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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人说话,空气凝结,寂静得近乎yin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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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怀疑我?”丁耘似乎再也受不了这种压抑得无法呼吸的氛围,忽然开口道。
“因为你很愚蠢。”萧云淡淡道,几乎在他开口说话的同时,缓缓合上了略显疲惫的眼帘,不再盯着他看。奥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说,一个人如果老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世界,只是从皇帝的宝座、象牙塔的高处或从权力的顶峰俯视世界,那他只能看到阿谀奉承之徒的笑容和他们危险的驯服,所幸,萧云并没有犯这种帝王式错误。
“每次为组织冲锋陷阵万死不辞的,都是我们四处黑骑的人,哪里愚蠢了?”丁耘大声道。
“功是功,过是过,我从来不会混为一谈的,你们黑骑是公子党最jing锐的部队,这一点,我绝不否认。但是,有功,不代表可以文过饰非,做错了事情,就算功高盖主,也要受到惩罚。我记得在杭州跟你们在座各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说过,等你们跟我相处久了之后,会发现我这个人有优点,也有缺点,而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缺点特别多。譬如,有时候,我会特别冲动,如果知道有人得鱼忘筌,背叛组织,或者杀驴卸磨,背叛兄弟,我会亲自将他割喉。有时候,我会特别健忘,如果有人好大喜功,整天把功劳挂在嘴边,我会很快忘记他的名字。有时候,我会特别疑心,如果有人居心叵测,笑里藏刀,我会疑神疑鬼的,到时候可能会头脑发热。这些话,我可不是说过就随风飘散的。”萧云合着眼,很平静地说道。
“你可有证据?!”丁耘咬牙挣扎道。
“这沓照片,是耿青瓷给我的,偷拍的是她埋在朱八方身边的钉子。”萧云甩给他一个信封。
丁耘翻着照片,喉咙咕咕响了两下,有些艰难地加重了呼吸,还在狡辩道:“这是ps的。”
“呵呵,我拿到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怀疑过,现在的电脑技术确实能够做到天衣无缝,而且这些照片都是偷怕的,更容易做手脚。所以,我在下午的时候,又通过一个很不道德的小手段去验证了一下我的怀疑,结果不是我想看到的。不怕坦白地跟大家说,在今晚之前,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怀疑对象,包括王筝,但现在,不好意思,丁耘,怀疑对象只有你一个。”萧云缓缓睁开黑亮双眸,照片上是丁耘和朱家几个顶梁柱秘密碰头的情景,他之所以会冒这么大风险亲自出面,是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只信自己,可他没想到,这个xing格特点会成为他走向灭亡的导火线。
“什么小手段?”丁耘强作镇定道。
“说出来不怕你们说我激an诈,这是一个人xing的测试,下午,我让人用一个陌生的银行帐号分别给你们的户头里各打了500万。根据常理,要是心里没鬼的人,突然收到这样的银行转账,第一时间是会去银行了解情况,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急于撇清任何可能受牵连的关系,对吧,丁耘?”萧云微笑道,在座的所有人,只有丁耘一个人在收到这不明来历的500万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萧云阐述这件颇为蹊跷的事情。
丁耘脸se惨白一片,按在膝上的双手已经攥紧,拳上筋脉贲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杯清水因滴入一滴污水而变污浊,一杯污水却不会因一滴清水的存在而变清澈。丁耘,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就是那个内鬼,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愿意相信。虽然你们在座的都是皇甫小姐留下来的班底,不是我带出来的心腹,但我从来没有动过半点念头要去动你们的位置,因为我相信皇甫小姐,同样也给予了你们最大的信任。丁耘,你知道吗,在今晚之前,你一直是我最欣赏的一名战将,战功彪炳,视死如归。苍鹰他也在场,他比你接触我的时间要长,你可以问问他,我经常跟他说要我在公子党里选一个最值得尊敬的人,必定是你,这不是我拉拢人心,而是发自肺腑的话。但是我没想到这份尊敬,要在今晚写上个截止ri期了,真是可惜。”萧云摇头叹息道。
丁耘大笑,接近癫狂,直到泪水淹没眼眶。
“你还有话要跟我说吗?”萧云平淡道,抽了一口烟。
“凭什么是你,皇甫小姐凭什么就将大公子的位置让给你!”丁耘双眼写满了不甘与不满。
萧云皱了皱如刀双眉,随即淡淡而笑,弹了弹烟灰,轻声问道:“就为这事?”
“你对公子党没有分寸功劳,却因为吃软饭,坐享其成,我不服!”丁耘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终皆失se。
“终于说实话了,我很好奇,对方究竟给了你什么承诺,能让你做出这个决定?”萧云问道。
丁耘冷笑,轻声道:“总比公子党要好,我为这个组织拼死拼活,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
“既然你不服,趁人齐,就来个minzhu表决吧,如果大家认为我该退,我就退。”萧云平静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丁耘一拍大腿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云拈花微笑道,手指一弹烟头,一道美妙抛物线坠落窗外。
丁耘转向其他共事多年的同僚,深情道:“各位,这是我们这群老臣子最好的机会,表决吧!”
