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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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今年都五十又八了，别人祖奶奶都当上了，想她王氏现在连孙子都没抱上。要不是老头子说万一生个孙子，有个后娘遭罪，早就把庄家村的刘寡妇说进门了。

张氏这个生了一堆丫头片子的肚子，要不是她还算知道丫头片子好歹也是她儿子的血脉，她早就把这丫头片子像肖家的那老太婆早就养大几岁就卖出去。

这十里八村也就张氏那赔钱货的肚子是出了名的，再不济别人家也有个独苗苗，只有她家这个是一个又一个都是赔钱货，害得她儿子都快四十了还没个儿子，都没个摔盆的。

张氏与李铁柱生育了大丫今年十九岁，已经嫁给小甲村的木匠，生有一男一女，会绣活有手艺嫁的又是小儿子，嫁过去没多久分家了，日子过得舒坦。

其他几个女儿二丫十七岁，还未出嫁，帮着家里做点绣活和织布卖给镇上的铺子，三丫十四岁，四丫十二岁，五丫八岁，分担着家务一边织布刺绣，几个女孩都算不错。

两人多年夫妻因为儿子的事，李铁柱对张氏也是冷淡以对，看着年纪三十八岁半老徐娘的张氏，经受生育之苦和生活之苦，白发多出，脸上也长了细纹和鱼尾纹，这高龄怀孕身体差很多，更显得苍老许多。

李老头和王氏心里都后悔当初五丫落草时，就应该娶个二房，为了在这地安稳生活下来，娶了隔壁村张家村的女儿，却被压着不敢休妻纳二房。

这几年也攒了钱，打听许久，好不容易遇上他们家掏的出彩礼的刘寡妇，结果张氏怀孕了，张氏娘家又上门施压，真的让李铁柱一家一口气闷在心里。

换成当初没逃荒前的村子里，这媳妇早就休了，就因为他们是外来户，被欺压了还不敢反抗。这次约定好了张氏生不出儿子，那二房娶定了，张氏一族想再闹，那就回娘家，没有休妻都算我们老李家人厚道。

李老头也后悔跟张氏家族结亲，十几年来被张家压着，现在就等着看看这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是丫头片子，到时候就算翻脸也是要休妻。

张氏心里忐忑，嘴上坚信这胎是个儿子，怀相和吃的口味都和之前不同，这胎嘴特别馋特别想吃酸的，酸儿辣女，但心里也怕生个女儿。

生育和生活的辛苦让她的身体变差很多，这胎怀的特别辛苦，现在也只有她拿点私房钱，让三丫趁着货郎，偷偷买点吃的填补下。

她也非常想生男娃，看着上次娘家兄弟来这给她仗势，公公和丈夫的黑脸，她也知道这次生不出儿子，娶二房都是轻的。

张老娘又赔礼又说好话让李家同意等她生了这胎是男是女决定，还是丫头片子，那张家给出彩礼娶平妻，要休了张氏也行。

王氏把红薯土豆饭和油炸煮白菜端上饭桌，这段时间农忙伙食好了很多，王氏先给李老头和李铁柱盛了一碗高高地红薯土豆干饭。

王氏挺着肚子虽说怀着孙女，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家血脉，也给分了一碗稍微稠点的饭，二丫，三丫织布需要力气也给了一碗，四丫、五丫也跟着下田，一家人安排着农忙的时候都吃了个饱饭。

这点张氏就特别感激婆婆，比很多媳妇她还算吃饱，伙食没什么油水特别容易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