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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等!”韩石勇跺脚道。
忽然间营帐外传来一声急促的马铃声,随着一声马嘶,一个探子撩营帘进入,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着韩石勇和林渊行了个军礼,喘道“报告将军,下……下来了,下来了。”
“什么下来了?”韩石勇急道。
“贼寇从山上下来了。”探子道。
韩石勇不急穿戴铁甲,立即冲出中军宝帐,带着自己留守的铁甲军,翻身上马奔赴阳明山下而去,士卒们自然也是打气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果然,山腰之上突然间灯火通明,人影杂乱,噪声哀嚎沸反盈天。又过了一会儿,火光人影从山腰渐渐往下移动,速度不快,但排成了长长的一排。
韩石勇命令三军戒备,铁甲军吃盾牌挡在山路口,弓箭手拉弓搭箭,只等一声令下,便要万箭齐发。
突然间,有眼尖的将士喊道“他们举着白旗!”于是,韩石勇手搭凉棚,眯眼定睛,果然发现这些山贼一个个手中拿着的并不是刀枪剑戟,而是杨着一块块白布条。贼寇们居然真的下山投降了。
为首几十人脸上头上皆是血污,他们一掏随身携带的布包,将一颗颗人头丢掷在铁甲军前的空地上,然后熟练地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韩石勇打马上前,用枪挑起一颗人头仔细瞧了一番,认出竟然是那个跟他交手了十多次的贼寇首领伍宝驹的人头。而带头的几十名降卒,便是被林渊送回的几百名降卒中的那些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韩石勇心中狐疑,便提了几个领头到营中审问。
原来,降卒们被放回山上以后,他们知道山上断水,每个人身上都有藏着一个水囊,起初自己偷偷地在渴了的时候,喝上一口。后来见一些关系亲密的家人和朋友嘴唇干裂,有些人心慈也偷偷摸摸地给他们喝了一些。
哪知道这个消息不禁走漏,没两天就被伍宝驹等大头目知道,这些恶贼知道燕军的补给不够,于是死守阳明山不肯下去,原本要跟燕军赌一赌谁先奔溃。
贼寇可有的时候却渴得难受,便杀些牲畜饮血解渴。可人数太多,牲畜的血不够分,于是,伍宝驹就命手下残忍地偷偷宰了一些年老或残废的同伴,身边有人莫名其妙失踪,贼寇们已经渐渐不安起来。
后来,伍宝驹得知被释放的俘虏身上有水囊,于是便派人来抢。这些俘虏大多不敢违背,于是一个个只能将水囊交出去,只要稍有微词便会连性命都保不住。
而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被边缘化和底层的存在,没收了水囊之后,伍宝驹没有分配,而是自己同着亲信们好好喝了一顿。
于是,那些俘虏及他们的家人朋友便更加受不了了,一种可怕的情绪在阳明山上慢慢传播开来,大家合计这样下去一定是死,不能死得如此窝囊,不如杀了伍宝驹为首的这群家伙,投燕军廷算了。反正罪大恶极的是那伍宝驹他们,自己连口水都分不到,平时那些激励大家的许诺更是遥不可及,犯不着陪着他们一起去送死。
第三日,趁着夜幕,伍宝驹等人猝不及防,被一大匹突然涌进的自家贼寇砍倒,随后又与不肯投降的那些人火拼了一阵。最终,贼寇们揣着首领们的脑袋和白布下山投降。
一切水落石出,韩石勇对林渊的计谋佩服得紧。于是,先是安排派军士用囚车收押贼寇,又让手下到上山将金银珠宝洗劫一空。他则单独请林渊到自己的营帐中一叙。
“林将军之才,晚辈佩服。”韩石勇恭恭敬敬地对林渊拱了拱手道。
“韩将军,过奖,侥幸而已。”林渊回礼道。
“我这次单独约林将军,只为问一句,将军在镇南王手下还得意否?”韩石勇突然问道。
“这……”林渊万没想到韩石勇会有次一问,于是愣了一下道,“镇南王对臣下很不错,信任臣下,把如此大军交给臣指挥。”
“那便是好!”韩石勇想了想又问道,“将军可想到盛京,在燕帝手下为大燕效力?晚辈可以给你引荐,燕帝会爱才,会亲自下诏给镇南王。”
林渊听闻脸上有些慌神,心想着是不是韩石勇故意试探自己,于是便道“林某在南安郡也常闭门谢客,落得自在,只是王爷有使唤,助他保卫南安边境,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
“哦,这样呀?可惜呀可惜!”韩石勇叹道,随即又掏出一块玉牌塞到林渊手中道,“如果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或是想来盛京任职,带着这枚玉牌,将军可以随时来找我。”
林渊笑道“那多谢韩将军。”
于是,子夜时分,铁甲军已经将俘虏和金银珠宝全部装好,按照两人的约定,这些都归韩石勇的部队所有,只听见韩石勇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回盛京。
望着韩石勇带走了如此众多的金银珠宝,慕容云厝在一边抱怨道“戎将军你怎么就能答应把这些好处都给他呢?我们出兵这么久,结果什么都得不到,岂不冤枉?”
林渊环顾了一众将官,各个脸上写着委屈,便朗声道“你们可知道如果我不这么答应,韩将军是绝不可能用我之计,届时你们有多少人要被推上第一线去攻山?到时候别说金银珠宝,恐怕连命都保不住。我这么做恰恰保存南安郡的军士实力,不然你们还希望王爷在募几次兵?”
众将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无一人有言语。于是,林渊命收拾营寨,率大军转回头渡楚河,穿过苍平山峡口,回到南安境内。
路上,陈新偷偷对慕容云厝道“你知道林渊单独和韩石勇聊了些什么?”慕容云厝摇头,表示不清楚。
陈新又道“这次出征王爷密令我两盯紧林渊。恐他做出对王爷和南安郡不利的事来。”
慕容云厝回道“小王虽然第一次跟着出征,什么都不懂,而且被林渊狠狠教训了一顿,不过觉得他还是忠诚于南安的。”
“世子此言诧异,常言知人知面不知心。”陈新瞧了眼周围,又道,“林渊上次凯旋以后,没有得到奖赏,而且与世子比剑以后,又遭到一系列打击,削爵,扣奉。实则他功劳太大,王爷已经赏无可赏。你说他心里会平衡吗?”
慕容云厝一脸惊愕地瞧了陈新一眼。
陈新又道“这次他故意把功劳和战利品都让给韩石勇,虽然自圆其说,但谁也说不好是不是借机讨好燕帝,为离开王爷投奔燕帝做准备。”
见慕容云厝不说话,陈新又道“如果陈新将来弃了王爷,可保不齐王爷会会怪罪是你与他比剑引起的。到时候,夫人都为你说不得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云厝赶紧问道“舅舅,那你说怎么办?”
“密切关注,寻找时机,反客为主。立了功,顺了王爷的心,就不会被怪罪了。”陈新冷冷道。
第二日夜晚,大军驻扎在望江边上。林渊看着滔滔江水突然想起情道人的话,于是一个人骑着马来到江水边上,沿岸而走,礁石被潮水淹没,早已没了情道人的踪影。
“亲儿呀,你究竟在哪里?那老道说你很快就会跟我见面的。”林渊抬头望着那一轮残月叹道。
“父亲!父亲!”突然间耳边有轻轻地呼喊声。
林渊大惊,转头一看,夜色中,一个少年正朝自己走来,不是别人,却是养子易辰。
“辰儿,你怎么来了?”林渊惊异道。
“父亲,出事了!我出了大事!”林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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