可没一个人举手。
“举啊,你们怎么了?难道就甘心听命于一个寸功未立的外人吗?!”丁耘不可置信道。
“丁耘,够了,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你该反省一下了。”孟晚舟眼神冷峻道。
“老孟!我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丁耘对皇甫小姐绝对是忠心无二,她让我向东,我决不敢向西。她哪一次下指令,不是我丁耘第一个跳出来支持的?可唯独她挑选接班人这件事情,我绝不妥协,我丁耘宁死也不会听命于一个ru臭未干的人。”丁耘言语讽刺道。
“就为了一己之私,就置那么多兄弟姐妹的xing命于不顾,你算哪门子忠心?”肖遥厉声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党毁在姓萧的手上!”丁耘已经丧尽天良了。
萧云缓缓抬头看着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很遗憾,你已经丧失了最后的机会。”
“哈哈,姓萧的,你现在算是一个半残废的人,你以为还能跟我对抗吗?”丁耘猖狂道。
他确实有猖狂的资本,堂堂九品高手,即便萧云是生龙活虎的时候,也未见得能奈他如何。
“江陵递给你的那杯茶,你应该喝了吧?”萧云不慌不忙道,尽管丁耘一伸手就能制服他。
丁耘一怔,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心里泛起一股不祥预感,寒意顿生,不敢轻举妄动。
“你没猜错,我的确下了毒,现在估计已经随血液循环遍布全身了,只要你一运气,就会毒发。”萧云毫无一丝怜悯望着丁耘,他能如此淡定,一个是他下了毒,二来另一个九品高手苍鹰就在身边,丁耘想弑主几乎很难实现,淡淡道,“这个世上,真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假好人啊。丁耘,念你对组织做了巨大的贡献,死之前,我给你机会说最后一句话。”
丁耘再次仰天长笑,忽然怒吼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她们都是疯子!”
说完这话,他反手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喀喇一声,身子顿时一软,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终皆惊呼!
“大公子……”王筝带着哭腔想开口说些什么。
萧云扬手阻止了,再次阖上双眼,叹息道:“自xing若悟,众生是佛;自xing若邪,佛是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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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坊桥附近的清华池,始建于清末光绪三十一年,历经百年风雨,也曾兴衰起伏。
当年京城大街小巷有不少浴池,能够像同仁堂、全聚德那样成一字号的,估摸着也就清华池一家。这里前身是个小澡堂,名叫“小仓浪澡堂”。后来,宁夏省主席、军阀马福祥看上这块地儿后,给收购了过来重新整修扩大,建成两层楼房,使清华池成为规模大、式样阔绰、设备讲究的清真浴池。而如今的清华池,是在原来清华池浴池的基础上,与汇泉浴池和虎坊桥浴池合并而成,营业面积达8000平方米,是集脚病治疗、洗浴休闲、足疗保健以及美容养生等项目为一体的百年老店。
在一间vip客房里,重_庆jing备区司令员朱枯藤正光着身子,闭着眼睛躺在冲浪浴池里享受。
朱王道的突然离世,无疑是他的人生低谷,他奋力爬了这么多年,才爬上一座海拔并不算太高的山峰,为的就是给予自己儿子以靠山,以荣耀,可换来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大悲痛,让他几乎心力交瘁,好在对公子党的这场报复风暴来得猛烈,来得及时,来得痛快,才使得丧子之痛冲缓了不少。
朱枯藤仰着头浮在水里,右手使劲揉着太阳穴,缓解绷紧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
须臾,一个年过不惑、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的男人大笑着,左右各搂着一个完全没穿衣服的妙龄女郎从旁边一间改装过的很隐秘的包厢里走出来,看他脸上厚厚的赘肉笑着堆成一坨花的yin_荡样子,就知道他刚才被这两个美女伺候得很舒服,也不避讳朱枯藤的在场,直接拖着两个女孩下了冲浪浴池,回味无穷道:“老朱,我记得你去重_庆后,第三天就跟我说过‘重_庆女孩甲天下’,我一直嗤之以鼻,今天尝过之后,觉得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哈哈。”
听到这样的赞美,两个皮肤白嫩的重_庆女孩咯咯笑了起来,胸前的两个坚挺一颤一巍。
“你喜欢就好。”朱枯藤淡淡道,这两个女孩是他让人专门从重_庆带过来,献给这个人的。
“老朱,这么大手笔,不会只是让哥们儿爽一下这么简单吧?”那个人松开两个重_庆女孩。
“就这么简单。”朱枯藤微笑,捧起一把水洗了个脸,轻声道,“大少,我记得咱俩有差不多五年没见过面了吧?好像不止。每次我来北_京看老帅,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忙着会议,总是缘差一面,想等着你去重_庆落落脚吧,却没个人影,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你空闲的机会了,就想叙叙旧。”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口是心非了?”纳兰笙斜眼瞥着他。
“唉,真是啥事也瞒不过大少的火眼金睛,你们俩先出去。”朱枯藤对那两个重_庆女孩道。
“是。”两个重_庆女孩不着丝缕离开,那光滑的后背、修长的美腿,圆润的臀部,惹人犯罪。
纳兰笙一直贪婪地直盯着,直到两个女孩出去了,才收回视线,轻声道:“有啥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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