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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起头,望枯月残星,听暗鸦殇鸣。
因受刘泰庵和舆论的压力,易斐斐被关押在方相寺的巫牢。
这是专门收监恶巫的地方,从外到内全是冰火石制成。
易难问陆载,除咒需不需要巫力?是不是要将易斐斐撤离巫牢?
陆载反问易难,莫非易兄要陆某以此为由,让易斐斐脱离冰火石从而逃走?
易难苦笑回答说陆载多虑了。他说,他的意思仅仅停留在字面上。他相信陆载的判断。既然易斐斐被人下了咒,那他杀人即为受人陷害,绝非恶巫。只要陆载成功除咒,真相即会大白。易难怎么会做不打自招的事情?
陆载也是苦笑回应。他回答说,这除咒一事确实需要巫力。但这些巫力只会在除咒师和宿主之间流动,并仅作用于心智意识,冰火石影响不大。就如同无论任何环境,执念皆可生咒。反之,执念亦可释然。
至于为何陆载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他自己还没想到除咒之法。
“毕竟,这除咒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陆载捋了捋眉毛,如是说。
他看着蹲在石牢角落里的易斐斐,易斐斐也正用空洞的目光回视着自己。
那是毫无情绪的目光,就好像南宫家的傀儡。
易难看着自己的弟弟,尤为心痛,不由得喊出一句,“斐斐······”
“呸。”易斐斐对着易难,向地面吐了一口水。
易难叹了一口气,逐向陆载辞别,离开了巫牢。
陆载又一次独面宿主。他长吁一口气,捋了捋眉毛,打开巫牢,走了进去。
天知道,他每次独面宿主时,他内心是多么的不情愿,心情霎时变得多么沉重。每次每次面对宿主,他的眉毛会痒痒的,他会有恶心感,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这件事。
但他的本性却让他习惯了,让他不由自主地为别人除咒。
这,很矛盾不是吗?对,陆载本来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易斐斐身上的咒禊迹象已经褪去,再也没有印堂发黑,双眼溢血,两颊发紫。然而他青面白唇,肢体无力,眼无神光。这是正常的,凡是咒禊都会对宿主有极大的消耗,就像慢慢吞噬掉宿主一般。
因此,一般宿主在咒禊发作过后,都会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甚至亡故。
但易斐斐却很奇怪,几天没合眼了。
据看守的小巫所说,他从没看见易斐斐闭上眼睛,哪怕是他半夜起来瞄一眼,也会发现易斐斐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一度怀疑,易斐斐是不是睁着眼睛睡觉。可当他一走近,易斐斐马上抬起头,盯着自己。
他甚至不吃饭,不喝水,一动不动,不发一语。
换做常人,他这是要生生耗尽自己的生命。
唯独让他有所反应的,就是看见易难。他会嗤之以鼻地吐一口水。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陆载一时也捉摸不透,易斐斐到底被下了什么咒。
他走到易斐斐面前,盘坐下来。
“易三公子,我是陆载,我是来帮你的。”陆载说道。
易斐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陆载。
既然是他人下咒,那就先用“窥观”吧,看看咒主是谁,下的是什么咒。
只要内藏咒源,陆载的“窥观”便能让宿主入眠。
他一手轻轻地按在易斐斐的天灵盖上,默念咒语。
突然,一股强大的巫力从易斐斐体内涌出,一下子逼退了陆载的巫力。
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陆载的手猛地抬起,掌心如同灼烧般火辣辣的。
陆载看着易斐斐,易斐斐还在看着自己,眼睛丝毫没有闭上。
宿主自发抗拒“窥观”——难道是自咒,宿主即咒主?
