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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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蓝听了张新菊的话就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胡话？

她在这边，都赚不到钱，怎么去了大连就能赚到钱了？

纪晓蓝别的什么话也不能说，就是说也不能当着张新菊说啊，就没接话，可是她还生气，等回到家就给豆妈打电话，把张新菊在电话里骂了一通。

豆妈现在是活明白了，不是她不孝顺，而是家里的事儿她不能跟着搀和太多，她是一个女儿，在怎么说家里有四个男人呢，就是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啊，你说大姐为什么不能当着老弟妹说那些话，现在非掉过头跟自己说，在电话里骂人家，人家听不到能怎么样？

骂两句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豆妈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多话就挂了电话，挂完了电话自己坐在床上，就想跟红豆好好说说话啊，可是红豆不在眼前，这里面的事儿红豆一个孩子根本知道的不多，在她看来别人对她姥姥都不好，她就要伸手管，可其实呢？

豆妈跟豆爸说想过去看看红豆，豆爸也是想女儿了，一起就回去了，车子到机场去接的，豆妈晚上没有睡，拉着女儿就说这些年家里发生的事儿，是外人看着她这个女儿真是不够孝顺，你说红豆这么出息了家里也不差钱了，可是对母亲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样儿。

“你现在看你姥姥是不是想把你姥姥给接家里来？”

红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其实王彤说的那些话她不是不明白，但是一个老人你何必跟她计较那么多呢，那毕竟是长辈，是生了自己妈妈养了自己妈妈的人，她家里不差那些钱自然也就不用想的太多。

豆妈就念叨。

“你大姨是家里最有钱的人，对家里所有兄弟姐妹都照顾，你小时候也没少占你大姨家的便宜，妈妈也感激，可是红豆你知道吗？亲情和亲情之间也是有分别的，就好像我跟你老舅摆在一起，你大姨肯定是对你老舅比对我好的……”

豆妈拦住女儿要接着说下去的话，她知道女儿心里怎么想的，红豆肯定认为亲姐妹之间算计那些干什么呢。

但是是个人，心里就会有自己的心思，谁心里能没有点事情？

往大了看自己姐姐对自己自己跟红豆好到没有办法说出来，但是细细想想，你说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直接给老的钱，给自己一百给老的是五千，能比吗？

豆妈拿在手里自己要感激大姐对自己的照顾，人家老的呢？

这些年你老大不都是管了，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结果自己落什么了？

看着是姐妹亲，其实大姐是对着老弟弟比对自己亲，这话不是豆妈计较了，而是她看明白了。

“你舅妈是什么样你大姨心里不知道？可是她从来不当面说，你不当面说人家怎么收敛？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要不是她，今天她张新菊也不见得就敢做到这个地步，孩子生出来一毛钱没有，那个年代两个人上班，没有孩子八年，八年什么短的时间，你说一毛钱攒不下？你老舅结婚全部的钱都是你大姨背后掏出来的，你妈结婚有什么？那些年我们家里是怎么过的，红豆你自己有眼睛，我们指望你大姨能指望一辈子吗？能指望得上吗？你大姨看不上你爸，你爸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叫人看上的，他自己傻缺心眼连带着老婆孩子都过不好，不光你大姨烦他，就是现在我合计起来，我也恨你爸，你大姨对我们家好，可是红豆啊，你记得你小时候你大姨给你姨夫给你买吃的，给过你钱吗？抛出去过年，这些年我们家里没少占你大姨便宜，这个妈承认，也确实有，有就是有，钱也给我们不少，可是有多少？”

