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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人这几日待沈妙上心不少,连这么晚的点,取回的饭食照旧是热乎乎的,色泽鲜香,叫人一看就食欲大开。
美食总是能最快治愈情绪的,撤下碗筷后,沈妙觉得自己又能嗨起来了。
她想喝酒打碟,蹦迪说rap。
灯光闪烁,酒精惑人,身体随着电音摆动晃动,在疯狂的摆动中打破束缚,甩掉肩上的压力。
舞台越是混乱,身体越是洒脱,背景越是嘈杂,心就越是纯粹。
似置身于纷杂红尘,又好似超脱人间,自由自乐。
王府里肯定是没有那样的环境,倒是不知道那些青楼楚馆有没有快活的台子。
等有了机会,她定要出去找找乐子。
她要了一壶酒,抿了一口,辛辣微涩,徒惹几分愁思,恰逢白月光冷冷的投进来,沈妙有种眼泪要涌出来的伤感。
找了盘棋来,自己跟自己下,消磨时间。
没过多久,外面起说话声。
秋分掀了帘子进屋,“小主,徐侧妃派人过来了。”
徐侧妃?她们之间并无交情呀,难道是因为她侍寝了,心中嫉妒特意过来找茬的
心思转动间,人已经走到了外室。
来人虽是个普通的丫鬟,神情却有些倨傲。
见到沈妙,扶了个礼,“奴婢给沈选侍请安。”
不待叫起,她便起了身,“王爷政务繁忙,忘了给沈选侍赏赐,侧妃怜惜您便替王爷代劳了。这些都是我们侧妃特意挑选的。”
“这蜀州衣料,轻易得不到,还是那年生了大姑娘,王爷特意赏的。”
沈妙……
难怪她看那料子颜色有些旧,不够鲜亮,原来是积压了几年的陈货。
“这两件金钗、金手环,是王爷大婚时王妃赐给侧妃的,意义非凡,今日也一并赏赐于选侍,可见侧妃对选侍的看重。还望沈选侍日后恭谨谦虚,好好服侍王爷。”
呵,这东西名头不小,可确实难看,两个大铁环,一根钗棍,什么样式、点缀都没有,简单过头,有些丑了。
沈妙上手感受了分量,眸子亮了许多。
金是真金,值些钱。
虽然这丫鬟姿态摆的高,但看在金子的份上,忍了。
沈妙笑得温柔“是,妾身必将侧妃的教导铭记于心。有劳姑娘跑这一趟,白露,你带这位姐姐下去喝糖水。”
那丫鬟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原以为沈选侍会闹上一场的。
她带过来的东西,说是赏赐,倒不如说是处理垃圾。毕竟她们这些下人身上的衣裳料子都比那陈旧货光亮许多。
她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选侍知晓便好,万不可辜负我们侧妃的用心。糖水罢了,奴婢还要赶回去伺候侧妃呢。”
白露送她出院,将荷包塞了过去。
白露一回来,神色就变了,委屈屈巴巴的,“小主,徐侧妃她这是在羞辱您呢。”
秋分亦是觉得委屈,“她一个小丫鬟哪敢和您这样说话,只怕是背后有人示意,想要打您的脸。”
沈妙摆摆手,点了俩丫鬟的额头,“你们啊,少生点闷气,气坏了身子不划算。”
“这点小打小闹伤不了我。徐侧妃白白怄气,还送了我财物,到底谁吃亏了?”
她摸了摸那布料,手感上乘,的确难得,可惜了
又将那金钗和手环仔细摆弄了两下,实在不甚满意。款式笨拙,带着十分显老气。
“明日,秋分想个法子,带着这几件金饰出府,去当铺当了,换些银票和碎银子回来。”
“小主,这……要是被发现了,只怕会不好吧?”
秋分不喜徐侧妃,也只能在心底嬷嬷吐槽,倒不敢堂而皇之的撇掉。
“你怕什么?你以为她能多在意这东西,不过是特意来恶心我的。也真是难为她还能找到这些陈旧的物什,不值钱又放得够久。”
“既然她达到目的了,也不会再要回去的。若是我日后比她位分更高更得宠,她也不敢再来要。所以,你还怕什么?”
经了沈妙这一番分析,秋分才恢复了神色。
晋王今儿回府得比较晚,回来时街上两旁的铺子关了,唯有暗黄的灯光从窗子里跳出来,给这冷清的长道添了一点暖意。
赵霖做事向来专注、快速,不喜拖延,本该下衙就走的,只是临走时被人拉住了。
他把赵琛交给了工部的一个主事来带。
虽说赵琛是六皇子,身份尊贵,可他从未干过一天实务,这工部的事是民生基石,责任重大,不能草率的,所以哪怕是皇子也要从最底层去实习。
他亦是这样过来的,即便是封了亲王爵位,但在这官衙里也不过是四品小官,上面还有左右侍郎和尚书压着他呢。
他最担心的也是赵琛的面子问题,所以特意等了一会儿。
那主事甚是客气的说“王爷,六皇子天资聪慧,又勤勉上进,下官才疏学浅,已经没什么可教导他的了。您看明日是否…?”
这么快就要撂挑子了?
赵霖按了按额头。
这个主事他是认得的,有本事,性子也不错,所以特意挑的,没想到居然连一天都忍不住。
“你不必替六皇子遮掩,将他今日作为一一说来。”
“他的性子,本王比你更了解。”
那主事犹豫了一下,在得罪六皇子和欺瞒晋王之间抉择,最后彻底倒向晋王。
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六皇子干的事,一个不落的说了出来。末了,还饮尽了一杯茶。
这还真的是憋了太多苦头吧。
赵霖不为难他,“既如此,你先回去吧,六皇子也不用管了。”
主事如释重负,“谢王爷体恤,下官告辞。”
刚出门就对上了六皇子。
“四哥先前还说大人老实本分,没想到您还会背后告状呢。”
主事讷讷,朝他作了一揖,便匆匆告退。
六皇子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你还学会听墙角了?确实聪明。”
赵霖虽然话少,但这嘴并不木讷,该犀利时就跟刀子般。
“四哥,我”
“当差时喝酒睡觉,打乱众人的差事儿,说左侍郎草包,又嫌右侍郎谄媚,还觉得尚书大人怠慢你。”
“赵琛,你今儿个真是辛苦啊,操心这么一大帮子人。”
六皇子两手交叠,垂着,乖得跟鹌鹑一般。和主事口中那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皇子判若两人。
赵霖看他一点不解释,就知道这事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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