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内院锋芒 第二百二十六章，永暗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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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覆灭的第二天下午，离开赤羽城的燕族人都回来了，梦然拖着一身的伤病，紧紧拥抱了父亲和哥哥。

燕霆紧紧地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梦然，哥哥帮你报仇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哥哥。”燕梦然只是啜泣。

离开的这两天，她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她对燕族的事情了解的很少，可也知道燕族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她的父亲，她的哥哥都留在了赤羽城，与城主府进行殊死一战，可是她却只能逃走。

她多想留下来，但是留下来除了当作一个累赘，再也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两天里，她不敢入睡，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燕离和燕霆血战的身影，都是他们浑身染血走到她的面前叫她快逃，然后，就从这场轮回的噩梦之中惊醒。她的脸色，比起刚刚离开赤羽城的时候更加的憔悴，可想而知她经历了多严重的心理折磨。

燕霆擦去燕梦然眼角的泪花，笑着道：“好了，再哭就成花猫了，我们这不是赢了吗，以后赤羽城里，再也没有能够威胁燕族的人了，我们永远都不用离开，永远在一起。”

燕离看着儿女，眼角微微湿润，若不是他无能，怎会让自己的儿女如此。

“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难，都不要让我走，我也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面对……哪怕是……哪怕是只能站在身后……也好……”燕梦然泣不成声，不敢松开燕霆，生怕松手就永远抓不住了。

燕霆都快被燕梦然勒死了，他只好无奈道：“好好好，你先松手，再不松手我就要挂了。”

听得这话，燕梦然破涕为笑，可依旧泪流满面，她紧握粉拳捶了一下燕霆的胸口，燕霆作势哎哟叫了一声，引得身旁的人都大笑起来。

“好了，梦然，刚刚回来先回房间休息，晚上我们吃个团圆饭，顺便，祭奠一下战死的燕族子弟们。”燕离道。

“嗯。”燕梦然应了一声，在婢女的陪伴下回了房间。

燕离回头看了看燕霆，顿时皱眉道：“阿霆，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杀意很重？”

燕霆怔在原地，一脸的疑惑。

“可能是昨天才进行一场大战，你没休息好吧，你也去休息，晚上我来叫你。”燕离一拍脑袋，恍然道。

燕霆杀了上千人，这才隔了一天而已，身上杀意未完全散尽也是正常的。虽然有了萧城凡的肯定，但是昨天在尸山血海之中看到燕霆的那一刻，即使是他的心境也颇为混乱，甚至害怕。

十六年来，燕族人恪守本分，从不杀害一人，除了半年前燕霆因为梦然受伤失控诛杀一众山贼，然后是他斩杀城主府的元罗之外，几乎就没有过害人性命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燕霆一次杀了上千人，不仅杀意浓郁，杀气也是滔天，都让他感到有一丝陌生了。

燕霆快速指了一下燕离，调侃道：“下次打重点，不然不记事！”

然后，屁股就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

这个晚上，万家灯火，照耀着整个赤羽城。

城主府的覆灭，似乎对赤羽城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没有人身披缟素，为蒙苑哭喊；更没有人提刀闯进燕族，指着燕离父子大骂逆贼。

每个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生活并没有因此有半分的改变。

蒙苑和尹炎的尸体挂在城墙上，只有寥寥数人驻足观望，其余的人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唉，蒙苑作恶多端，有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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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都不是非常恨他的，但是前天的赤羽城大比他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竟然纵然帝国学院的人打伤我们赤羽城的人，这也能叫城主？呸！”

“就是，不做实事也就算了，还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打压其他家族，把所有的产业拢到自己手里，这样的人做城主，赤羽城怎么会有未来？”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看着碍眼，没什么好说的，他毕竟也没做过滥杀无辜的事情，死者为大，不要议论了。”

一个老者驱散了在这里聊天的众人，回头望了一眼，留下无尽的叹息。

人群之中，有一个戴着斗笠，穿着黑袍的人，他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着城墙上挂着的两具尸体，牙齿紧咬着几乎要崩碎，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渗入了皮肉里面，鲜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掌流下，皮肉的疼痛已经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了，他如同一个稻草人一样，麻木地站在那里。

燕族里面，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燕洛音，是燕离的妹妹，也是燕霆和燕梦然的姑姑，此番若不是她，各家族也不会铁了心地帮助燕族抗衡城主府。许久未见，燕洛音与燕霆和燕梦然紧紧相拥。这个姑姑最是疼爱他们二人了，可惜的是家族事务繁忙，导致十岁之后一年也见不到姑姑几次，进入逐鹿学院后更是没见过了。

燕洛音虽然年过四十，可依旧美貌动人，双眸暗含秋波，柳腰细眉，韵味十足。更重要的是，她未成婚，但是与中年管家燕阙似乎有那一层关系了。

这一顿饭吃到了很晚很晚。

城门那里，那个戴着斗笠的人也等到了很晚很晚，他被蒙苑打晕了，对于后来的事情全都不知道。

但是当他醒来出现在郊外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一些。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看见了蒙苑和尹炎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

那一刻，他强忍着崩溃的情绪，没有哭出声来，连夜跑出城外，狂奔十里，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嘶力竭地哭吼。

尹炎把他带出了城，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毅然决然地回到城主府，即使知道是死，他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