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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飞属于没心没肺的那种,倒床就睡,呼噜声惊天动地,似乎能震破鬼城里死一般的寂静。苏之淮缓缓的闭上了眼,他心有九窍,从不敢睡得很死。
客栈还算保存较好,可这里连半个鬼都没有。
客栈门口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摇欲坠,光影打在墙壁上,落成一片不大不小的斑驳,灯笼里的烛火不详的跳动,本该一片宁静的街道上,似乎隐藏着某种看不见的风声鹤唳,诡谲云涌。
诡异的浓雾穿梭在鬼城的大街小巷里,蕴藏着似乎是埋在幽冥几千几万年的亘古之力。
苏之淮眼皮微阖,脑子里渐渐浮现出外头浓雾笼罩的场景。罗酆山的浓雾鬼魅一般地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忽然出现,在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悄悄散去。
按照李小飞的生物钟,这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呼呼大睡的李小飞突然诈尸一般弹了起来,不远处响起了奔丧一般的唢呐声,“铮”得一声,他只觉得耳畔似乎有一道天雷炸起,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烈地震动,然后便是剧烈的疼痛,心头更是像被什么东西撕碎,他捂住胸口,屏住呼吸。
那唢呐声极细,极其尖锐,像是铺天盖地的蜘蛛网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带着浓烈的杀气,又有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旋律高低起伏明显,李小飞整个人的灵魂都随着旋律的起落跟着抖动。
好在他聪明,带着黄纸符,之前苏之淮教过他这些黄纸符的各种功能,什么是防御类的,什么是治疗类的。在这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李小飞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把火将带在身上的黄纸符统统烧了个精光。
本该躺在隔壁房间的苏之淮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小飞的身后,他一掌推在李小飞的背上,又有黄纸符的辅助,李小飞顿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这如钢丝般刚硬且尖锐的唢呐声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如灵魂在被敲打般的烦躁。
苏之淮冷冷的站在窗户边,他的额头同样冒出了冷汗,透过窗棂的血色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他往窗外望去,只见浓雾已经散去,外头有一股极强的杀气,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得盯着街道某个角落,某个躲在角落里的鬼魅。月色下他玉树琳琅的身影拉出暗红色的影子,一动也不动。这洪水猛兽般的唢呐声似乎对他也有极其强烈的杀伤力,李小飞见苏之淮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嘴唇没有了半点血色。
来者究竟是什么人?李小飞不禁在心头问自己。
突然,静谧的鬼城另一头不远处响起了荡气回肠的笛音,那笛音仿佛突破幽冥的穹碧从人间坠落,在这血月下,伴随着悠扬的笛声,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般的错觉。
苏之淮侧过头靠在窗棂上,脸上的神色好了几分,嘴角藏不住的露出几分笑容,那笛声他和李小飞再熟悉不过了。
笛音突然变得短而急促,一阵接着一阵,像是某位武林高手在虚空中打出几发飞镖,将如蜘蛛网般的唢呐声彻底打破,又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打出的水上漂,几颗石子打破了那看不见又摸不着的湖水那如冰面般的平静,在遥远开出一阵涟漪,顺着他急促而清脆的笛声缓缓散去。
唢呐声骤然间停了,像是暴风雨前海上那最后的宁静。鬼城的街道霎时间变得一片死寂,笛音随着唢呐声的停顿而停顿,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越发浓重,零星的火苗还在诡异的跳动。
苏之淮淡定的看着远处,李小飞注意到他的表情十分的从容,仿佛他对笛声的演奏者充满了自信。
片刻后,唢呐声再次猛然袭来,滔天巨浪般带着极其强烈的煞气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苏之淮注意到,这次的唢呐声比刚刚要猛烈的多,极其霸道的旋律几乎响彻整个幽冥,本就摇摇欲坠的鬼城建筑,被唢呐声掀起一阵瓦砾,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不远处的几处房屋瞬间轰然倒塌。他觉得自己胸口就是一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痛,一股血腥味被他强压在喉头。
几乎于此同时,笛音仿佛形成一道屏障,将唢呐声死死挡在客栈之外,两股旋律隐约交织在不远的半空中。明明是看不见的东西,李小飞总觉得窗棂外仿佛有龙争虎斗。
笛音陡然变得悦耳,苏之淮仿佛听到了夜幽海水随着笛音在哼鸣,一浪高过一浪,如春风般扶上他千疮百孔的心头。一股温暖之意随着笛音如瀑布般倾泻而出,顺着萧条而冷漠的鬼城街道蔓延开来。
笛音恰到好处的将唢呐声死死锁住,两股旋律短兵相接,一阵激烈的碰撞过后,戛然而止。
苏之淮的脸上笑意渐浓,他隐约听到了唢呐断裂的声音。
躲在暗处偷袭的鬼魅应声倒地,他的胸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中,随之而来的是心头那烈火焚身的疼痛。他捂住胸口,身体微微抽搐,呕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阴风吹得红灯笼摆动,微弱的烛光下,本就尖嘴猴腮的小脸上紧凑的五官扭在了一起。鸟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身的冷汗将他曳地的青衣染湿。
破败的鬼城街道上响起清脆而诡异的脚步声,在这一片静谧中特别清晰,脚步声在道路两旁的残垣断壁中来回游荡。鸟嘴惊恐地瞪大眼,死死地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十分艰难地向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
一片斑驳的火光里浮现一个男人的身影,血月将他的身影染成诡异的红。
纪锦棠手持挽灵笛,大步走向已经几乎是个废人的鸟嘴,嘴角勾起一丝极其阴森的冷笑,他眼神冷得可以结冰,透露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气。鸦羽一般浓密乌黑的睫毛形成的阴影落在他干净的脸颊上,从他背后射出来的红灯笼的烛光将他的轮廓勾画的清晰,明朗。
鸟嘴在刚刚交手的时候就知道对手是谁,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敢只身闯入幽冥。明明自己才是堂堂正牌鬼仙,可却被一个凡人几乎吓破了胆。
纪锦棠缓缓走到鸟嘴的身边,一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胸口,不咸不淡地说:“老子在西北宣城放你一马,在2000多年前的羌勾国也被你溜掉了,今天你别想再跑了!”
