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厌恶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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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落帆准备迈过去的腿停滞在半空,一双桃花眼瞪得圆溜溜“嗯?”
怀疑自己听错了,花半天时间去分析那话有没有深层次的含义,当他试图追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可殷辞月已经偏过头去,留给他一个略显倔强的后脑勺,仿佛连头发丝都在表示拒绝交流。
正赶巧,方香菱将人隔绝开后,也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垂着眼不看人,拧巴半天后假意咳嗽两声,“我不是想同你讲话,只是一天两夜过去,你弄清楚自己身上的香味从何而来了吗?”
宴落帆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给出假设“有没有可能你是闻错了?”
“胡说,明明我现在都能闻见。”方香菱吸了两下鼻子,觉得不过瘾,眼疾手快地抓住眼前小郡主的手,“你洗澡用的是什么花?”
事到如今,宴落帆还真有点被“登徒子”调戏的体会,将自己的手夺回来,“乱七八糟,我也不清楚。”
其实他不用那些,嫌麻烦,只是担忧诚实回答又会将话题引到什么体香上面,蛮羞耻的。
“长老马上就要过来了,还是先找位置坐下。”
悟阁从不为弟子设固定位置,一向是看哪个位置顺眼坐过去便好,宴落帆大概扫了一眼,唯一能摆脱方香菱将他当花吸的位置,只有身侧殷辞月前方的空位。
容不得犹豫,他立刻坐过去,然后扭过头“你也快点坐下吧。”
方香菱环顾一圈后瘪瘪嘴,确定这小郡主旁边没多余的位置,无奈放弃,只得坐到最近的空位,“哼,用得着你多嘴。”
她选定的位置偏后,在宴落帆的斜后方,中间还隔了两个位置,不过也刚好可以将全局一览入目。
安静了还没半刻钟,方香菱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擦拭桌案“别怪我没告诉你,方才送你过来的可不是好招惹的人,最好端正些。”
“这个朝瑜师兄瞧着温顺和善,但发起火来可是半点也不含糊。就他身上戴的那块掌法令,可是掌门亲手给的,还夸奖他是真正的如玉公子,还让其负责巡视后山禁地,平日那些个桀骜不驯的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宴落帆听得认真,时不时一点头,客观评价道“他很厉害。”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他回过头,发现殷辞月低敛眉眼,骨节分明的如玉手指正玩弄着两颗碧色珠子,还有一颗落在地上正朝着他的脚边滚来。
宴落帆弯腰捡起,在指尖碰触这珠子的一刹那发现其内有乾坤,蕴含着浩瀚的水灵气,主角不是变异雷灵根吗?拿这珠子做什么?
虽说惊讶,可他将珠子塞过去的动作没停顿,甚至还叮嘱了句“小心点。”
殷辞月直而浓密的眼睫在两人指尖相碰时微颤,嘴里吐出的言语分外不动听“不用你管。”
宴落帆收手的动作一顿,十分莫名“……”
到底谁是想要被讨厌的人?
他都快要怀疑眼前的殷辞月其实抱有和他一样的想法,试图被讨厌,然后被退婚了。
“喂!”
用胳膊支着脑袋看了半天的方香菱喊了一嗓子,眉头皱紧,语气不善“你是怎么和那个朝瑜师兄认识的?”
“他是我……”堂兄。
“喧哗吵闹,哪里有临谷峪弟子的样子?!”
紧接着是破门而入的声音,宴落帆将剩下的话咽回去,看向门口,是一袭暗纹玄衣,传说中待人和善的齐长老黑着脸迈入悟阁,“有闲谈的时间还不如去找你们朝瑜师兄,凝心静气。”
破案了。
宴落帆一听后面这句当即反应过来,齐长老确实是和善的,只不过局限于好学生,所以才会在他们与宴朝瑜心目中的形象大不相同。
然而,接下来他眼睁睁看着这位眉头皱成川字的齐长老,在往前走了两步后,停顿在他的案桌旁,凛冽扫视,半晌将目光收回继续走向枯叶屏风前,沉声道“衣冠束发是你对求道态度的外显……”
剩下的宴落帆便没再继续听了,这不就是当初高中班主任的那一套说辞?
换汤不换药,事事都能上升到人生高度。
伴着沉闷的敲桌案声,齐长老的絮叨终于临近尾声,在瞥了一眼他心目中的不良弟子后,恨铁不成钢道“你还不准备将头发梳好?”
顺着齐长老的视线,宴落帆抬手摸了摸他有史以来扎得最完美的马尾,在正中间的位置,高低也刚刚好……
所以,刚才说的是他?
完全没有这份自觉,甚至在认清现实后有几分悲伤。
刚才齐长老停在桌案旁,他还以为是因为宴朝瑜那层关系,没料到居然是他趋近完美的马尾辫?
因宴落帆并不会束发,局面一时陷入僵持,在他已经开始想象因不服管教而被责罚时,脑后的马尾辫被解开,墨发披散。正当他因茫然而回头时,殷辞月冷冽若玉碎的声音响起
“不要乱动。”
于是他就像木头人一样乖乖坐着,连呼吸都一同放缓,生怕影响到殷辞月给他扎辫子的动作。
宴落帆再次意识到殷辞月的指尖很凉,就连梳理碎发时无意扫过后颈,都像是划过一块冷玉。
他无意识出神,中任何角色都没有过这待遇吧?主角亲手扎辫子,等以后能吹个十年。
再就是,其他弟子怎么比他还像木头人?而齐长老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殷辞月垂着眼睫,心无旁骛,较之绸丝更要顺滑的乌发在他指缝中穿梭,最后被用发簪一缕一缕固定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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