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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董仇峰与无心客追追赶赶,闹了几日,彼此都没有被对方得手。
董仇峰口渴至极,也就不管什么大敌在前了,蹲在溪边,一大捧一大捧的喝个痛快。
无心客趁机揪住他的头发,喘息着,”臭小子,看老娘怎的整你了!”
董仇峰挣扎着扮个鬼脸,“老妖婆见了我这般美男子,发了少年狂吧?”
无心客气的嘴一张一合。
“依我看来,你肯定没男人喜欢过,是不是?”
无心客双目圆瞪,脸色赤红。猛地,将他踢向溪水中。
董仇峰指她大叫“你个老妖婆,骚女人,你……你……”气急失词,待再要骂时,听得一声斥喝“仇峰不得对师祖无礼!”他愕然相顾,只见树石道人立于树下,忙从水中爬起,叫了声“师父!”不待树石道人发话,他已向无心客深深一揖,“徒孙不知是师祖老人家驾到了,出手已打了,开口也骂了,调也调戏了,真是罪该万死!师祖,你老人家肯定多有屈辱,就以血还血,以邪还邪来个痛快。师祖如果像师父一样顾及师徒情面,就请念你徒我师面子,宽恕了我,我也就断不敢再望师祖您仙颜玉貌一眼了。”
无心客听着他那些不伦不类的话,啼笑皆非,气怒两平,“董树石,这就是你的好徒弟!”
“仇峰只是有些嘴贫!”树石道人明显替董仇峰辩护,“心还是挺侠义的!”
无心客鼻呲一声,拂袖而去。
董仇峰甩着身上的水,“师父,您何时来的?”
树石故意一沉脸,”如今你是大名传扬的‘绝妙神偷’了,还认我这个无名师父么?”
”师父您说哪里话?我的命是师父您救的,今生今世难报大恩大德。”
“又耍贫嘴!”
“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为师信你!”树石道人嘱咐他日后见着无心客,千万不得再无礼,以免她更恨他。
“师父,师祖为何要恨你?”
树石道人摇了摇头,眼底隐着内疚。
宫潇与周凝紫来到天龙山脚下,但见群山耸立,丛林似海,一起一伏,恰似长龙互缠。一条布满青苔的石级小径逶迤直达山顶。
他们拾级而上。
宫潇初来天龙山,不由四处相顾,辉煌的“天龙派”牌匾悬挂大堂外,在萧瑟风中却显黯然。门外,不见一守护人,垃圾成堆。
天龙派本应较别派更有气势,而这里却是冷清冷清的。
对此,宫潇好生不解,遂问其故。
周凝紫说“潇兄不知,自天龙派的掌门夏侯老前辈去世后,夏侯英雄接管掌门之位,却与江湖上的狐朋狗党纠集一处,寻花问柳,似他那般,如何能振兴天龙派?”
宫潇说“既然这样,留着辱祖灭宗的牌子有什么用?待我砸了它!”
他将身跃起。
从门内飞来一支碧色长箫,击中他的手腕。紧接着从中直出一个身穿红袍腰扎绿巾的人。此人面如冠玉,却眼布□□,唇浮邪浪。
宫潇觉碧箫所夹内力不小,反腕一起,将它打了回去。
那人偏头,接箫在手,抛了抛,笑说“小兄弟,你想砸我派匾,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宫潇想他必是夏侯英雄无疑,对他的称兄道弟极为厌恶,又见他这样狂妄,不由怒火中烧,也不答话,”唰”的拔出剑来。
周凝紫一把扯住他,“潇兄,冷静点!”
夏侯英雄笑说“周凝紫,你是怕你心上人不能完璧归周吧?”
周凝紫借话发话,“夏侯英雄,你又将谁掳了?”
夏侯英雄故作惊讶,“咦呀呀,你除了那个宠妾女,还另有心上人么?哈哈,想不到你周凝紫面生儒雅,却比我风月英雄还英雄。”
“呸!似你这种无耻之徒,也配称英雄二字?‘英雄''''二字被你取着,太辱没祖先创造的文字!”
宫潇怒着挥剑向夏侯英雄刺去,恨不得一剑下去,便叫他身首异去。
夏侯英雄见剑如巨蟒,吐信扬舌,疾提双足,跳向一旁,一晃碧箫。”嗤嗤”几响,无数银针从中射出,就如梨花洒雨。
宫潇扬剑打落银针。
夏侯英雄暗自称奇,赶紧回身入门。
宫周二人直追进去。
几人挡道。
夏侯英雄冲宫同二人一笑,“叫我手下陪你们玩几招,本英雄要享受去了。”他一头钻进一丛灌木林中便没了踪影。
天龙派的几个弟子掌肘拳招挺精,但打不过宫周二人。
宫潇认定他们为虎作怅,要杀他们。
”留他们一命!”周凝紫阻拦,“找夏侯英雄要紧!”