豆妈不愿意想起来过去的那些事儿，自己大姐给自己的那些都是小钱，当然别人也可以认为自己就是忘恩负义，人家给你了，你怎么还在乎多少呢？人家欠你的吗？

但是豆妈会想，大姐是怎么对纪海君的？是怎么把纪海君给养大的？自己呢？

那时候条件那么不好，你说连个大点的房子自己都买不起，叫婆婆那个欺负，妯娌看热闹，豆妈吃了多少亏？

大姐给家里所有人都弄了房子，最后也给豆妈了，结果呢？房票上写的是别人的名字，叫豆妈能怎么合计？

这个房子说的好听是我家的，但是我没有房票，我一旦那个小房子卖了，我户口都没有地方落啊，那就是黑户啊，豆妈怎么不寒心？

往深了说，这事儿肯定不是大姨愿意的，一定是姨夫出的主意，毕竟豆妈不是姨夫的亲妹妹，但是大姨也没管，可能她是管不了，但是她可以跟豆妈说，这个房子没有房票你别要，大姨什么都没有说，最后豆妈把房子装修好了，那边卖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才发现房票写的是姨夫亲妹妹的名字，这口气豆妈怎么咽得下去？

后来豆妈跟着豆爸走了，这个房子就给了老舅，豆妈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看见那个房子就来火，就能想起，你说那是自己的亲大姐啊，对自己好，对红豆好。

那时候要落房票，豆妈不是没找过姨夫，姨夫怎么说的？

你们家就先不落，等以后有机会的，这话是人说的吗？

户口不落下来，孩子上学考学都怎么办？

这是后来豆妈跟豆爸的户口落在了姨夫家的户口上，豆妈就觉得有些膈应，就从那以后对自己大姐感觉也没有那么亲了，也别怪她心眼多心思多，没办法，一家人过日子不带别人家的，谁能老为别人家操心啊？

就像是大姨对老舅妈再有不满，不当着面说，背后跟豆妈念叨，豆妈性子直啊，跟老舅妈就总过不去，自己看见了就说，老舅妈觉得自己这个二姐没钱还喜欢指挥人，一回家就当自己不是外人了，什么都说。

红豆是没有想过这些，也觉得现代社会，再说大姨对自己家那样，一听完，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诚然，大姨对自己家肯定是好的，非常好，不过照着老舅的面前一比，这个好似乎就打了三折，便宜处理了。

红豆跟豆妈想法不一样，她是下一辈了，再说只记得大姨的好，记得大姨怎么照顾自己的，她不管自己妈妈跟大姨之间有什么，这牵扯不到孩子的身上，她尊敬大姨也爱大姨仅此而已。

“你姥姥呢，我不是没想过接，之前几年你老舅妈说要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一句话就把我给堵回来了，那时候你姥姥身体很好，才八十来岁，能给他们带孩子，能送孩子上下学，能给孩子做饭吃，还开工资，人家能把财神爷给轰走？你要是硬接，人家就认为你是惦记你姥姥的这点钱，你别合计你舅妈不会那么想，你老舅妈最不是东西，以前我们家过的不好，离我们家远远的，你什么时候看过她上我们家门？你老舅没跟她结婚的时候可不是那个样子的，结婚之后到你上高中，你说你上高中都十好几了，十几年从来就没有登过我家的门，他是我亲弟弟啊，你见过这样的弟弟吗？等你跟李政成了，知道李政的家庭，就想办法把海君送到你身边，你一个孩子，才结婚家里有公公婆婆的，你带一个弟弟算是怎么回事儿？”

“你大姨从小就疼海君，那就是她第二个儿子，你要是接去了，你大姨心里怎么合计？”

红豆觉得自己妈妈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大姨真的会那么想吗？应该不会吧。

豆妈今天也是心情难受，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跟女儿说说心里话，说完了自己以后就不用一个人憋着了。

“你姥养了你老舅家这么些年，临了临了怎么叫你老舅养自己亲妈都不能养了？”

红豆觉得问题好像又重新返回来了，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

“妈，我们不在乎那些，我们现在接姥姥是为了姥姥开心，我不想看着她这么冷的天这么大年纪还给人家干活。”

豆妈抱着红豆就哭了出来，这个傻孩子啊。

她生的这个孩子看着精明，其实跟她那个爸是一样的，缺心眼，糊涂啊。

有些话豆妈是瞒着没有说的，为什么不插手娘家妈的事儿？

纪姥姥可是说过的，不愿意跟豆妈一起生活，虽然不是那么说的，大概的意思就是心疼老儿子回家没人给做饭，心疼孙子回家不能吃现成的，要是自己在的话，至少能帮着干一点，要是自己走了，那苦的就是她儿子了。

