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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既然决定了要闯落魂阵.樊瑞便道:“三奇公子是梁山要人.我可不敢拘束他.要他丢下一堆公务.來我落魂阵里轻身犯险..只消公子报上生辰八字.本魔君在落魂阵中.自有一番道理.三日之后.若公子依然平安无事.本魔君甘拜下风.从此公子所到之处.我魔门避道而行;但若不幸有个上吐下泻.头痛肚胀.却是得罪莫怪.”
听樊瑞如此说.项充、李衮、折小青诸人都微笑了起來.看在西门庆眼里.这些家伙笑得颇有些不怀好意.确实.在李衮他们心里.只要樊瑞不取西门庆性命.让他吃些上吐下泻、头痛肚胀的苦头.实在算不得什么.
甚至连公孙胜都放了心.樊瑞虽然脾气古怪.出手暴虐.但大关节上决不含糊.他既然以落魂阵相约.就不会出尔反尔.骗到西门庆的生辰八字后再以秘术取西门庆的性命.那样做对落魂古阵而言.是一种亵渎式的利用.于习道人修行不利.
西门庆反倒呆了一呆.他坦然答应闯荡落魂阵.其实是打定了搬兵的主意..罗真人那个老头儿在二仙山闲着也是闲着.自己陷于绝地.他做为把自己弄來大宋的罪魁祸首.怎么着也应该來捞自己一把..就因为背后有靠山可以倚仗.所以西门庆看起來底气很足的样子.
不过现在听樊瑞这么一说.罗真人是不必麻烦的了.倒是自己很可能在樊瑞的诅咒下吃一番苦头.不过.吃点苦头.就可以将这一大摊麻烦事儿揭过.自己却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西门庆心底下了决定.大不了这三天他把自己脱成光屁股往静室里的马桶上一坐.随便他樊瑞怎么折腾.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临阵“策反”李衮.害得这樊魔君阵脚大乱.与公孙胜的辩论大赛不得不草草收场.樊瑞这家伙恨得牙痒痒之下.不虐自己一番是绝对不肯善罢干休的.
人活着.在关键时候还就得有舍身喂虎割肉饲鹰的勇气.西门庆小題大作.一边很悲壮地抬高自己的形象.一边将自家的生辰八字报了出來..“在下是丙寅年辛酉月壬午日丙子时.七月二十三的生日.”
樊瑞啧啧赞叹:“嘿嘿.原來公子贵造是白露生人.已交八月进命.月令提刚辛酉.理伤官格.子平云:伤官伤尽复生财.财旺生官福转來.立命申宫.是城头土命.七岁行运辛酉.十七行壬戍.二十七癸亥.三十七甲子.四十七乙丑..元命贵旺.八字清奇.非贵则荣之造.虽戊土伤官生在七八月.身忒旺了.幸得壬午日干.丑中有癸水.水火相济.乃成大器.丙子时.丙合辛生.后來定掌威权之职.一生盛旺.快乐安然.发福迁官.主掌贵禄.为人一生耿直.干事无二.喜则和气春风.怒则迅雷烈火……”
西门庆听樊瑞说得滔滔不绝.倒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得到.这位樊魔君居然偶尔还会兼职一回算命先生.听樊瑞说得热闹.公孙胜也忍不住插嘴.与樊瑞展开了一场学术上的友好辩论.也算是今天的余兴节目了.
“……夫相者.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往.我家四泉兄弟头圆项短.必为享福之人;体健筋强.决是英豪之辈;天庭高耸.一生衣禄无亏;地阁方圆.晚岁荣华定取……”这是公孙胜在给西门庆造势.
“……智慧生于皮毛.苦乐劝乎手足.三奇公子双手细软丰润.虽属享福逸禄之人.但岂不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否.还有.他两目雌雄.必主富贵而多诈;眉抽二尾.一生常涉足欢娱;根有三纹.中年必然多耗散;泪堂丰厚.亦主花劫.只恐英雄气概.轻轻葬送于妇辈之手……”这是樊瑞在鸡蛋里挑骨头.
