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质问之声，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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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江风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份传承意味着什么？哪怕你再天赋异禀，没有传承，也不一定能踏入神道。一道踏入神道，寿元近乎无穷，得窥天地大道。这样的传承，难道还比不上这些人的性命？”一代魔神问道。

江风早已怒不可遏，“如果自己在乎之人全部死亡，我要这份传承有何用？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修为境界，我只想守护我在乎的人。若成神之后只剩我一人，我修这道有何用！”

一代魔神长叹一声，“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能陪他们多久？一万年，还是一纪元？以他们的资质，活不到你成神的时候。他们都会相继死去，等你成神的时候，依旧只有你一人存活。这时死与那时死，有何区别？等你再活几个纪元，心中便不会再有这些凡俗之情。到时你便会明白，我是对的。唯有成神，才是永恒。”

江风怒声道：“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哪怕他们会逝去，也应该是寿元将尽而死，而不是承受这无妄之灾。”

“你执念太深了。”一代魔神说道。

江风冷笑一声，“究竟是我执念深，还是你执念深？你为了你的传承不断绝，就可以让这么多人妄死？如果神都是这样冷漠之人，我宁愿不成神。”

“够了！你以为我的传承非你不可吗？没了你，我还可以选别人。”一代魔神喝道。

江风猛地伸手，将第三目挖了出来，“你以为我在乎你这传承，还给你！送我回去。”

第三目死去，江风气血顿时衰弱，玄功有反噬之势。

一代魔神手掌虚按，江风顿时意识全无，倒在石莲上。

一代魔神目中尽是感慨，“孩子，对不起了。以后，你会明白我的苦衷的。你比我当年强，要是当年我像你一样坚定，没被这神位迷失心智，也不会做下这么多错事。希望你以后，也能像今日一样，牢记自己为何修道。”

“你说的没错，若为了力量，便可以放弃那些牵挂。这道，修起来也就没了意思。只是，神道，注定是孤独的。无论你愿不愿意，自你踏上这条路，便只能一人前行。”

“神道虽然孤独，但吾道不孤！”

一代魔神将第三目按在将江风眉心，真身内滴滴精血飞来，将第三目恢复如初。

一代魔神从江风白玉扳指中抓出小黑，小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身上气息古老而纯粹。

“我们的约定，完成了。”一代魔神大笑间，依稀看到了一些故人，突然哀伤了起来。

十万纪元前，他威震天界，征战诸天。可最后，身后空无一人。

所有他在乎的人，都死了。可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力量。

为了力量，他可以做任何事。他成了天罚者，替天行罚。

可最后，他却发现，故人凋零，他空有一身力量，却无人可诉心中孤苦。

神道的风光或是孤独，只有踏入这个境界的人，才能体会到。

“神道，我后悔了。若是有来世，我不会选神道，我会选你们。”一代魔神缓缓闭目，魂魄自行飞入小黑口中。

良久，江风缓缓睁眼，先前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纵然他心中有万千痛苦，只能落寞地坐于石莲上。

“都死了。”

他能感觉到，一代魔神的魂魄已经消失了。他心中再怎么责怪，也无济于事。

他现在，只想回去看看。哪怕能给那些故人收尸，也是好的。

江风身处虚空世界中，留在此处接受传承，才是最佳的选择。

只是他心中依旧有牵挂，他想回去再看看。

原本以为，灭了王家，报了仇之后，他便能与师姐长相厮守，能与师兄们一直在一起。

可是现在，都成了奢望。

江风甚至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他只知道，他在的那方世界，是长空仙域下，天穹星域的一方残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