纪姥姥恨老舅妈不？

她是真恨，觉得老儿子娶了这个败家娘们就是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儿，但是她恨是恨，恨的那个是外人，疼的是自己的儿子，豆妈怎么劝？就劝纪姥姥别管人家的老儿子，行吗？

就像是豆妈跟纪姥姥说了多少次了，菜上桌你先动筷子，什么东西好，你先吃，你多大年纪了？你不照顾自己，把好的都留给年轻的，你身体不要了，他们还年轻啊，什么吃不到，可是纪姥姥不啊，就是那个习惯，稍微有点好的就留下来给儿子给孙子，自己什么吃不到，你可怜人家，人家可怜你吗？

现在家里的关系就是这样的，纪姥姥可怜老舅跟孙子，豆妈跟大姨可怜自己妈，豆妈现在回头在看看，觉得自己大哥无疑是兄弟姐妹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以前年纪小，自己看着，觉得老大太不是东西了，那是自己亲妈啊，你都不管，叫嫂子每年过年都拿东西来糊弄妈，那过去确实是过分，现在每个星期过来几趟，没有东西就给买。

红豆这一夜睡的，她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把晓芙也当成亲妹妹一样的照顾，她跟晓芙还不是一个爸妈生的呢，你说这些年中间也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怎么到了妈那里就出了这么多说道呢？

就像是谁说过的，孩子多了，在孩子里父母总会有偏心的。

豆妈也睡的不好，反正自己能说的话都说了，她心里松快了。

那边纪姥姥在家里洗衣服的时候摔了，怎么摔的？

张新菊在美容院根本不回来，成天不着家，家里的家务都是老舅做，平时洗衣服都是老舅洗，老舅洗自己跟孩子的衣服偶尔也帮纪姥姥洗，当然不用自己动手，现在有洗衣机那是多方便的东西，纪姥姥看着老舅把衣服什么的都弄好了，摆明就是要准备洗了，可是扔在卫生间好几天这人也没有腾出时间来洗，纪姥姥一看，那就自己帮着动手被，反正也不用手洗，把洗衣机开开就行了。

洗衣机那个脱水管好像是漏水，你说纪姥姥穿着拖鞋踩在上面一下子就摔了，要是别人摔了爬起来就是了，可是纪姥姥今年都多大了？

那就是要命的啊，吃的好都吸收不到什么了，别说她她吃的还不好，早就开始钙质大量的流失。

摔在地上就起不来了，老舅在外面跟人喝酒喝到晚上才回家，脚前脚后他跟纪海君一起上楼的，等打开门一看见地上躺的人，吓的脸都青了，这是怎么弄的啊？

满地的水，客厅的风嗖嗖的，老舅把纪姥姥给抱起来，纪姥姥都没动静了，这边纪海君赶紧打电话。

张新菊在病院里就开始说上了。

“本来妈应该我们管，这些年我们也都跟妈住在一起，但是老太太现在年纪大了，你说我跟他每天上班，孩子上学也照看不到，要是可这我们一家糟践这看着也不行，大家都是儿女，要不然就轮吧。”

你要是当老大的，你说这话别人自然听着不觉得什么，但是你是当老儿媳妇的，别人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轮了？

你说了算吗？

丛慧第一个心里就觉得膈应，轮着侍候老人这没什么，应该的，谁叫大家都是儿女了，这也说不出来什么，但是这话是你一个老儿媳妇说出来的？你花老太太多少年的钱？本来就应该你们管的，我们愿意伸手是我们愿意的事情，你没道理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张新菊一看大嫂那张脸就知道大嫂心里肯定不愿意了，她不管愿意不愿意，反正说什么就得轮，要不然还不拖死自己啊，再说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

“大哥，你是最大的，你说呢？”

张新菊就看了纪宝玉一眼。

纪宝玉点点头“那就轮。”

