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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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外面不远，刑叶回头看去，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再过不久这个医院也许已经血腥累累，与以往不同的血腥累累。

漆黑的眼瞳里没有映射任何的景象，只有无尽的黑暗，算起来，第一场冲突，应该在医院的大门……

“小叶！”

苏思妾两手各拿着一个大袋，这是在附近买回来的药材，刑叶的修炼需要大量的药材，而这两大袋一共九十多斤，是关键药材，量最少的三种，苏思妾是跑完了附近的所有药店，一共花了五万块钱，不算太珍贵但却是刑叶最想要的。

陆陆续续的药材会在今天下午全部送到家，连储备食物也会一同送到，藏到自己的家不是最安全的，但总比外出要安全许多。两人坐了出租车回去，加了五倍的钱让出租车司机按照刑叶所指示的路线行进，刑叶不仅要保证路线的相对安全，也要避免司机突然的负面情绪感染发作。

全程刑叶都十分警觉，认真的有些可怕，连司机都不敢说话，刑叶指哪走哪，司机没有多问，只要对方给钱让怎么开就怎么开，苏思妾也在一旁没有出声，没有意外的状况出现，就连堵车也没有，就是中间没有停过车，司机发现这一趟很顺畅。

“到了。”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刑叶拿了五张一百，这一趟的费用是76块，刑叶却没有让司机找钱。

“不用找了，师傅，建议您回去的时候尽量别去光明大道，今晚也别路过。”

刑叶留下一句后便带着苏思妾离开了，留下司机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是刚才没有被堵车和红灯卡停的缘故，也许是他也没有去光明大道的想法，于是司机也没有再到过光明大道。

多云阴沉的天，渐近的秋，吹来的风裹挟着微凉，以及一丝让人紧张的气味，本该是平静度过的一天却迎来事与愿违的一幕。

一丝腥味，仅仅是淡薄的一丝，就在刑叶即将踏上台阶之际嗅到了，嘈杂的脚步声紧接逼近，本就一直紧张着的刑叶立马护住身后的苏思妾，已经来不及逃跑，在刑叶抬手即将退步的一刻，威胁已至！

狭窄的楼道口，沉重的安静气氛，急促躁动的呼吸声在宣泄着不安，三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那带血的菜刀从楼上走下，重重的踏步声让两人紧张骤升。

苏思妾脸色发白，刑叶却依旧镇定，缓缓地带着苏思妾后撤，怎样的动作和速度，才能不激怒他那不安的情绪，刑叶与之对视未曾离开。

用于做菜的刀滴落着粘稠液体，身前的围裙一片模糊的梅花，以往憨厚老实的脸上此时已布满了恐惧和慌乱，尤其是被抓现行之后便尤为激动，刑叶看到了克制，对于一种名为疯狂的克制，这也许就是那股能量的副作用吧？

“小叶，是你呀。”男人憋出一丝笑脸说道，缓缓地走下楼梯，脸上那种害怕却怎么也消除不了。

“是的，德哥，很巧。”刑叶平静地说道，的确很巧，人家才刚杀了人想着跑路被自己遇到，慢慢地随着德哥的步伐后撤出去。

“你们都看到了？”德哥有些为难地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工作压力就很大，又要回来做家务，完了还要被老婆训斥，最近女人越来越不给面子了，说话和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嗡嗡地在耳边不停，可真讨厌！要是蚊子就直接拍死算了！

对！就是拍死，菜刀重重斩到鸡上面，很愉悦，很轻松，甚至那讨厌的唠叨声也一同不见了。德哥觉得自己精神多了，等到把白斩鸡端出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和老婆都横躺在了地上，数道残忍的伤口，再看自己身上时，也是淋漓一片……

“看到了现在的样子。”刑叶说道。

“所以你们也知道了？”德哥微眯着眼说道，一股危险的气息，不加掩饰。

“您觉得呢？”刑叶反问，看到他那不安的眼神中蕴藏的戮欲，他知道德哥不可能放过他们两个。

“那你们就别想走了！”德哥突然狠狠地说道，脸色潮红！那股想要破坏和见红的情绪又很快上涌，上头一般，让人上瘾。三人之间不足十米，很快就能追上，手上的菜刀用力抓紧。

“这个时候您应该赶快逃才对。”刑叶突然开口道。

“什么？”德哥不急反笑，想嘴遁吗？手上的菜刀已经准备好了。

“这里有监控，很快就会有人来，没必要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刑叶指着身后的监控器说道，像是给了建议一样，不得不说很对。

“不愧是小叶，到现在还能保持冷静，你就不怕吗？”德哥微笑说道，虽然有些讨厌这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可是自己的确没有时间耗在他们身上。

“怕没有，我只要安全。”刑叶回答。

“哈哈哈，也是，可是只要我一走，你们就会报警。”德哥笑了几声后说道，似是难以抉择，杀人会浪费时间，不杀又会报警。

“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它已经报警了吧？”刑叶指着监控再次提醒道，哪怕刑叶不报警，那边的保安也已经报警了，这就意味着要跑了。

“是呀，没什么区别了，得赶快跑了。”经此一提醒，德哥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监控，开始紧张起来，立马转身离去。

