微微心动。

“至于公开与否,便全凭大人决断了。”

说罢,陆载心里又无端后悔起来。一来是悔恨自己之前不多为白华姑娘着想,为何到此刻才想到让母女团聚,倒是白白浪掷了这么多宝贵的光阴;二来是事已至此,自己便不应再出这个馊主意,让母女享尽四日天伦之乐又如何?若最后难逃命劫,岂不是枉逢一场空余恨?那时候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了。

“那,那便这么办!”赫拉兴奋道,“陆载,你马上回白虎城,去雇了一辆驼车,和白华吉娜他们一起来奎城,我们就在奎城相聚。”

“不回迦都或者圣城了吗?”

“迦都和圣城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而且从白虎城到迦都,恐怕就要浪费一天时间了。况且奎城这里正动乱不安,我刚好有借口留在这里。”

“哦好好。”

“那事不宜迟,陆载你马上回去。”

“好的。”

没想到赫拉如此果断,他有点意外,倒是他自己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等一下!我想你不必回去了!你回去后,还得在白虎城张罗。你对西域不熟悉,必定耗费时间。我让徐公公直接率驼队和驼车去岂不是更好?好,就这样办!就这样办!”

“徐公公!”赫拉顿时满脸春风,一路小跑出去,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陆载捋了捋眉毛,由衷笑了笑。

“这三口子若真在一起成家生活,真不知道是怎么样呢。”

待徐如鲣的驼车从西乞村赶回来时,已经是戌时初,天色黑沉,星月清朗。

按赫拉和陆载的意思,华元祺特地将晚宴分设两席。一席就在堂厅,入席者有华元祺、吉娜、徐如鲣、陆载三兄弟,有人侍候;另一席就在赫拉的房间,只有赫拉和白华母女两人。

堂厅一席,大家彼此熟络,自然不多拘礼,三善和四善两人也是吃得欢快。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四善左手一个羊腿,右手一杯马奶,吃相极为狼狈,还边吃边说着话,“祺哥哥,你都不知道,去到白虎城折煞死四爷我了,饭都没吃饱一顿。”

“哈,怎么,现在又叫四爷,不叫四善爷了?”华元祺笑道。

“哈哈对对,”四善咧嘴笑着,满嘴的肉渣子,“叫四爷,叫四爷!”

“哎你还逗他笑!别说话了,慢点吃,这不是还有很多吗?”吉娜啐道。

“瞧你这吃相,半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三善也笑道,“去白虎城忙这一阵子,好不容易瘦了点,今晚你又吃回来了!”

“你比我好不了哪里去!”四善努了努嘴,瞄着三善的桌上,也堆满了骨头,“你是在徐公公面前不敢造次!徐公公,我三哥他说崇拜你,想跟你学功夫!”

“四善!”

大家都哄堂大笑,三善则涨红了脸。

“三善真是老实,这又没什么。不过四善也太······”吉娜瞄了一眼四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对着四善身后叫了一声,“哎呀,我的夏朵妹妹,你终于来了!”

“什么!”四善吓得差点没跌倒,忙扔下羊腿,用袖子抹了抹嘴巴。

他回头一看,哪里有夏朵公主,就一个笑得花枝乱颠的侍女。

“哎,我说呢,还以为我的小跟班真的来了。”

“人家好好的小公主,怎么成了你的小跟班了?”陆载笑道。

“她就是!在迦都的时候天天扯着我陪她玩呢!”

“你这四爷!”吉娜捏了捏四善油腻腻的脸,“我妹妹还成了你的跟班了么!”

“哈哈哈哈,”华元祺开怀笑道,“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吃一顿饭了。看来还是圆桌子好,大家坐在一起可以吃酒聊天。你们西域那些长长的桌子,把人都分得隔山岔水,还要两边对着坐,搞得像对峙一般。”

“什么叫你们西域?”吉娜噘嘴道,“华元祺,怎么,你不是西域的?”

“不是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我呸!谁要嫁给你!说话慢,做事又慢!”

“我没说你要嫁给我啊!哎呀,莫非吉娜殿下想嫁给我?”

“华元祺!”

他人又是大笑起来。陆载对徐如鲣举起酒樽,笑着道,“徐公公,实在太佩服你,竟然可以在他俩身边呆那么久。”

“可不是么陆大人,老臣是每日皆叹,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啊。”

徐公公也举起酒樽,两人一饮而尽。

“陆载你也可以成鸳鸯啊,隔壁不就是你的鸯么?”吉娜坏笑道。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四善笑道。

“谁不知道啊,吉娜姐不就是说白······”

三善正要说出来,四善忙掩住三善的嘴巴。

“哇,三哥,这回你好聪明啊!”

