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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
接着尚文又用琉球语说了些什么,一旁的蔡坚连忙翻译道:“恭请大宋皇帝圣安。”
“圣躬安。”赵彦昊心道我连这皇帝是谁都不知道,只好胡乱应了。
“王侍中、马中书安否?”
“甚好。”赵彦昊心想怪不得昨日专门问了元老院最高领导是何许人,愿来还有这么一个问安环节。这两位倒是安得很
尚文松了一口气。这位可怜的王子年方二十一,是尚丰王的次子。尚文的外公是尚宁王的弟弟、琉球摄政尚宏,琉球征伐的时候尚宏跟尚丰王一起被掳到日本,参见德川家康时病死在骏府。他的母亲梅岩在生他的时候不幸难产去世,由于是难产,他又自幼体弱多病。他的同母兄长尚添原本被选作没有子嗣的尚宁王的继承者,不过却早早去世,尚宁王只好选择了他的父亲尚丰当做继承者。不过非常不走运的是,虽然他是嫡出,又是最年长的儿子,但是他的父亲迟迟不肯立他为世子。他的两个庶出的弟弟——久米中城王子尚贤,过继给他叔叔具志川王子尚亨的尚质都是尚丰王最宠爱的夫人凉月之子,现在又都在萨摩读书,因此萨摩藩更看好他的弟弟尚贤作为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去年他和叔叔金武王子尚盛分别作为第一批庆贺使和谢恩使一起被派往日本,在京都的二条城觐见了第三代幕府将军德川家光。刚回国不久,不负责任的父王决定让他继续接见澳宋使者,顺便打探一下大宋皇帝的事情——澳洲人对皇帝从来都是遮遮掩掩,国书落款也是元老院执委会,不由得让尚丰王想起明国史书上的周公召公执政。尚文也没敢直接问皇帝的事情,只是旁敲侧击一下“摄政”的情况——不过这位上国使者也没因没有问候大宋皇帝而雷霆大发,看起来大宋的皇帝对这帮澳洲人来说的确没有那么重要。
尚文可算是小松了一口气,等到徐良领队的澳宋的海军和海兵登上码头,分列站在码头两侧后,蔡坚一声指挥,尚文与一众官员对着香案和“诏书”先五拜礼,接着下跪,三上香,又行三叩首之礼。赵彦昊觉得这场面颇为壮观——按照以往在临高的惯例,赵彦昊应该拦住他们“不必多礼”,不过既然这次作为天朝上国,自然是破例接受了。
尚文起身后,侍从前来一匹栗色琉球在来马,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在前带路,绕过迎恩亭,向之后的天街走去。一众头戴红色?布的差役或打着令旗开路,或手持喇叭、锣鼓各色乐器演奏着路次乐,或手持斧钺钩叉各色仪仗紧随其后。头戴黄色?布的各地间切的地头,也骑着相对矮小一些的琉球马,也在一众侍从的环绕下也跟随其后。随后是打着赶制的启明星国旗、星拳红旗、代表赵元老本人的扬羽蝶金鯱旗以及其他连队各色奇怪旗帜着皂衣戴皮笠的琉球差役。
两个会骑马的海兵士官,骑上从带来的蒙古马,打着启明星旗和星拳红旗走在使者队伍的最前方。随后是一众乘浪号、扬波号上的海军在鼓点下,一个个精神抖擞、腰杆笔直,挎着长短枪,打着招展的军旗向前运动着,按照土著海军军官们的命令按照一定的间隔列成队形走在其后。后面又被琉球王国插上了几队拿着各色奇怪仪仗的琉球差役,引导着后面抬着龙亭和彩亭的红帽差役。
“请大宋使者上轿。”蔡坚俯身作揖道。
一架黑轿顶、绿轿身、红轿杠的凉轿马上被八名着皂衣戴皮笠的差役抬了过来,赵彦昊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郑玶、徐良、李仁军等几个归化民干部跨上战马,带着几个特侦队员骑马走在凉轿的前面。队列最后跟着的是萧子岳带着的海兵队。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天街,走了不到一里地,便到达了天街尽头的天使馆。天使馆是个在本时空算得上巍峨壮丽的仿中式建筑,大门口竖着两根旗杆,两面上书“册封”二字的黄色大旗正迎着晨风舒卷开来。天使馆坐北朝南,规格形制上有些像他曾经去过的琼州府的衙门,大门口的牌匾上是万历三十年的册封使夏子阳所书的“天泽门”三个大字。
一众琉球官员下马列队站好,赵彦昊也下了轿,在琉球文武百官的簇拥下,走进天使馆。入门便是三间正堂,正堂上书万历四年册封使萧崇业所书“洒露”两个大字取自唐人姚合“谁得似君将雨露,海东万里洒扶桑”,意在怀远,故命名洒露堂。
琉球差役将龙亭抬到正堂前,中城王子尚文、值日的法司向鹤龄、王舅马秀等一众最高级官员为一组立于堂下,朝着代表着元老院的“大宋使者”赵彦昊行三叩头之礼。赵彦昊心里一乐,倒也规规矩矩,双手抱掌前推,身子微微向前一曲,还作揖之礼。
接着是掌管申口方的耳目官们为首,正议大夫、中议大夫为一组,也行冲赵彦昊三叩头之礼,赵彦昊则双手合抱举前,还拱手之礼。
最后是那霸官蔡铎,以及琉球长史、都通使等一众中级官员行礼,赵彦昊随意地还了一下抗手礼(举手礼)。
仪式完毕,尚文、向鹤龄、马秀等一众琉球高官纷纷作别,骑马赶回首里城向尚丰王报告。而赵彦昊和一行干部、伏波军人员则正式入住天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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