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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军营全部的士兵已然陷入沉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毛蛋侧卧在地，自然是睡不着的，弟弟欢乐已经出去向军官请示了，不知结果如何。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帐篷门口处传来，毛蛋并不敢抬头看，生怕自己又多了事。
“哥，走了走了。”毛蛋扭头去看，来的是欢礼，他手中抱了个小盒子，盒子的正中央贴了个英国人的照片。
不出意外这个就是收养欢乐的义父骨灰了。
“是洋人军官特意给我的盒子，他说要尊重大卫。”
国内只流行土葬，而这里的人们倒是习惯把家人烧成一把灰。在毛蛋看来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占地方，方便携带。
“英国人也让我跟着走了吗？”毛蛋满脸期待的问道。
“并没有，我没有专门问这件事情，因为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你跟着我溜走就好了。”
毛蛋有些气馁，刚燃起来的希望又破灭了。
“没多大点事，跟着我放心走就是了，我会和门口看守沟通的，而且军官还给了我通行证和地图。”
“那就好那就好”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毛蛋和欢乐俩人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军营，尽量不去打扰英国人。
出了军营就是外面农工工作的地方，他们歪七扭八的躺着，还有趴着的侧卧的怎样的睡姿都有，但却没一个好的环境，难免让人生出几分同情。
“哥，各人有各人的命，走吧，有怜悯众生的心却没有施舍众生的能力是最无能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怜悯。”
毛蛋再次抬头看向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虽然比自己小，可活的却比他通透。
俩人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到门口，这段路上他们与许多农工擦肩而过，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前俩天来时的热情与惺惺相惜，在经过这俩天的劳累后，已经荡然无存。
本以为彼此能成为依靠，可弱者是成为不了依靠的。毫无作用的一群人聚集到一起，只能是毫无作用。
毛蛋想想也就认命了，他与世界相隔，别人说个什么英文他都听不懂，毫无存在感。
欢乐已经和门口的洋人说上了，还出示了手中的通行证。
洋人点头表示同意，欢乐出了大门，毛蛋自然跟了上去，却被洋人拦住。
“你是做什么的？”
毛蛋没听懂，很快弟弟就又折返回来。
“这是我的亲哥哥，我们都是被大卫先生抚养的，只是哥哥语言天赋太差劲了，还一直被大卫养在乡下，所以有许多事情他不懂。”
弟弟刻意的迎合洋人，洋人狐疑的打量着毛蛋上下，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能是被大卫收养出来的。
“算了，看在大卫先生的面子上，放你们走吧。”
洋人终于准许了，欢乐拉起毛蛋的手向洋人道谢后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毛蛋猜着应该是洋人同意放行了。
出了英国的防线基地后，俩人向着地图指引的方向出发。
走着走着，毛蛋突然说了一句话“乐乐，咱们有可能会被认成日本人，到时候默认就好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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