又是一回笑,陆载笑道,“开我的玩笑没关系,只怕被白华姑娘听到,又要板起脸来了。”

“我倒是挺担心,”华元祺道,“不知她们相处得如何?毕竟过了那么久。”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们是两母女,自然会合得来。”吉娜道。

“难说,两人性子都有点耿直。白华姑娘太正经,赫拉大人或许更随性一点。”

正说着,有个侍女急匆匆走了过来。

“何事?”华元祺问道。

“回禀城主,圣女大人想邀请陆大人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量。”

“哈哈,来搬救兵了。贤弟,你便去一趟吧。”

“好,小巫先告辞了。”

陆载离席,随着侍女来到了赫拉的房间。

只见一张小圆桌上烛光荧荧,赫拉和白华对坐着。

陆载走近一看,不似堂厅那席风卷残云,这满桌子丰盛的西域美食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只是失去了腾腾的热气,露出黯淡无光的凉意。

“陆载,你来了,快坐。”赫拉忙招呼道。

陆载在白华身边坐了下来,偷瞄了白华一眼,后者脸上并无悦色。

赫拉命人把菜撤走,又上了一些热气腾腾的菜。这回全是中原的菜式。

“我刚刚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厨子,为了华公子特意去学了一些中原的菜式。”赫拉忙对白华笑道,“白,白华,你刚刚没吃多少,你现在尝一下,你看看这些菜合不合你胃口?”

“衣食住行,皆是身外之物,我吃什么都是没关系的,随便得很。”

面对白华冷冷的话语,赫拉无奈地苦苦笑了笑。她转向陆载,似有恳求之意。

陆载看了看菜式,“欸,这个鸡不是昊京那边的菜式,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陆载见白华没反应,桌底下轻轻踢了白华一下。

白华无奈,瞄了一眼,“的确是京菜,叫富贵鸡。”

赫拉笑道,“我们西域很少吃鸡。”

“看来这厨子真的下了一番功夫。白华姑娘正是从昊京来的,怎么不尝尝这个富贵鸡做得怎么样?”

“好。”

白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伸进嘴里,慢慢咀嚼。

“如何?”赫拉期待道。

“味道不错。只是这鸡肉不太嫩,应该是饲养出了问题。”

陆载又踢了白华一下,“欸,这里又有羊肉嘢,做法好像和西域的不太一样。”

白华咽下鸡肉后,又夹起一块羊肉,夹到赫拉碗里头。

“嗯?”

“这叫红焖羊肉,也是我们大晟北方的名菜。娘······母亲也可尝尝,看看与西域的羊肉有何不同。”

“好,好。”赫拉含着泪,连连点头。

白华也夹了一块到陆载的碗里,“陆大人也吃一块吧,看你这腿抖得厉害,应该是发寒了,吃点羊肉暖一下身子吧。”

“呵,没想到白华姑娘也会开玩笑了。”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白华姑娘一本正经道,桌下也踢了陆载一脚。

她也夹了一块给自己,慢慢咀嚼道。

“不行,这羊肉太膻了。为何不放点姜丝肉桂呢?”

“是吗?那需不需要送回去,让厨子放一点下去?”赫拉忙说道。

“不用了,现在放便晚了。”

陆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陆载,你笑什么?”白华问道。

“你活脱脱跟阆鸣一个样子!”

“什么意思?”赫拉和白华异口同声问道。

“他在我家吃饭时,阆鸣也经常板着面孔说,”陆载装模作样,“这吃饭什么的都是俗事,吃什么都不重要,反正吃饱就行,我没关系的,没那么讲究。结果吃了几道菜,每道菜都嫌这嫌那,害得二善,啊,就是我妹妹,每次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你看,你这不也是一样吗?”

“我有吗?我师父有吗?”

“有!有!阆鸣绝对有,你俩一模一样!”

陆载大笑起来,赫拉想了想,也噗嗤一笑。

“娘?”

“还真是,阆鸣他,还真是······”赫拉无限感慨道,“看来你跟着他,不但跟他一样做了巫觋,还学了这些脾气,真让人难侍候。”

白华一愣,看着赫拉的笑容,心里顿觉暖烘烘的,也会心一笑。

“来来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陆载为两人斟满了酒樽,“趁此相聚,我陆载勉为其难,就当日行一善,陪你们母女俩喝一杯!”

“哎,陆载!”白华啐道,“我这带病之身,你就不懂得一点怜香惜玉,现在还竟然让我喝酒吗?”

“你不是说这几天在西乞村睡得不好吗?今晚陪你娘喝点酒,自然睡得好。”

白华和赫拉对视一眼,赫拉柔然点了点头。

一时酒席上欢快了不少,杯觥交错,笑声朗朗。

聚到亥时,白华不胜酒力,便在赫拉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赫拉轻轻为白华盖好被子,看着女儿安宁的睡容,心头不禁酸溜溜的。

她有了一个多么美丽多么高贵的女儿啊。

她梦里那些女孩子,那些她创造的幻想,都不及眼前这真实的可人儿。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着白华的脸颊。只是白华身子那抹冰冷,一下子惊着了她。

“赫拉大人,”陆载致礼道,“小巫先告辞了。”

“慢着!”赫拉回头,目光闪烁道,“你,你随我来。”

陆载便随着赫拉,离开房间,来到一处院子。和陆载在迦都住的院子一样,中央有花岗石制的水池,棕榈树环缀院内,疏朗有致。

赫拉在水池边坐了下来,背对着陆载。

“赫拉大人?”

陆载正说话,就看见了赫拉大人那微微弓着的身子,正嘤嘤地哭泣着。

他便不再开声,静静在一旁站立着。

良久,赫拉才上气不接下气,凄惶说道,“陆载!一定要救我的女儿!一定要救我的女儿!”

“小巫定当勉力而行······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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