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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列颠总有一天会结束,所以无论是拔出石中剑那一刻我已经注定的结局,还是灭国,我都并无怨言。”

“如预言所说,身为王的我引发了无数场战争,夺取了无数人的性命,所以我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悲惨,被所有人憎恨而死。”

【只是,明明迎接这被嘲弄的毁灭,应该只有不懂人心的愚昧之王一人而已才对。】

王的眼前浮现出卡姆兰战役中那浸满了血的破败旗帜与堆积成丘的尸骸。

自那双湖绿眼眸中因而浮现出深切的哀恸,“不列颠的结束,应该是宛若在睡梦之中,无痛地迎接下一个时代。”

【王因太过憎恨不列颠灭亡的命运,放弃了自己的救赎,放弃成为英灵,选择与抑制力签订了完全不平等的契约,为了得到圣杯而无数次地显现于不同的时代。】

“saber……”不远处的爱丽丝菲尔忍不住低低地呼唤。

骑士王回过头,对她回以安抚的微笑。

而伊斯坎达尔则是流露出怜悯之情,长叹一声,

“还是真是难以认同的伟大理想啊……”

【只为他人而活的圣者,本就不适合称王。】

亚瑟王的确是无可指摘的理想王者,但那与伊斯坎达尔掀起乱世,助长民众野心的王道堪称截然相反。

骑士王单薄瘦弱的身躯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悲痛,伊斯坎达尔沉吟一会,选择暂且用默然表达惋惜与敬意,吉尔伽美什则是满不在乎地喝着酒,从心底感到嘲弄和不屑。

见一时无人说话,亚瑟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那边的温迪,“虽说圣杯战争中不好透露身份,但可否为我们简单说些你生前的伟绩?”

同为异世界之人,亚瑟对这位名叫“巴巴托斯”的从者很是好奇。

“对啊aster,我们各自说明了自己对圣杯的期望,但只有你一直一言不发。如果你有愿望,那就请你大胆地说出来吧!若是没有愿望,你也尽可担当起帕里斯那样的职责,判定这金苹果(圣杯)谁最有资格拿在手里。谁让目前只有你一人除了aster的职介,什么都藏着掖着不露出来呢。”

……

始终旁听的荧捧着温迪塞过来的酒杯,面上虽不显,内心却暗暗叹气——不,他连职介都是忽悠你们的。

愿风神忽悠着你。

听完了亚瑟王的故事,温迪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回过神,撑着下巴想了想,又将木琴斐林唤了出来,笑吟吟地同意了,“好啊,毕竟喝了你们的酒,我还没支付报酬呢。“

“不过我要说的故事,却是关于被压迫的人反抗高位之上的王者的。”面对徒然集中在他身上的几道目光,吟游诗人仍是坦然地保持着笑意,“所以——你们还要听吗?”

“哦?有意思,不妨说来听听。”

得到了这样的许可,温迪微微一笑,拨动起手中的琴弦,慢慢低唱……

··

在荒芜的上古时代,曾有一位端坐在孤塔之中的王者,司掌着烈风的意志。

高塔的孤王为民众提供了没有苦寒的庇护之地,他深爱着自己的子民,却不能理解他们的柔软。

无尽的烈风吹得臣民直不起腰,高塔上睥睨他们的王却将其视为敬爱与顺从的表示——神王以为众臣爱他,一如他爱他们。他高坐于在深空之上,坐着繁华永远之梦。

[无论外面是什么,哪怕是灾难和死亡,也应该由我们自己去看去面对。]

不甘的民众举起反抗的旗帜,向着高塔之上的乖戾王者发起挑战。神王于高塔之中望着汹涌的怒潮,蹙眉自守。

最终,暴君陨亡,高塔崩落,无人再登王位。

“至于我嘛,嘿嘿,确实只是个负责见证这一切,再将故事传播开来的吟游诗人罢了。”

【风神巴巴托斯,本是北境大地千风中那一缕“能够带来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而在得到陨落的前代风神的神格后,他拂动琴弦,用神风吹散冰雪,劈开山峦,将温暖的季风引导至蒙德周边,使其眷族摆脱流浪,得以安居。】

【做完这一切后,崇尚自由的风神放弃了身为“尘世七执政”的责任,将蒙德的未来交给蒙德的民众来选择,因为该如何前行,也同样是人的自由。】

浪漫与自由的都城,现今是大陆上唯一无人称王的国度,风神也已化为传说中的信仰。人们赞颂风,是出自本心对这自由之风的喜爱,也如这风一般无拘无束。

同样身为“王”的巴巴托斯,却从不认为自己是“王”,对于三位王者各自的【王道】,他既无认可,也无反对。

他只是笑吟吟地将自己那一段隐去,只留下那为自由而反叛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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