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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魏昊赶紧打开荷叶包,里面还有吃剩的半只烧鸡。
“……”
“……”
四目相对,狗子一脸鄙夷地看着魏昊“君子,我虽然是狗……”
“我的错我的错,逛着逛着就忘了。”
倒也爽快承认错误,找了个酒肆,点了雅间,叫了一些卤味、腊味,然后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狗子嘎嘣嘎嘣吃完了半只烧鸡,然后舔着舌头道“君子,那安邑坊的‘金宝楼’有问题,我今天明察暗访了一圈,发现这‘金宝楼’进进出出的人员,都挂着‘狸奴铃铛’,这铃铛本是‘小报恩寺’内部‘安宅狸国’的镇国之宝,有稳固财运之效。”
“等等,这‘小报恩寺’要稳固财运干什么?”
“‘小报恩寺’是‘涂山公’修的,大夏朝开国是的‘三公’之一,又称‘涂山叔’。”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是豪门修的,还以为一直就有的呢。后来一把火烧了,也没见有人来翻修。”
“国运衰退,淮水、大江都闹了妖怪,修什么修,都过不来。所以‘涂山公’之后,索性把这祖传的地皮买了出去。”
“卖祖产?!”
魏昊直接惊了,“这我也没听说过啊,真要是这么大的生意,没道理陈孟男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哎呀,君子,豪门之间勾当,能给外界知晓?买卖成了,只怕隔了半年才有人知晓都不一定。”
狗子叼起一块酱大骨,管它咸澹,只管啃。
啃了一会儿,它喝了一口清水,这才继续道“‘安宅狸国’的疆土,原本就在‘小报恩寺’之内,大火烧了‘小报恩寺’,‘安宅狸国’自然也是覆灭。然而国主认为百废待兴,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这‘小报恩寺’动工的同时,来了一只精灵,跟‘安宅狸国’斗了一场,最后趁势大胜,将‘安宅狸国’君臣都驱逐了出去。”
“不杀?”
“杀了就要引来上界天使,这精灵很是了得,居然只是篡位,依然以‘安宅狸国’的身份行事,如此,便能盗用‘狸奴铃铛’的神异。短短时间,‘金宝楼’当真是日进斗金。”
说着,狗子将“金宝楼”周围摸底排查的情况说了一通,“我问过周围的一些义士,都道这‘金宝楼’和‘安宅狸国’新朝很是混账,那‘金宝楼’是在坊市乡里放贷;这‘安宅狸国’新朝,则是在精灵中放债,多有‘保家妖仙’折损,再不能给家宅捎带平安。”
“若如此,这‘金宝楼’顺势再拿了那些没‘保家妖仙’的小门小户,只怕是半点难度都没有。这时候神异较量全无,拼的就是人世间的财力实力。家里要是出个秀才或者公门中人,还能抗衡,倘若没有,那就真是‘民不与官斗,穷不同富斗’。”
“君子果然一猜就对,正是如此!”
嘎嘣嘎嘣将酱大骨咬碎,汪摘星摇晃着小尾巴说道,“‘金宝楼’左邻原本是个绢布商,宅院很是考究,‘金宝楼’的大管事瞧中了,几天功夫就拿到了手。那绢布商落户北阳府也有小四十年,‘保家仙’是一只碧玉蚕,使他家绢丝上乘,如今便是一无所有……”
“嗯。”
魏昊点了点头,道,“证据收集得如何?”
“精灵那边都是差不多了,它们现在也都知道我是给‘赤侠举人’办事,多愿意站出来作证,只是怕死,希望君子赏个桃符辟邪。”
“……”
这事儿虽然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但每次精怪们找他一个人类讨要辟邪的东西,总觉得怪怪的。
乾坤颠倒不外如是。
“如此就先把这‘金宝楼’给端了。”
魏昊说罢,手指叩了叩桌面,“‘五鬼’何在?”
