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时月 第三百七十八章 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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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鸟巢体育场。

新蹴鞠大赛第一轮一共四场比赛，现在已经进行完三场，目前剩下的，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最后一场比赛。其实到了这场比赛，到场观看比赛的观众们已经从一开始对新蹴鞠都一无所知，到现在人人都能说上几句关于新蹴鞠的知识，这就是一个进步的过程。与此同时，作为小白什么都不明白来观看比赛，和已经知道了一些自己在看的比赛当中包含的战术和技巧的初学者，对于比赛的感受还是有区别的。

当然，陆垚在设计赛程的时候已经是考虑过了这一点，不然，他就会把张茂才的那场比赛变成第一轮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恐怕到时候就会受到观众们的责骂。毕竟观众们现在并不是不了解蹴鞠，而且，对于场上的阵型还有战术安排，有些愿意钻研的观众也能说出个一二，甚至于他们如果去做教练员的话，那水平都已经是大于等于张茂才了，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去看张茂才队伍的比赛，那就只有四个字，一盘散沙。

随着观众对于新蹴鞠这个项目的了解不断加深。同样的，他们对于比赛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这是随着比赛进行一定会发生的情况。所以，陆垚虽说不能保证这比赛一场比一场精彩，但是也要有一个最低标准放在那里。更何况，今天进行的是第一轮最后一场比赛，一定不能拉跨，所以他才将雄狮队和苍鹰队两个队伍的比赛放到了最后一天。

不过，要说一点也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来是因为这八支参赛队伍，分成了上下半区，而所有参与到这个新蹴鞠大赛中的人，都觉得上半区的实力是要明显超过下半区的，不管是十分了解蹴鞠的人，还是说只是通过这次比赛接触到新蹴鞠，略懂皮毛的人，一开始都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上半区当中有赵祯的直属队伍，皇天队，这个队伍的能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是新蹴鞠和蹴鞠有很大的差别，但是皇天队的底子就摆在那里，不管是球感还是在经验上，皇天队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除了皇天队之外，再就是草根队和樊楼队这两支队伍。就算是陆垚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现在也懒得解释了，但是所有人都觉得这草根队跟陆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更何况草根队的带头人陈晨，将来就会成为陆垚的另一名管家，更是坐实了大家对这个观点的赞同。

只不过，就算陆垚跟陈晨私交比较好，但是在比赛这方面，陆垚给到陈晨的东西，跟他给到其他队伍的东西是完全一样的。

再说樊楼队这边，潘文从一开始刚要举办这个新蹴鞠大赛开始，就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和关注度。当然，倒不是说潘文对于新蹴鞠大赛，更多的，潘文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足彩的身上，而要获得足彩的经营权，眼下看来只能走获得最后优胜队伍这一条路，虽说目的不同，但是潘文和陈晨一样，都是十分用心在经营着自己的队伍。上半区当中，要说最拉跨的队伍，一开始大家都会认为是猛虎队，毕竟初期的时候他们队伍不管是带头人还是教练员都是没有的，就连训练也是潘文带着一起的，虽说在挑选队员和训练方面潘文可以做到一视同仁，但是着这教练和战术方面，潘文是没有办法顾及的。而正是因为杨涛的加入，让猛虎队也成为了一个实力强劲的队伍。比起潘文，杨涛应该更像是陈晨，他对于新蹴鞠的喜爱，完全是出于个人的热忱，而没有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这四支队伍同时出现在上半区，每个队伍都有着自己必须奋斗好好准备比赛的理由。皇天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樊楼队是为了获得最后足彩的经营权，而猛虎队和草根队，是出于对新蹴鞠的热爱。所以，这上半区的比赛，但是听上去就十分精彩。虽说比赛最后固然是会分出输赢来，但是这四支队伍在场上给到观众的观感，那自然是及格的。

相比较而言，基本上所有人都不看好下半区的队伍，就连观众们也不例外，很多观众在观看了第三场正式比赛后表示，如果再有队伍的实力跟旺财队一样，那自己接下来也没有什么到现场观看比赛的必要了。

如果说上半区是群英荟萃，每个队伍都有着自己名曲的目标，并且为之在不断努力的话。那么下半区的四支队伍，更多的就是为了个人恩怨还有一些私人目的在参与这次比赛，从动机上来说，他们就已经不纯了。