公孙胜当然要据理力争:“樊魔君何以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你看我家四泉兄弟鼻乃财星.验中年之造化.承浆地阁.管末世之荣枯……”
刚开始.西门庆还听得津津有味.但慢慢的这两位越吵越深奥.西门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然后他发现这毛病传染..项充、李衮、燕青、折小青随自己之后.也打了个呵欠.只是项充李衮打呵欠也属粗豪.象动物园的老虎狮子卖张口;而燕青折小青则还记得拿手在口脸处挡一下.到底不失俊男靓女潇洒秀雅的完美形象.
呵欠打完.大家都拿眼來觑西门庆.西门庆心里雪亮..项充李衮是樊瑞部下.折小青是樊瑞徒弟.燕青更是樊瑞候补等填缺的晚辈..他们都不好意思打断樊魔君的兴头.看來只好由自己來拆这鱼头了.
于是西门庆就舍己为人道:“两位且住.”
公孙胜和樊瑞意犹未尽地停了口.都转头用不满的眼光看着他.西门庆感觉自己被两头老虎盯上了..公孙胜是布老虎.樊瑞是正牌的吊睛白额斑斓锦大虫.
被他们这么盯着.由不得西门庆不想起山寨里等候自己归去來的武松.当下打着哈哈道:“一清先生.樊魔君.今日正事已毕.在下肚子已经饿得慌了.不如就此告辞了吧.”
公孙胜倒是随西门庆马首是瞻.点头道:“今日兴尽.來宵悠悠.梁山泊里.芦苇扁舟..樊魔君.咱们三日后再见.看看那时我家四泉兄弟在落魂阵中能支撑到甚么地步.届时你我两家化干戈为玉帛.贫道再与魔君继续探讨命理天道.”
说着话时.西门庆一拉恋恋不舍的燕青.二人齐齐拱手.公孙胜则是一稽首.三人异口同声道:“告辞了.”
沒想到樊瑞又是嘿嘿一声冷笑:“想走.哪儿有那么容易的美事.”
“嗯.”西门庆、公孙胜心中都是一凛.怎么又要节外生枝了.公孙胜肃容道:“樊魔君.你还待怎的.”
樊瑞抬首向天.冷冷地道:“无它.听说梁山收的一份子好买路钱.老子活学活用啊.各位既然來了.要走时总得留下些什么……”
西门庆和公孙胜对望一眼.对这个喜怒无常的混世魔王均感难缠.西门庆深深地吸一口气.问道:“你要我们留什么.”
话说得风平浪静.但西门庆微微拧了拧腰..腰里那一排火药包不知道在这异空间里炸起來效果如何.
樊瑞狞笑着把自己右臂上的流星锤锁链抖得铮琮作响.音韵殊妙.其人应节随着节拍一板一眼地道:“若留什么眼珠子手指头.忒也显得俗气了..这样吧.这个小子看起來细皮嫩肉的.似乎很可口欸..就把他给老子留下吧.”
看看这樊魔君最后一指头直点燕青的菜单.又看到折小青眼睛里恨不能长出俩钩子來搂人的样子.西门庆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腰..火药包嘛.还是良辰吉日里点來庆祝比较喜兴.
于是若有若无地伸手一搭.正搁在了燕青肩背交汇处的大椎穴上.这一下燕青再想动弹难如登天.
西门庆笑吟吟地道:“所谓的兄弟嘛.本來就是拿來出卖的.嘿嘿嘿.樊魔君.我家小乙兄弟号称浪子.可是很多美眉红颜眼睛里的金不换呐.按理说你应该倒找我千百贯钱的.不过今天本人高兴.就优惠你吧.”
说着手一挥.臂上暗运螺旋劲.燕青身不由己转着四小天鹅的舞步就载沉载浮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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