此时已经是晚上,阴司也已经开始工作,只见墙角钻出来五个身影,跌跌撞撞急急忙忙乱走了一团,个头儿不高,也就是三四尺的光景。
站定了之后,才见是五个挨个儿鬼,戴着牛头骨,攥着牛大骨,站成一排,然后冲魏昊跪下磕头“小的参见魏老爷……”
“魏老爷,喊小的们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领头的小心翼翼,抬头问道。
“拿去。”
抓起一把铜钱,甩给了它们。
“嘿嘿,多谢魏老爷打赏!多谢魏老爷打赏——”
五个机灵鬼忙不迭捡钱,捡完了之后,又老老实实跪坐在那里,听候命令。
“去给牛将军传个话,将‘金宝楼’里里外外都围了,一个魂灵都不准逃出去!”
“是!”
这五个机灵更是高声道,“小的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孙七,必定把话带到!”
然后五个小东西就地一滚,宛若皮球一样,重新钻入了墙角,再也没有了踪影。
酒肆中一阵阴风,让不少喝醉了的都是一个激灵,陡然酒醒。
“君子,这五个小鬼儿,哪来的?”
“牛将军跟我之间的传声虫,随叫随到,只要是晚上。”
“这可真是方便。”
“死了更方便,死了只需要挂个牛铃铛,就能千里传音。”
“……”
狗子翻了个白眼,吃了一口水煮的菘菜,都是北阳府本地的大白菜,就白水煮没什么味道,不过狗子还是挺喜欢吃的。
至于本地人,多是沾一些酱油、虾酱之类。
正当狗子吃得快活,魏昊又掏出一个哨子,轻轻一吹,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值夜班的精干捕快,循着声音到了酒肆,见了魏昊之后,立刻抱拳行礼“原来是魏老爷!”
“魏老爷,不知有何差遣?”
“告诉张总捕头,就说我已经在北阳府通判厅告了状,肖通判准备处理一桩官司,原告就是我。”
“呃……不知被告是……”
“还没想好,你便这样跟张总捕头说,然后让他带人来这里。”
“……”
两个值班的捕快直接懵了。
还没想好?!
什么叫还没想好?!
程序正义,是特权阶层的护身符,魏昊现在是举人功名,便是货真价实的特权阶层。
只是他要的是结果正义,所以程序正义刚好可以拿来当厕纸。
以前地位低微,是别人拿来当厕纸,现在轮到自己,果然是爽。
而特权阶层的爪牙们……比如眼前的捕快,却也只能受着,还得忙不迭去传话。
其中的变化,不知道多少人只能感知到其中的一半,当然,大多数是感受被恶心、推脱、踢皮球的那一半。
倘使这时候再有人提到法律,魏昊自然是乐得交流交流,法律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体现,他是统治阶级的一份子,当然应该为所欲为……这就是法,这就是律。
待两个捕快离去,很快就到了张德家中,此时张德也是老实得很,家里积攒的家当,一多半都折在了宝贝儿子张阿韦身上。
这光景,搂着“画皮弄堂”真正老鸨柳花魁,张德感慨道“以后再慢慢攒钱吧,只要老子还是总捕头,就不愁东山再起。”
“老爷,弄堂里闹了鬼,生意以后只怕不好做,得换个地方呢。”
“唉……也只能这样了。等过了年吧,过了年再寻个地方开业,好歹咱们这弄堂,也是在教坊司报备的,可不是什么私娼馆子。”
“只盼以后不要再有这等祸事……”
柳花魁一脸后怕的模样,张德见状,赶紧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这婆娘不要怕,这次也算是认识了魏大象,往后有什么精怪妖鬼闹事,找他帮忙就是。魏大象可是神通广大人,人死都能从阴曹地府捞回来,老子也算是开眼,涨了见识……”
“老爷莫要忘了,他可是把泮中官都给杀了。”
“杀了才好,不杀这弄堂能到咱们手里?你这婆娘真是脑子转不过来。”
“那可是中官,太后的人……”
“那算个屁,魏大象是举人,还是解首,立了多少大功,别说太后养的一条狗,就是太后的兄弟,杀了又如何?魏大象只要占理,你用手段去算计,是要逼反他?再说了,这一回魏大象地府捞人,知道的何止万千,有好些个公侯,昨天就托了人来我这里,说是帮忙引荐引荐。”
“啊?!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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