鸟嘴的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惊讶地说道:“2000多年前的羌勾国?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在另一个平行时空,咱两还打了一架,不过没能阻止你们!”纪锦棠冷笑一声,然后弯下腰,用挽灵笛重重的顶在鸟嘴的脖子上。
“少废话!说!当年究竟是谁派你去羌勾国的?我应该说,是谁派你们去的羌勾国?跟你一起去的还有黄腰儿对吧?只不过你动手成功了,黄腰儿只要在旁边看戏。本来你们的计划是假设你失败了,就由黄腰儿再次出手。”那笛子几乎要嵌入鸟嘴的脖子,一道深深的血痕划了出来。
鸟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疑惑:黄腰儿?
不过刹那间他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只是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狠狠地盯着纪锦棠。
“还挺倔,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等我脾气上了来送你去和黄腰儿团聚!”纪锦棠咬牙切齿,鸟嘴的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似乎把他藏在心头的暗火给烧了起来,他本就对于没能阻止这两位地府的刺客而耿耿于怀,现在彻底爆发了。
“我不能说,说了我也就离死不远了!”鸟嘴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今天很难脱身,索性跟纪锦棠摊牌。
纪锦棠皮笑肉不笑,他闭上眼,微微抬起头,看似被这鸟嘴的忠诚所感动,然而他却说:“我真是要为你的忠诚鼓掌,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猜得到,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证实我的猜测罢了。前些日子,你偷袭我,两千多年前你用唢呐控制羌勾国首领杀害恒烛的部下勾起他的魔性,今天你在罗酆鬼城又想偷袭苏之淮,你丫的不死都对不起苍天大地!”
话音刚落,纪锦棠的手心凭空燃起一团苍白的火焰,那火焰极其明亮,火焰中心处隐隐约约涌动着一团火红。
“慢着!锦棠!”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纪锦棠的耳边响起。
纪锦棠猛然回头,两个身影站在他的身后,他眼里的杀气瞬间消散,掩饰不住的笑容从他的脸上像是涌了出来似的,脸颊上挂起了浅浅的酒窝。
苏之淮看到眼前的人回头的那一瞬间,就像他当年在忘川河里看到的那个少年那样,纯洁,善良。可男人脸上藏不住的沧桑打破了岁月静好般的幻影,他看到纪锦棠的脸上似乎是被几千年的岁月洗刷过,那一脸的胡子落满了他整个下巴,前额的头发快要掉进他的眼里。
明明是才相隔小半年,苏之淮觉得自己就像是上万年没有见过他了。男人身上本该有的阳光开朗,完全消失不见,在他看似纯真的笑容里似乎藏着悲怆和无奈。
“老板!真的是你!”李小飞都快要哭了出来,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将纪锦棠撞到。
“别别别,别恶心我!”纪锦棠言语上似乎没有多大改变,只是他的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和明亮。
这一切都被苏之淮捕捉到了,他走到纪锦棠的身边,缓缓抓住他抵在鸟嘴身上的右手,想移开顶在鸟嘴脖子上的挽灵笛,然而纪锦棠却纹丝不动。
纪锦棠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简直难以置信,他略带调侃地说:“怎么了?判官大人是要圣母心发作了吗?”
苏之淮摇了摇头,淡定地对他说:“这里是幽冥,你公然杀害阴差,到时候地府三界通缉你怎么办?你想过没?”
“又不是没杀过!”纪锦棠漫不经心地回答,好像杀了阴差对他来说就像是吃了顿烧烤那样理所当然。
“谁?你杀了谁?”苏之淮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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