天龙派宅院众多,设计相仿。宫潇与周凝紫寻了半天,才听得夏侯英雄的浪笑声与一女子的呼救声,忙循音而去。
房中,夏侯英雄撕碎一个女子的衣衫,女子貌似惶恐,实则迎合。
宫周二人见此情景,都很窘迫,但救人要紧,便破门而入。
夏侯英雄站起来,笑说“周凝紫,男欢女悦之事,最是自然不过,无师自称。但是真要取悦女人,倒还真需几下子,你们想学么?”
那女子随之而笑,勾着他的脖子,只拿一双水眼望住宫周二人,媚波荡漾,不似受糟践的人。
周凝紫轻斥“夏侯英雄,你不觉的你很可耻吗?”
“哈哈,在我看来,根本没有可耻的事。”夏侯英雄亲了那女子一口,“周凝紫,实话告诉你,我的三剪掌又有所改进,但又不知进到了什么程度了,所以特地把你请上山来,比试一下,看你是否还经得住我的三剪掌么?”
周凝紧强压怒火,”既是比试,你不可以来找我吗?”
”切!”夏侯英雄端了面色,”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各门各派数我天龙派最强,我堂堂一个掌门人,亲自找你这个无名的江湖小子,颜面何存?英名何在?”
周凝紫唇边浮出一丝冷笑,“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宫潇气忿忿的,“说他自以为是就已经看的起他了,何必还说的这样动听?”
周凝紫不屑与夏侯英雄计较,拉拉宫潇,“我们走!”
他转身之时,夏侯英雄挥掌直取他的后劲。
周凝紫听声功夫特紧,头一偏,避过来掌。
那女子缠上了宫潇,身手极是灵活。
夏侯英雄一声长啸,运气于手,发出三剪掌。
周凝紫并不硬接,瞅个空档,飞身出房。
三剪掌,三掌所发之快,恍如一掌。全身各处真气均聚指间,像剪一般。可在不损伤对手皮肤的前提下将肌肉撕伤,出现血管与周围组织受损,导致全身麻痹,轻则瘫残,重则死亡。
三剪掌是夏侯英雄自创,称江湖一绝,也是他残害他人的唯一绝门。
周凝紫竟然毫发无损,功夫可见一斑。
夏侯英雄暗暗惊叹“士别三日,真应刮目相看。这小子去年中我奇功,差点送命。而今却好端无异,可见武功长进不少,难怪刚才那么嚣张。”
那女子在宫潇剑下,已是鲜血淋淋,败下阵来。
宫潇收剑,飞跃到周凝紫身旁,“你没事吧?”言语之中透着不安与担心。
“没事!”周凝紫微微一笑,“谢谢你!”
夏侯英雄见他们要走,急按窗口机关。
宫潇与周凝紫猛觉巨石压顶,欲要避过,足似生根,磁铁吸引般的掉进一个黑沉沉且深不可测的洞中。
始时,他们犹可依稀听到夏侯英雄得意忘形的笑声,及至坠到洞底,便什么也听不见了。洞中又闷又热,呼吸艰难。他们静坐,任其气血畅流,许久才舒服一点。
宫潇想此番与周凝紫遇难,必死一处了。难道这就是缘?他耳根有些发热。
周凝紫心下牵挂着他的安危,唤了几声,不见回应,甚是着急。他以掌击石,由于空气不畅,石块一红,便失去了光亮。借此时机,他见他倚着洞壁,一动不动,忙摸索着抓住他的胳膊。
“潇兄,感觉怎么样了?”
宫潇心如揣小鹿,”卟卟”乱跳,慌忙将他手拔开,并不说话。黑暗之中,居然见他眼亮如星,闪闪发光。
突然间,响起“哗啦”之声。顿时,流水四起,汹涌澎湃。
宫潇二人沉浮不定,身不知所在。气味呛人的大水从石洞壁间没完没了的冒出来。
“周凝紫……”
“潇兄……”
他们叫唤着彼此。
周凝紫将宫潇紧紧的抱在怀中。
最后,他们被大水冲到天龙山左侧分垛的一条瀑布下,一阵急潮,把他们卷到一巨石上。
宫潇被石砸的生痛,从昏沉中醒来。他见自己仍被周凝紫抱着,在他怀中躺着,不由脸烧的红红的。又见他依然双眼闭着,不知是死是活,忙推着他,“周凝紫,周凝紫……”
周凝紫被他叫醒,首先便是关切着他的安危,”潇兄,你没事吧?”
宫潇有气无力的轻嗔”你自己被撞的东青一块西肿一块,还有心问我?”
周凝紫说”你没事就好!”
宫潇说”我没事!”
周凝紫捂胸轻咳一声,“夏侯英雄那厮够狠的!”他扶他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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