陆载又一手扼住易斐斐的腕脉,另一手作掌抚在易斐斐的额头,闭目念咒。
这回,陆载使出了“梦客”。
易斐斐也闭上了眼睛,陆载也真化作了他的梦中客。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周遭是白茫茫的一片,弥漫着轻袅袅的白雾。
这白雾的白,不辨明暗;这白雾的雾,不分干湿。
伸出手去,白雾即散,没有予肌肤意一丝一点的感觉。
空虚,朦胧,无物。
陆载倏地浑身战栗哀莫大于心死。
他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撒手,逃出梦中,回到现实。
他一下子后仰摔倒在地,双手紧忙撑住。
这石地冷冰冰的,多么温暖;这石头硬邦邦的,多么踏实。
他冷汗津津,气喘呼呼,看着易斐斐。
易斐斐也慢慢睁开眼睛,嘴角还微微一笑。
“这······”陆载吃惊不已。
这时,西乞蝉走了过来。
她看见陆载的样子,赶紧走进牢里,扶起陆载。
“陆大人,怎么了?您没事吧?”
“没事。”陆载疲累地摇摇头,“我们出去吧。”
两人离开巫牢后,西乞蝉看着陆载一脸郁结,忙问道,“大人,很棘手吗?”
“不是棘手,是无从下手。”
“无从下手?”
“嗯。我跟你说过,任何咒都不是无中生有,都需要执念生成。再厉害的卜师,也不能对一个婴儿成功下咒,因为婴儿尚未懂事,只有兽性的本能,形成不了人性的执念;同此理,若宿主内心强大或者根本没有某种执念,而卜师却偏偏一定要宿主形成某种咒念,那几乎也是不可能的。”陆载沉吟一下,“但易斐斐,的确被人下了咒,但我却看不到他的执念。所以无从下手。”
“看不到?”
“对。我用窥观,他自身的巫力抵抗了我。证明了无需外力,他自身已成咒;然我再用梦客时,我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一片虚无······”
陆载看着西乞蝉那懵懂的样子,“蝉姑娘,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一片虚无。”
“陆大人,我还是不明白。”
陆载苦苦笑了笑,捋了捋眉毛。
他不知如何向西乞蝉解释,解释“虚无”。
它是“生命”的相亲者,是“意义”的敌人,是“追求”的最终归宿。
它是“死亡”的真身,是诸如“名利”、“荣誉”、“爱情”、“责任”、“反叛”、“价值”的最终形态。
它实在是太不起眼,太微不足道,以致人们忘记了它的存在。
可它沉重得虚,无缥缈,可以轻,而易举地蔑杀一个人,乃至整个世间。
“陆大人?那这到底是什么咒?”
“无咒之咒。”
“无咒之咒?”易难惊道。
“不错,是禊咒的一种,是易三公子受环境影响,自身形成的。”陆载道。
“不,这不可能。陆兄您不是说,斐斐他是被人下咒的吗?”
“他确是被人下了蛊惑咒。外来的巫力激发了他体内的禊,从而替代了蛊惑咒,主宰了易三公子的意识,成为无咒之咒。”
“那······这无咒之咒,如何祛除?”
“既然是禊咒,就要找到宿主意识中的‘禊’,即宿主被迫形成的怨念。由相亲的人为其解掉这个‘禊’,我便可以用祓禊之术除咒。”
陆载将为西乞孤鸰除禊咒一事简略地说了一下。
“可,可我们对斐斐很好,我们从来没有像西乞家对西乞孤鸰那般对他!”
“不错,正因如此,也因它是无咒之咒,我用窥观和梦客都无法得知易斐斐的怨念。所以眼下只有一种方法,才能让我直面三公子的意识。”
“什么方法?”
“这不算是新的除咒术,除咒师将其称为‘咒唤’。”
“咒唤?如何行事?”
“找一位三公子颇为在意的人,我同时对两人使用‘梦客’。”
“那到底谁在谁的梦里?”
“彼此都在彼此的梦里。只不过目标宿主的咒念晦暗,梦境朦胧,所以一开始只会看到另一人的梦境。用他的执念唤醒宿主的执念,这便是‘咒唤’。所以,两人必须是关系密切,彼此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如果彼此没有羁绊,‘咒唤’不会成功。”
“那一时半会找谁呢?”易难无奈道。
陆载捋了捋眉毛,“恕陆某直言,眼下正有一合适之人。”
“谁?”
“正是易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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