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力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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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明与尾指交代完俱乐部的装修计划，把HC卡里最后四千五百多个辉石货币划到对方名下，与小七匆匆离开。</p>

他们朝着VIP特约茶室去，要为[Sweet Dreams·芬芳幻梦]验明正身。</p>

在[死偶机关]的旅途结束之后，雪明照着VIP的审查标准已经走过一套详实的流程，这回他又剃光了头发，做完三元质的筛查之后，灵魂元质的审查环节里多了一道魂威测验。</p>

整个过程非常无聊——</p>

——当雪明进入综合测训楼时，就看见各种器械和配套的工作人员。</p>

魂威的测验一共有六个大类，分别是[破坏力]、[速度]、[持久力]、[射程距离]、[精密度]和[成长性]。</p>

关于破坏力的测验中，主要测试对象是一套液压传动压力计。雪明需要驱策魂威去推动它的导杆，根据推入导杆的深度来计算魂威的推力。</p>

要知道江雪明在化蛹时期表达出来的灵魂元质就已经很离谱，他能用灵丝勾带手提箱，提起重物，灵魂元质卷起的气流风压中带有碳粉尘沙，能幻化为各种各样的工具对钢铁进行切削工作。</p>

尽管安全员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结果依然出人意料。</p>

芬芳幻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一身璀璨金银甲胄加身，猫猫头骑士闪亮登场的金属啸叫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p>

它还不太习惯这种场合，离开雪明的身体之后，它就一直躲在主人的屁股后边，偷偷盯着测验场地里的陌生人。</p>

“喂，这些家伙为什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呀？”</p>

江雪明：“保持专心，去推动那个黑漆漆的导杆。”</p>

芬芳幻梦得令，蹑手蹑脚的走到橡胶包边的大铁块旁，对着导杆的滑块看了又看，像是在仔细研究测验仪器的结构。</p>

“就是要推动它，对吧？”</p>

江雪明：“没错。”</p>

芬芳幻梦：“往前推？推多少合适呢？”</p>

说到这里，江雪明就向安全员发问。</p>

“我的魂威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它要出多少力？做到什么程度？麻烦老哥你说明一下。”</p>

安全员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特别的灵体——</p>

——其他VIP的魂威大多都没有自主意识，偶尔能见着一两个特别有想法，几乎等于精神分裂症的绝世极品，他们的魂威也不会说话。</p>

芬芳幻梦不一样，它的灵魂元质有一部分来自傲狠明德，江雪明指挥起来特别费劲。</p>

“麻烦你”安全员抱着记事本，指向力矩导杆行程的终点：“有多大的力气，就用多大的力气，尽量往终点推，不要损坏仪器就行了。”</p>

“嗯”芬芳幻梦皱着两片小眉毛，从镶金带银的铁盔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回答：“好的，我明白了。”</p>

紧接着安全员便大声呼喝，要周边其他测验组的人员注意防护——</p>

——液压计的泵阀结构有安全泄压的保险装置，但是魂威这种玩意邪门的很，难免会出意外，</p>

钢铁猫猫两只爪子扶上橡胶托垫，试了试推动滑块的力道，然后又拉伸腿脚，试了试趾爪的抓地力。</p>

这些行为像极了人类——</p>

——安全员几乎惊得合不拢嘴，在他的工作环节里，从未见过如此生动的灵体，就像拥有自主意识，拥有知性的人类那样，对陌生的工具要反复试探，知晓用法之后才会正式开始运用。</p>

芬芳幻梦开始推动滑块，它没有发出任何气声，包括骨骼经络的拧绞磨擦声，或是发怒时的吼叫。这些都没有，非常安静。</p>

一切在江雪明看来是那么正常，他早就见识过[酒狂]的神力。</p>

灵体是没有血液，没有体温，没有肌理来支撑身体发力的。</p>

它们更像是机械，[酒狂]的每一拳都是舍身突进，全力而发。</p>

正常人类想要挥出如此高质量的拳头，必然要受到肉身的桎梏，要把自小腿而起的力量通过肌肉的传导，经过腰肢的加速送去臂膀，最终完成全力一击。</p>

但是[酒狂]省去了这个过程，魂威就是高压的磁暴气团，它的力量取决于主人的意志，看上去是[酒狂]在挥拳进击，不如说是一杆能够压缩气体的枪在不断的执行射击动作。</p>

故而芬芳幻梦也是一样，它的发力过程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p>

随着导杆继续往前一路行进。[破坏力]的标识数据从[E-]爬升到[B ]，最终停止在B 。</p>

芬芳幻梦停下了，再也没有动弹，也没有退回来的意思。</p>

安全员紧张的向江雪明询问：“推不动了吗？”</p>

“你得问它，我不知道。”江雪明感觉十分棘手，他确实不了解[芬芳幻梦]能做到哪个地步，“自从它拥有完整的人形之后，就很不听话，如果它撑不住了，我会感觉疲劳，它的爪子摸到了什么东西，我也能从手指感受到奇异的触觉——它那条尾巴卷起水杯，我的尾椎骨也会发麻，非常怪。”</p>

此话一出，安全员立刻看向芬芳幻梦，“你还能往前推吗？”</p>

钢铁猫猫一动也不动，突然咬紧牙关，从周身铁甲的各个接缝处迸发出汹涌的气流。</p>

巨大的滑块原本凝滞在原地，紧接着开始迅速移动，轻轻碰了碰终点线，只是成功挂在[A]字标识处就停下了。</p>

这种变化让安全员摸不着头脑，似乎江雪明的魂威会使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来增进它的力量，就像是压缩灵体的内部结构，使气流导向和输出模式改换为专注[推拉]的动作。</p>

完成这些事情之后，芬芳幻梦没有任何异常，回到了江雪明的身体里。</p>

医疗部的人员立刻开始检查雪明的精神状态，去验视血压和心率，瞳孔状态和眼压，观测脑波频谱和神经反射。</p>

结果是一切正常。</p>

安全员想了半天，对着测验记录本神志恍惚，直到导轨滑块重新归位，他也没把那个[破坏力：A]的数据写上去。他不敢写，因为[芬芳幻梦]肯定没出全力。</p>

按照评级标准，想把这台液压测验仪的滑块推到终点，需要30KN的推力，不需要克服摩擦力，只计入平行移动。</p>

不同的魂威会用不同的方式来完成这个动作，来评定它的综合力量素质。</p>

达成这个标准的魂威，能克服地面的摩擦力，轻松推开家用轿车，克服自然坍塌的建筑板材，帮助主人在泥石流或雪崩等等恶劣的环境中逃出生天。</p>

它们能对付自然界中绝大多数猛兽，在地下的灾兽生态位中也难逢敌手。</p>

撕开脆弱的人体，就像是撕纸一样轻松，此前FE204863的魂威[后悔药]就表现出了非常强大的破坏力，以拳贯胸是常见的操作。</p>

对雪明来说，尚处于羽化期的时候，在尼福尔海姆的旅途中，曾经驱策灵体破开卡车的门窗，击碎唯物主义的铁甲，最终在车祸里生还，依靠的就是这种力量。</p>

安全员决定让[芬芳幻梦]多试几次，免得测验结果出现不可预估的偏差。</p>

可是钢铁猫猫非常狡猾，它就像个偷懒耍滑踩点下班带薪拉屎的员工——一开始是规规矩矩的，照着安全员的指令，再次把滑块推到终点。与之前一样，是轻轻勾带，把导杆和滑块都带上卡口，就立刻跑路回到雪明身体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