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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芳看着身边的花夫人,突然想到“莫非是在梦中,可是明月湾的人是没有梦境的啊,为什么此时就如同在梦中呢?”,见花夫人醉眼蒙眬,就要爬过来,花自芳陷入温柔乡中,至三更时分才难解难分,花夫人叹息垂泪道“竟酿成大错”。
花自芳却问道“你们是人还是鬼”,问完随即也叹息道“竟然忘记我也是从前世过来的”,又把前世因原说给花夫人听,花夫人感慨问道“原来是要过那虹桥,然后再深池脱胎换骨才能来到湾里,千百年来竟然不知”,花自芳又惊奇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花夫人叹息说道“我原以为还在前世,竟不知过了千年,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又思索说道“看来,我夫君是迷了路,或者寻不到路呢”,又对着花自芳说道“若是夫君能寻了来,可怎么好?”,二人遂相约“再等上两年,如果还没有音信,让花自芳到这独孤岭来接她”。
正在说着话,屋内突然有光球闪动,熠熠生辉,里面一个小人,貌似顾德竿,对着花自芳说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原来你在这里厮混,快回来吧”,说完光球逐渐变大,吞没了花自芳,花自芳还拉着花夫人的手说道“他们在叫我回去,你千万等着我”,花夫人又是哭天抢地问道“夫君,要记得两年之约啊”,说完忽地光球消失不见了。
花自芳醒来之时,看到顾德竿正在手捧着‘意识球’问道“哎呀,终于把你弄回来了”,接着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房间内还是黑漆漆一片,顾德竿还在熟睡,黑狗却睁着眼睛往这边瞧,庙里似有气旋搅动,是屋外的一阵冷风吹来,顾德竿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叫嚷道“花大爷,我找你一个晚上呢,原来你被那女鬼摄了去,看你在温柔乡里,我怕你有个什么闪失,这才把你叫了回来”,花自芳更是惊奇,连忙问道“你也有梦了?太好了,我们竟然都又能做梦了,死了也值得啊”,说完又觉得不妥,叹息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德竿此时正在迷茫,回忆了几次,这才笑着说道“有梦了,有梦了”,喜地抱住黑狗,又是哭又是笑,黑狗被折腾的狂吠起来,惊得内堂的苏小妹跑了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这般鬼叫!”,玉纱也摇摆出来,眯着睡眼说道“八成是做梦了吧”,顾德竿和花自芳冲着她说道“做梦了,做梦了”,苏小妹这才也惊奇的问道“你们果然都能做梦了么?为什么我还没有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花自芳这才把夜游之事说出,顾德竿却只能说个模模糊糊,正在解释不清的时候,便顺口说道“八成是‘意识球’觉醒了”。
众人这才围着‘意识球’的话题,又谈说了两个时辰,不知不觉门外徐徐天亮,屋内炭火也正好燃尽,花自芳大着胆子走到院子里,经过一个晚上,雨水早已渗入了大半,只有几处较深的水洼还泛着亮光,院子西北角落里,那几株杏树却雨后娇润,湿漉漉的地上还贴着昨天夜里扯下来的叶子,偶见几个没有拿好的杏子,静静地躺在水洼里,周边杂草丛生,瓦砾堆得到处都是,再远处就是低矮的围墙,已经破败不堪了。
顾德竿也走过来问道“花大爷,你昨晚究竟去了哪儿?难不成是树妖勾了你的魂,这里就这几棵杏树,也没什么异常啊”,花自芳却说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咱们去那树底下瞧瞧,两个随即扶着杏树,踏进瓦砾堆里,站在庙门口的苏小妹却笑嘻嘻地说道“这些花了心的男人,真是失了道行了”,玉纱蹲在门口,扶手黑狗注视着他们。
