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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大姐不认识,又觉得贾母见多识广,必是认识这好看有趣儿的东西的,便是急忙的就要跑回去献给贾母看看。
谁料半路上遇到了邢夫人,听邢夫人这么一说,傻大姐便是傻笑着道:“还真叫奶奶说对了,就是个狗不识哩!”
说着便是摊开双手给邢夫人看,邢夫人就着灯笼这么一看,登时吓的满头大汗!
只见傻大姐手中握着的,正是一个五彩绣春香囊!
所谓五彩绣春香囊,虽是香囊,但其实着重在绣春两个字上面,,,
古时候人们没有这么多渠道来进行那啥教育和启蒙,古人是很委婉和腼腆的,尤其是在这方面更是十分的保守。
虽然大多数春意朦胧的少年们,自己也就无师自通的大概摸索了出来,但是家里终究还是害怕孩子啥也不懂,所以就在成亲的时候,是有人教的。
女子们自是有嬷嬷或是母亲,男子像是他们这样大家的,估计早就玩腻了,也不用教,,,
而教女子这些东西,总得是有个示范的东西,总不能叫母亲或嬷嬷当场示范不是,,,
而这些用来进行那啥教育的东西,或是和合图样的帕子,或是这种绣春香囊,上面绣着赤条条的两个人那啥那啥的那种,再精巧直观一点的,还有能动的机关那种。
比如在皇宫里面,就专门有一个宫殿是用来摆放这个玩意儿的,数百个带机关的“欢喜佛”,要成亲的皇子都是要去里面走一遭的。
其实走了也是白走,因为这帮皇子少有几个在成亲之前是没过的,根据末代皇帝溥仪的自传《我的前半生的说法,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安排过长相奇丑无比的宫女“学习”过了,,,
而在红楼里面,这玩意儿也是用来压箱底的,就是在嫁妆最底下,等着女儿出嫁时带走的,但是要是平日里在宅子里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种顽意儿,那可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于是知道其中干碍的邢夫人急忙的便是伸手抢过来攥住!震惊的看着傻大姐道:“你哪里得来的?”
傻大姐一愣,便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山上捡来的。”
邢夫人当即便是将香囊塞到了怀里,随后对傻大姐嘱咐道:“快休告诉一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皆因你素日是傻子,以后再别提起了!”
傻大姐闻言顿时便是吓的脸都黄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称再不敢了,急忙的便是磕了个头,傻乎乎的去了。
邢夫人松了口气,左右见众人面色好奇,应当是没见到,此时身边跟着的又都是丫鬟,女孩子家的不好递与,便只好自己揣着去了迎春房内。
迎春回来了,自是因为她乳母的事情正自心中老大不自在,正在这个时候传邢夫人来了,迎春便是急忙的迎了进来,坐了奉了茶。
邢夫人见迎春受气包一般站在那,便是不免数落了起来道:“你这么大了,你那奶妈子行此事,你也不说说她?咱们房里的人做出这样的丑事,像什么话?”
迎春闻言心下更是难过,低着头弄衣带沉默了许久方才期期艾艾的答道:“我说她两次,她不听也没得法子,她是做妈妈的,只许她说我,哪里有我说她的份儿?”
邢夫人闻言便是更是脸色一沉道:“胡说!你不好了她原该说,如今她犯了法,你就该拿出小姐的身分来!”
迎春不答,她自有她的苦衷,在外面尚且摆不出大家小姐的样子,谁人把她放在眼里?越是如此,家里的也越发的不把她放在心上!又何止是这奶嬷嬷欺负她了?
邢夫人不知,只顾着数落迎春:“她敢不从,你就回我去才是!如今直等外人共知,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好听,真要是告诉你有用的话,迎春会从小养成这个软脾性?正是后妈不比亲妈,又兼孙绍祖之事,迎春只想息事宁人,却是再不愿惹事了!
因此邢夫人只顾着数落迎春,和迎春撇清干系,却也不关心迎春如何想的,迎春当然也不会和她说什么知心话,只低头弄衣带。
邢夫人见她这般气弱,便更是冷笑着开始数落起贾琏和凤姐儿了,说这两个自己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却也不管家中的妹妹!
把个贾琏和王熙凤好一顿埋汰,又开始说起了探春:“我想天下的事也难较定,你是大老爷跟前人养的,这里探丫头也是二老爷跟前人养的,出身一样,如今你娘死了,从前看来你两个的娘,只有你娘比如今赵姨娘强十倍的,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反不及她一半!”
迎春不语,邢夫人便是冷笑道:“三丫头小小的年纪,也养的是这般的心计,倒真是她们二房的人了,如今更是入了老太太眼了,往后靠着一层县主身份,招个女婿上门,我看啊,这冠带家私,没准儿还有人家的一份儿!”
邢夫人酸熘熘的,比起王夫人二房内部的危机感,那邢夫人大房更是只有躺平的想法了,,,
毕竟王夫人和探春斗,尚能斗斗法,他们大房出了依附一方之外,还能如何呢?
而很显然,今晚探春对管家权的第一次尝试,便叫凤姐儿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要是真的成了,探春这么小小年纪,以后本是凤姐儿一家独大的管家权,岂不是就得分给探春一半儿了?
凤姐儿看出来了,邢夫人也看出来了,只是凤姐儿尚且还能和王夫人联手对付对付探春,而她邢夫人只有“徒有羡鱼情”的份儿,,,
旁边伺侯的媳妇们听邢夫人酸熘熘的这么说,便是也跟着撺掇道:“我们的姑娘老实仁德,哪里像她们三姑娘伶牙俐齿,会要姐妹们的强?她明知道她姐姐这样,竟也不体恤一点儿!”
便正是说今晚上探春“坑”了迎春奶娘的事情。
邢夫人闻言便是冷笑着道:“连他哥哥嫂子还如是,别人又作什么呢,也别怪人家欺负了!”
一时数落着,邢夫人看着迎春低着脑袋不搭话的样子,也是觉得没趣儿,便是说了一阵,又是嘱咐了迎春两句,自回去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这件事算是彻底的传开了。
迎春房里司棋这几日身子不爽利,似乎是前几天和柳嫂子闹那么一会被气着了,不过她身子健壮,恐怕也是别的什么原因,,,
绣桔听说了这件事,自是也数落起了迎春道:“如何?前儿我回姑娘,那一个攒珠累丝金凤竟不知那里去了,回了姑娘,姑娘竟不问一声儿!”
迎春低着脑袋,绣桔看她受气的样子自也是一阵憋气:“我说必是老奶奶拿去典了银子放头儿的,姑娘不信,只说司棋收着呢!问了司棋她却说没有收起来,还在书架上匣内暂放着,预备八月十五日恐怕要戴呢!”
绣桔见迎春不答,虽自己憋气,却也是无奈,只能是叹息道:“姑娘就该问老奶奶一声,只是脸软怕人恼,如今可好了,只怕这金凤是再也无着了,明儿要都戴时,独咱们不戴,是什么意思呢?”
迎春闻言便是无奈的摇头叹息道:“何用问?自然是她拿去暂时借一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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