以实力比较强的文远队和雄狮队来说，这两个队伍的带头人，一个是尚书大人韩永合，一个是皇亲国戚曹国舅。二人谁也不让谁，不单单是朝堂之上，就是到了生活中，两家的关系也是势同水火。虽说一开始双方都是为了给皇帝一个面子，答应组织自己的队伍参赛。不过双方其实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寄托于这个新蹴鞠，能够在这当中打败对方，挫一下对方的锐气。话虽如此，但是两位高官转身就将带领队伍前进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后辈，韩文远和曹诱。确实这是一个非常能够磨练人的机会，而韩文远和曹诱也没有让他们的父亲失望。从现在的局面上来看，不管是文远队还是雄狮队他，他们队伍的能力是非常强的。只不过，韩文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韩永合满意，或者说，是为了能够解决韩家和曹家的私人恩怨。好巧不巧，他们找来的对手，张茂才，这位汴梁城内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大商人，他来参加这次比赛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寻找商机。事实证明，就算是归路客栈现在已经变成皇家的买卖，但是张茂才那唯一在外城区的客栈依旧是灯火通明。比起蹴鞠大赛，似乎能够赚到更多的钱，才是张茂才的追求。韩家和张茂才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用现代的眼光来看，这张茂才只不过是为了更多的接着这个比赛的噱头来炒作自己，借机能够让客栈的生意蒸蒸日上。而文远队这边，则是为了能够进入到第二轮去碰到雄狮队而训练，至于这新蹴鞠大赛举办的目的和初心，这两家都不怎么关心，他们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在着想。这样的队伍，在场上的表现就会十分畸形。虽说文远队在之前的比赛中已经战胜了旺财队进入到了下一轮，但是观众们给到文远队的评价也不是太好。用现代话语来说，那就是这场比赛就是一场虐菜局，毫无悬念，而且就算是进了那么多球，也没有让观众觉得十分精彩。更是发出了若是以后比赛都是这个样子就不再关注的消息。这无异于说明，这场比赛是最没有趣味也最乏味的。不过看样子，韩家倒是丝毫不在意外界的这些评价，他们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在第二轮能够对上雄狮队时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而苍鹰队，因为韩琦不再的原因，顾亮承担起了苍鹰队的一切事情，对于顾亮这样一个兵将来说，这次的蹴鞠大赛，其实他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他只是将它当作韩琦大人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工作，一个任务。对于上级给到自己的命令和工作，顾亮从来都是完成的十分出色的，只不过，那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要说起个人的话，顾亮知道，整个苍鹰队十多个人，都是不怎么喜欢这个新蹴鞠的，对他们来说，现在韩琦大人说不定正在边关和大夏国谈判，双方随时可能剑拔弩张，而自己作为韩琦大人最相信的手下，竟然没有陪在他身边反倒是在这里踢蹴鞠，这是让他们最不能接受的。但是尽管如此，毕竟这是韩琦大人留下的工作，他们还是会好好完成的。所以，从比赛投入度方面来看，苍鹰队是要强过雄狮队的。

这下半区四支队伍当中，可以说是各怀鬼胎，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这次比赛的，也就是曹诱的雄狮队了。虽说曹国舅一开始也是为了跟韩永合置气参加了这次比赛。但是曹诱做事向来认真，他也一直记得比赛举办者陆垚的初心，通过这次比赛来提高全民体质，将新蹴鞠推广出去。所以，下半区四支队伍当中，只有雄狮队在真正的硬实力和心态上，是可以跟上半区四支队伍一教高下的。这也是为什么陆垚会觉得上半区实力更强的原因。

而现在的，新蹴鞠大赛的第四场正式比赛已经到了下半场，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场上的比分是雄狮队二比一领先苍鹰队。不得不说，这场比赛的精彩程度是要远超上一场比赛的。陆垚现在承认，自己是有些小瞧了顾亮。

本以为顾亮本质上还是个当兵的，他的性子应该要更加豪放和粗犷，但是不曾想这顾亮粗中有细，带出来的苍鹰队不单单是在体力和速度方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就连球队阵型还有战术方向也是做的非常出色。按照同等级的队伍来对比，横向比较，陈晨跟顾亮的身份差不多，二者一个是百姓，一个是当兵的，不过作为蹴鞠队伍的领导者来说，二人都是要上场的，也都是队伍的教练员，这么一比较而言，顾亮的能力是一定会在陈晨之上的。单就上半场雄狮队进球之后，顾亮镇定自若的表情就已经超过了陈晨，要知道陈晨可是因为自己策略上的失误导致了心态爆炸最后点球都没有能够踢进去。

不过，顾亮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要强，对陆垚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其实在这四场比赛开始之前，陆垚心中还是有个小小的担忧的。第一场比赛，是皇天队出场，这队伍的前身可是皇家蹴鞠队，再者，有皇帝赵祯亲自坐镇，用现代话来说，观众的入场率还有收视率肯定是直线飙升。而第二场比赛，也是一个强强对决，樊楼队对战猛虎队，这两个队伍无论从实力上还是从带头人的能力上也都是不分伯仲的，可以说看完前两场比赛后，观众们对新蹴鞠的印象可以说都是非常好，而且也愿意去了解。陆垚最担心的地方也就在这里，第三场是文远队和旺财队的比赛，旺财队自然不必多说，就是一个一轮游的队伍，没有人会对他抱着什么期待。不过观众们都是第一次观看新蹴鞠大赛，可能对于旺财队的实力还不怎么了解，说不定都以为会跟前两场比赛一样精彩，那就大错特错了。

可以说，第三场比赛的质量，是没有办法满足所有观众的，当然，大家也能接受这参加比赛的八支队伍实力参差不齐。所以有那么一场比赛不好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这第一轮的最后一场比赛依旧是平平无奇，那这蹴鞠大赛接下来要推广起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虽说陆垚十分相信曹诱的能力，他也知道雄狮队肯定实力强劲，但是对于苍鹰队，不管是现场观众，还是其他的几个带头人，甚至于陆垚自己，对这个队伍的了解都是少之又少，所以，陆垚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这第四场比赛会不会跟文远队对旺财队一样，变成一个单方面碾压虐菜的对决。那样的话观众心里肯定是会不平衡的，同时也不会再去更想关注这次的新蹴鞠大赛。

而事实证明，陆垚的担心是多余的，苍鹰队从比赛开始后到现在，表现的非常好，他们上半场在雄狮队取得了进球后三分钟内就将比分给扳平了。而现在，虽说雄狮队在下半场先取得了进球，将比分再一次的拉开，但是现场观众对于苍鹰队的支持声音还是很大的。这一方面归功于顾亮之前每场比赛都会到场跟大家混个脸熟，即便是每场比赛的观众都不一样，但是大家对他都是有印象的。而其次，虽说比赛到现在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的二十七分钟，但是从局面上来看，并不是比分领先的雄狮队占据着场上的主动权。毕竟雄狮队现在采用的是一个铁桶阵的防守阵型，而占据着进攻权的依旧是苍鹰队，而他们的阵型更是等同于一个三前锋的阵容，所以，观众们还是期待他们将比分给追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