花自芳果然没猜错,这瓦砾堆里真的有一个坟头,赫然看到倒伏在地石碑还算完好,二人齐用力,这才把石碑从泥土里拔出来,又搬到外边用雨水冲刷干净,碑上字迹娟秀唐宝历丙午酉阳花氏李姝媛之墓,苏小妹和玉纱也惊奇的跑过来看,纷纷说道“这里果然有名堂啊”,顾德竿这才帮着花自芳收拾古墓,重新把石碑安置好,又捡来砖头瓦块垒出供奉台,徒手从附近重新添置坟土,无黄纸燃烧就肃穆梳理歌咏以言表,苏小妹取来衣服覆盖在墓碑之上,玉纱从庙里拿出取来灯火点燃,祝愿说道“愿灯火指引归途”。
花自芳恋恋不舍地跟随众人往前走,不时回头望一望,最终叹口气说道
“两年之约,一定遵守诺言,希望你们在此安乐”,顾德竿劝慰说道“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再来看望吧”,说完一行人继续赶路,昨天狂风骤雨之后,山路更加泥泞不堪,水汇成溪流,溪流潺潺向下,众人随着溪水的方向不断往前走,日头渐渐温暖,到中午时分,远远望到前方的一马平川,一条大河延伸远方,众人皆高兴地说道“离恨河,不远了”。
这大河果然如玉带一样,东西方向横流,两岸柳绿依依,开阔之地草长莺飞,到处是滩涂和茅草,时而能看到莲花盛开,花自芳又叹道
“这个所在,果然跟梦中相似,难道花夫人居住,就是这里么?”,正说着,抬头望见天空黄莺飞翔,只见这只鹰盘旋不断,远处突然听到马叫声,嘶嘶而来,顾德刚连忙指着远处说道“快看,有人来了”,只见几匹马,你追我赶,为首的那匹白马驮着一个少年,后边是几个小姑娘,都在马上吆喝“快,快,射下来”,只见那个少年,从马背上昂起头,双腿夹着马身子,手中弯弓取箭,正瞄准那只鸟,箭破长空发出丝丝之声,一下子就把鸟射杀下来,这几匹马又调转马头,奔着猎物而去。
花自芳站在远处,高声喝彩说道“好厉害”,不一会那个少年骑着马,怀里拎着猎物疾驰而来,登时勒住缰绳,高声问道“你们是谁啊,到这里做什么?”,说着另外几匹马也跟随而至,那几个小姑娘却说道“林飞,不得无礼,到了咱们这儿,就是客人”,说着纷纷下马,上前指着不远处的村子说道“我们是车家寨的,那个是我弟弟,叫做车意飞,我们是他的姐姐,现在家里没事,陪他出来学习骑射,你们跟着到我们寨子坐坐吧,我们父亲大人交代,只要是独孤岭来的客人,都要请回去吃喝呢”。
顾德竿见这个姑娘热情好客,又问了她们姓名,这才知道讲话这个姑娘叫做车诗飞,后边几个妹妹,分别叫做情飞和画飞,听她们报完姓名,连忙赞叹道“果然是诗情画意啊,谁给你们起的名字,很有意思呢”,姐弟几个叽叽喳喳说道“当然是母亲给起的了,我们骑马都是母亲教的”,这个车诗飞又打发小妹和弟弟说道“你们先回去报信,就说独孤岭来了客人,早早准备,就说贵客要到寨子里”,又对着顾德竿四人说道“咱们走吧,我们寨子的离恨酒可是自家酿的,还有牛羊肉管吃管够,到了这里就算到家了”。
苏小妹和玉纱又被林诗飞劝着上马,和妹妹亲自牵着马往前走,顾德竿和花自芳跟在后边,荒草深一脚浅一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寨子里的屋舍和炊烟袅袅,里面不时传来马的嘶叫,刚走至寨门,便看到一众人拥在高高的大寨门下,穿着打扮都是五颜六色的粗布绣衣长袍,男的头戴包裹的头巾,两腰间束着一圈牛角珠子,女的则戴着白色丝纱头巾,脖子上悬着嵌着小玉珠的一串银铃铛,只见为首的大汉步履坚实地走来,后边是她的夫人,身穿束腰的素纱白裙,额头抹着七星逐弯月,手腕上两支玉环,面若满月露着温婉笑容,手里拉着一双儿女。
只听那个大汉笑呵呵地说道“听说贵客来了,快请进吧”。顾德竿和花自芳连忙上前问候,车诗飞又介绍说道“这是我母亲,独孤岭落月谷摘星堆人士,你们走过那边么?”,众人皆摇头,说是从破庙那边来,这个大汉和他的女人都说可惜可惜,又指着远处说顺着那月宫庙往东走不远就是了,寒暄几句之后,寨里乡亲簇拥着回寨,虽说是乡野人家,寨里却井井有条,顺着一条宽阔的大路直通车家住处,两旁的房子皆是红色木屋,木屋前猪羊牛舍颇多,黄草堆在院落里用篱笆圈着,各种树木错落有致,家家都有几处树桩拴着俊马。
车家的屋舍更为宽大,一群马围在院子东边,西边空地有一口水井,井台边是寨里女人在烧烤牛羊肉,几个男人从屋里抱出几坛子酒,屋前窗下早已拉起了一排桌子,桌子上摆着明晃晃的大酒碗和刀具,炭火的炉子燃着火苗,就等着宰杀的牛羊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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