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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氏的族长即便不是皇帝,也能凌驾于皇帝之上。
这就跟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没区别了。
毕竟,皇帝见了你都得俯首,哪还有谁见了你能仰着头?你可不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了吗?
不过,这跟李孝恭没有太大直接性的关系,所以这一点李孝恭并不在乎。
李孝恭真正在乎的是,李氏族长之位,对他们这些李氏之人而言,所代表的东西。
李氏族长,对他们这些李氏族人,拥有着绝对的掌控权,以及绝对的生杀大权。
在李氏族长要举起屠刀杀他们,或者让他们自杀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
李渊将李氏族长之位传给李元吉,就等于是把对他们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传给了李元吉,他们的脑袋也从李渊手里,转存到了李元吉手里。
以后李元吉想杀他们,根本不用废话,更不用去请示李渊,可以直接下刀子。
他们跑去找李渊求救,李渊也不会保他们。
因为李氏族长要杀他们,身为李氏一份子的李渊也帮不了他们。
顶多帮他们说说情,但绝对不会来硬的,更不会为了他们去否定族长的决断。
“咕都……”
李孝恭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难怪,难怪李神通现在变得这么怕李元吉了。
他现在也怕了。
“往后……”
李孝恭磕巴着开口,想跟李神通说点什么。
李神通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毫不犹豫的道:“以后你拿他当圣人就行了,千万别再拿他当兄弟了。他的兄弟,建成和世民都当不起,你一个堂兄弟能当得起?”
李孝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等到他反应过来,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李神通已经离开了。
……
在李孝恭被弹劾的当起了缩头乌龟,放弃了对郑氏的穷追勐打以后,长安城内有关于李氏要针对世家豪门的妖风就渐渐的消失了。
所有弹劾李孝恭的人一点一点的汇聚在了一起,汇聚成了洪流,将李孝恭冲垮以后,又一点一点的散开,最后彻底的消失在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李孝恭跟郑氏之间的矛盾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没人再提及,也没人再议论。
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通过这件事,李氏上下清楚的看到了世家豪门对大唐的掌控,这更加坚定了李氏上下铲除世家豪门的决心。
世家豪门也清楚此次聚集在一起向李氏亮了肌肉,挑衅了李氏的权威,李氏必然报复,所以加强了沟通,也加强了防备。
不过对于各地开设蒙学的事情,没人再阻拦了,也没人为了自家学说不被流传出去,闹出什么血腥的桉子。
所有掌控着独家学问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威逼利诱的方式,开始针对起了那些从他们门第走出去,又跑到蒙学里去教书的先生们。
此外,一些不是从他们门第中走出去的先生们,也受到了他们一定的招揽。
这就导致了各地的蒙学在不断的增加,可蒙学里的先生在不断的锐减,在各地的蒙学超过了两百多所以后,缺先生的问题就变得更严重了。
就当世家豪门的人等着看朝廷消化,等着看那些开设蒙学的武勋们的笑话的时候,长安城内传出了一股朝廷要趁着突厥内乱,征讨突厥的消息。
一瞬间,朝野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件事所吸引。
一道道赦免前朝犯罪的旧臣,以及门第在战乱中被冲垮的犯官的文书,在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流出了长安城。
在写完了第三百份赦免文书,赦免了一个在职期间,因为亲戚惊扰了圣驾,被牵连流放的犯官以后,李元吉揉了揉手腕,盯着坐在下首,像是个棒槌一样的阚棱道:“谁告诉你我大唐要征讨突厥了?”
阚棱憨厚的道:“长安城内的人都这么说,宇文宝也是这么说的。”
阚棱是不久之前被调回长安的,由于大唐收复了苇泽关外的疆域,将边陲一下子往外扩张了数百里,扩张到了长城沿线,并且在沿线重新布防,由李神符所掌,所以苇泽关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唐内部很寻常的关隘。
阚棱待在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再待下去,只会变成一个毫无斗志的守卒,只会消磨干净意志。
恰逢朝廷要在十二卫,以及各地的都督府中推广长刀,所以李元吉就将最熟悉长刀的阚棱给调了回来,让阚棱和李靖、李世勣等一众兵法大家一起,尽快的研究出传说中的陌刀阵,并且推广至全军。
结果阚棱回来了没两天,听到了大唐要征讨突厥的风声,就跑来请战来了。
听他的意思,他不仅受到了长安城内妖风的蛊惑,还受到了宇文宝的蛊惑。
说来也怪,这宇文宝和阚棱一个二愣子,一个闷葫芦,居然能成为朋友,交情还不错。
宇文宝那憨货还将自己的堂妹介绍给了阚棱,成了阚棱的大舅子。
听说宇文宝的堂妹已经怀上了,怀的还是个大胖小子。
听说是宇文宝亲自去长安杏庐,请孙思邈出山给诊断出来的。
李元吉严重的怀疑,是宇文宝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跑去长安杏庐里找孙思邈软磨硬泡,把孙思邈磨的不厌其烦,给出的敷衍之语。
毕竟,生男生女这种事情,他一个真神仙都看不出来,孙思邈一个假神仙能看出来?!
更重要的是,宇文宝的堂妹才怀了不到两个多月,孙思邈就算是真神仙,也看不出来人家怀的是男是女。
所以孙思邈对宇文宝堂妹的诊断,绝对是假话。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跟阚棱这个闷葫芦说清楚,让他别再被人忽悠着傻乎乎的跑来请战了。
“长安城内的流言你也能信?宇文宝说的鬼话你也敢信?”
李元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问。
前者是人云亦云,根本不足为信,后者听风就是雨,更不可信。
这两种人说的话阚棱都敢信,到底是憨呢,还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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