张新菊又开始说话，好像在分配要怎么轮，儿子女儿所有的都算在一起，纪姥姥一共六个子女，抛出去二舅，二舅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见不到影子就不用合计了，再说那货的回来，弄不好就是在老太太的身上刮钱，不回来还好呢。

张新菊的意思，一个班两人，大家都轮，不想轮的拿钱也行。

纪宝玉一听点点头。

“我们哥三轮，海岩也算一个吧，他是他奶奶的孙子。”

张新菊眼神暗了暗，她想说的是大姐跟二姐，大家都是子女，怎么就轮儿子不轮女儿啊？凭什么？

“大哥你这话说的，那大姐跟二姐也都是妈的孩子，你把她们给排出去，大姐二姐要是知道了，心里得多难受啊？”

张新菊现在多少就是要把老太太的两个女儿都给扯进来了，也是，两个女儿才是最有钱的人，住医院自然是有医保的，可是这么一摔，你说年纪大了，肯定也要另外花钱的，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啊，要是大哥出钱她就得叫着大家一起跟着出钱，要是大姐二姐在，她们姐俩都有钱，也不在乎那点，自然就她们两个给出了。

纪宝玉这人别人说什么他也不管，一听张新菊那么说。

“老二不在这边，老大也不在这边，再说老大身体也不好，这样吧，我出钱……”

话还没说完呢，丛慧眼睛立马就立了起来，你出钱要干什么？

你想干点什么？

纪宝玉也不愿意跟她吵，心里也想了，等一会儿走没人的，自己在说。

那边张新菊接到消息就给豆妈跟纪晓蓝都打了电话，豆妈离的毕竟近一些和红豆就出门了。

到了医院，就看着丛慧跟纪宝玉在外面吵吵呢，丛慧身体不好，有心脏病，纪宝玉不能跟她吵，就看她一直在念叨。

“怎么你有钱啊？你要是有钱你个我花啊，我怎么没看见你那么大方呢？”

纪宝玉不说话不代表他没有脾气，现在看自己这个老婆越是看越是觉得没有样子，过去给她家里花钱，自己说过一句没有？那些年他挣了多少？全部的家产都给她兄弟平均花了，自己说过一个不字没？

现在还说这些。

豆妈就赶紧上去，开口说话了，省得在叫别人看笑话。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丛慧一看见豆妈就哭了，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你说哪里有自己丈夫这么缺心眼的？你不是白痴吗？

老太太一直以来就住在老的家里，工资都给老的花，别的儿女谁花到了？大家也没挣，你老的将来养妈，大家也放心，可是到头呢？

豆妈一听，觉得丛慧也挺不是东西的，你自己爹妈生病的时候我哥怎么对你家里的？

你家雇保姆是我哥给出的钱，你爹妈那几年都没有工资，谁养着的？要不是你这个女儿养，你爹妈早就喝西北风了，你照顾爹妈照顾弟弟这些都不算，你能照顾自己家的，怎么就不能对婆婆好一点呢？

可是丛慧也是有些话忍不住要说的。

“你就是觉得嫂子小心眼，嫂子今天也得说，你说妈这十几年的工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吧？钱都给谁了？现在我们轮没问题，可是老的媳妇怎么说的？平均轮是吧？”

豆妈就知道早晚纪姥姥的这个钱肯定是问题。

纪姥姥工资是没有多少可是架不住念头多啊，你说六十多就跟老儿子住在一起，月月搭，虽然也搭别人钱了，现在九十多了，这一搭就是将近三十年啊，是谁心里不合计？

再说这个钱都是少的，到了过年过节的，以前每年过年节纪宝玉跟纪晓蓝都是几千几千的给，这个钱肯定不用合计了，给老儿子花了，后来纪宝玉不给钱了，豆妈条件好了就变成豆妈年年给，豆妈就说这将近十年，自己搭进去多少钱？

她跟红豆说自己委屈，但是豆妈从来没有说自己给娘家多少钱，红豆那到底还是她爸爸的孩子，要是万一孩子跟她爸爸说漏嘴了，还得干仗，豆妈偷蔫的给这就这十年十多万只能多不少。

你说自己都搭了这些，那自己大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