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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二也不是真的怪罪任倾,只摆手道:“我知你及第后必然事忙,特意今早来为你道贺。如何,你今日可有何要事若无甚要事,便与我一道出门松快一番。”
听得翁二此言,任倾想到翁二带她去了趟楚馆,在楚馆里被孟令抓个现行,归家后被任启明罚跪训斥,后来再上门向孟令道谢时,又是一番说教。顿觉颇为头疼,皱眉道:“这,昨夜吃酒,今晨起身只觉头疼欲裂,怕是只能拂了表兄好意了。”
翁二闻言,打量了一番任倾,狐疑开口道:“往日也不见你酒量如此之差,怎么今日就犯头疼了。”
翁二此言属实,任倾酒量的确不差,上回落榜饮酒犯头疼,皆是接连饮了三日的缘故。此前在家逢节饮晏,爹娘并不拘着她不让吃酒,是以任倾酒量尚可。
任倾抬手抚了抚眉心道:“或是昨夜酒性颇烈的缘故,有些不大喝得惯。”
听得任倾此言,翁二也不便多问喝的是何烈酒,只得转言与任倾随意聊了聊授官前的事宜打算。
翁家本是商贾起家,到了任倾外祖父这辈,方才捐了个虚职,也算是半步踏入官门了。任倾舅父翁梓筠博闻强识,饱读诗书却屡次不第,后来歇了科举之心,上了书院教书育人。翁家大郎翁景琛于数年前上京科考,得赐进士出身,现今外放别州。
彼时,自觉不是科考之材的翁二也随兄上了京城经营自家商业,是以翁二是听闻过及第后诸般事宜的。
大兴朝自高宗皇帝起,新科进士于“唱第”之后,会举行一系列的庆祝活动,这些活动统称为“贡举期集”。包括面圣朝谢,拜先圣先师、拜同年、编纂同年小录等,当然其中最为盛大的当属琼林苑赐宴。
翁二与任倾说起,当初从翁景琛那听来琼林御宴盛况,又是一番赞叹。如此二人闲话了小半个时辰,翁二方才起身离去。离去前还向任倾嘱咐道:“如此,待阿倾你得闲了,我再邀你去领略一番东京风土。”
当日晚间,用完暮食,任槐遣人来唤任倾去书房叙话。
任倾到时,只见任启明也坐在房内,上前行礼问安后落座。“不知祖父召孙女前来有何吩咐?”
任槐饮了口茶汤道:“我方才与你父亲商议了一番,为稳妥起见,以后你只当自己便是真正的任家三郎了,在家人面前也需时时谨记,不可出错。”
任倾乖觉。“是,孙儿明白。”
任槐点头。“三郎虽年少未及弱冠,但到底已是踏入仕途了。也该取一表字,以便行走应酬了。”
“请祖父赐字。”
“你单名‘倾’字,当初你父亲为你取名‘倾’,乃取倾慕之意,是为彰显与你母亲倾心情深。”
任启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只低声道:“父亲说得不错,舒言当初怀三郎时颇为辛苦,是以当初取名,确有此意。”
“是以,适才我与你父亲商议,为你取表字为‘慕心’。”
取字乃为男子成年及冠的要事,此番得长辈赐字,意义自是不同。任倾欣喜地跪下行礼谢过长辈赐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也需告知于你。你父亲今日已从礼部领了外放文书,不日便将赴襄州通判一职。”
任倾闻言,喜不自胜。“儿为父亲贺。爹爹外放知县近二十年,此番终得拔擢升任上州通判,实是可喜可贺。”
任启明也是面露喜色。“幸得官家垂怜,终得拔擢。”
随后任倾询问祖父可知为何自己能得点第一甲,任槐也答不知,只道回头再寻路子稍加打探。
三代人又叙话了片刻,任倾方随任启明退了出来。
任倾想了想开口道:“爹,此番阿娘可随你赴襄州任?”
“你阿娘放心不下你们几个孩子,想在京中守着你们方才安心。”
任倾微微上前一步,在任启明耳边轻声道:“爹,此事不妥。清明后出游那日,我曾与阿姊谈及阿娘或因忧心她与五郎,不能随爹外任。阿姊说,五郎在书院有夫子教导,她已是嫁过人,会掌家理事的人了,无须阿娘过度忧心。儿当时言道,阿娘走后,家中内宅琐事无人照管,还需有劳阿姊,阿姊当时没应。但近日儿观阿姊虽有崇道之心,但到底还是心里牵挂着家人。殿试当日阿姊送我花糕,赐绿袍后又为我改制衣袍。阿娘一走,掌家理事阿姊便推无可推。如此儿遂想,只要阿姊家有羁绊,假以时日向道之心也非不可逆。”
任启明点点头,叹了口气。“依你所说,这确不失为一个婉转劝阿佩回头的办法。但我与你娘确实不放心你们几个,我回去再与你娘商议一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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