小心！

砰！

刑叶将苏思妾扑倒在地，一袭冷风自头顶一划而过，寒毛竖起，看着地上那还在翻滚的菜刀，死神擦肩而过。

德哥看着投掷的菜刀居然空了手，难以置信，自己突然发难，假意逃离，距离就在十米内，这必然的一击居然没有中！

直到现在德哥才反应过来，回想刚才看到刑叶似乎是在自己刀脱手的一瞬间才倒下回滚的，像是预判一般！

德哥瞬间发狂上前，不管怎样他都要杀死刑叶，也许是平时就讨厌这个冷冰冰的人，也许是因为他独身自由的生活，也许是那瘦削而双手残疾的脆弱而燃起的欺凌之意！

相对雄壮的身体直接扑了上去，右手伸进裤带，刑叶也在看到菜刀撞地的一瞬间起身，转身迎上，受伤的双手因剧动以及倒地的冲击而渗血。

一只精美的钢笔刺穿了刑叶的左手掌，鲜血直流，因痛苦而颤抖，德哥狰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讶异，刑叶那漆黑的瞳孔，冷静的面容让其深刻，明明是那么的痛苦，只是那力量还在上升，不知为何德哥感觉到今天的力气比以往要更大更多！

一时间两人僵持，刑叶的手掌因残废而没法握住，但却用肘夹紧了男人的手，就这样比拼着，只要一瞬间就够，哪怕不足一秒，随着德哥的发难，刑叶根本阻止不了。

“啊！”

颇！沉闷的响声，倒下的却是更为强壮的德哥，弓着身体如同闷虾，在这一刻，男人的痛，刑叶不断地颤抖后退，插在左掌的钢笔已经弯曲，已经起身的苏思妾立马慌张地扶住刑叶，帮助他赶忙后退。

看着倒在地上完全起不来的德哥，刑叶回想着刚才那一脚，理应爆开的一脚，然而只是痛苦而已，刑叶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德哥，心下有了比较。

“上去。”刑叶说道，忍痛拔掉了手上的钢笔，留在了现场，监控已经可以说明了一切，刑叶走上前去再补了一脚，这次德哥终于是倒下了，在警察没来之前他还是睡着比较好。

这次险胜完全是取巧，情绪不稳，哪怕是力量强大也只是添头一般的优势，还是赢不了。苏思妾搀扶着刑叶上楼，两人再也没有理会德哥。

三楼，血迹斑斑，凶案现场毫无疑问，两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苏思妾第一次直接看到这样的场面，现场与电视画面还是有区别的，更残酷，更冰冷，更可怕。

刑叶安抚了一下苏思妾，然后上了楼，刑叶和苏思妾都认识这家人，还算和谐的家庭，争吵无可避免，这是正常的现象，并不能说关系恶劣。

既没有破坏现场，也没有过多表示，刑叶只是默默地上了楼，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苏思妾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苍白无血色，有种想吐的感觉，但在于与刑叶对视了一眼之后，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了，不能让他失望。

刑叶打了一个电话，修罗的闭关不能被频繁打扰，随后和苏思妾交代了几句便关在了房间里。面对着柱子上的“花朵”，一遍一遍地出拳。

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苏思妾吐了整整一夜，在漆黑冰凉的夜晚战战兢兢，刑叶，则正式踏上了自己的修行。

……

遍布穴位的特制银针，当内部蕴存的药液被自主吸收，随之而来的便是积累起来的有害物质被一点点吸入，特制银针自动做着缩短伸长的内部扦插。这是不被认可的方法，被一方称为大逆不道，另一方称为凭空想象，是无法被认证的东西，谁信谁脑子有病的东西，但还是在这个密室出现了。

起针先从头面开始，直接拔针并用十年龄的清水竹的竹丝编织的竹纸覆盖，吸除针刺皮肤浅层的残留物质，再从腰背胸腹拔针后拔罐，陶瓷火罐，三至五秒，凭经验和感觉进行，为的是吸取污血，起罐后再以竹纸覆盖，这就是整个过程最为耗时的一项。浅层仅以针刺，深层辅以拔罐，至此整个过程耗费了六个小时终于完成。

将所有工具放置在房间里，逸揉了揉眼睛，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看着原本淡青色药液逐渐变为了墨黑，这便是长期积累于道无为体内的“毒素”，这也证明着自己的理论和药物的成功。

即使愚蠢也好，自傲也罢，一切的麻烦在这成功的实例面前都无关紧要，再有四个小时，那人就会苏醒了吧？逸如此推测道。

被称之为道的男人醒来，疑惑地看着除了一张竹床，一张被子，除此之外空荡荡的瓦房，微光自屋顶一块缺瓦形成的天窗投下，沙沙的树叶声，不知名虫的叫声，飞鸟的鸣叫……恬静悠然的环境让人不免轻松起来。

突然间，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臂，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激动地跳下了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之感，噼啪作响的骨骼声，如同禁锢已久的枷锁被打开，一股名为自由的畅快感油然而生。

随后便忍不住的运起功来，无声无息的内力凝聚，比以往快两倍不止的运转速度，心随意动，身随心动，沉浸于兴奋之中的道开始在房间里练起了武。

半刻钟后，喜悦的脸色凝聚不散，接触了枷锁般的限制，各方面的实力有着显著的提升，出招的速度快了三倍，发力强了五倍，久久无法突破的关卡也于此刻消除，得以迈进。

往日痛苦不堪的身体，疼痛消除了大半，更为舒畅，平日分心压制的内伤更是消除了很多，余下的内伤很快就能治愈，这样一来，道的原本沉寂起来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他终究只是个武痴，为追求武境之巅而不怕死的疯子。

“建议你还是收敛一下你的想法。”

正当道盘腿坐下即将投入练功之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白衣男子背手而立，道一看就赶快站起，作了一辑。

“多谢相救，先生真为神之妙手！”

道虽然是个武痴，却并不呆傻，简单思索就能知道是眼前男子救了自己，行礼越加恭敬，逸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