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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季善醒来时,沈恒已不在身边,太阳都快透过窗户,晒到她床上,让她知道,已经午时了。
她迷迷糊糊的发了会儿呆,觉得人清醒了不少,嘴里也干渴得不行了,才翻了个身,打算起床。
却是刚一动,浑身便像是被压路机压过一般,酸软得不行,尤其是腰和臀,让她忍不住“咝”了一声,想到了昨晚的情形。
虽然早已知道沈恒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了,到底眼见不如上手,等真有了实实在在、最亲密无间的接触时,季善才知道,沈恒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结实有力。
关键事先被小瞧低估了的某人还存了心证明自己,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一次又一次……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季善想到这里,好歹强撑着坐了起来,就见自己身上果然多了不少印记,薄被里的味道也与往日自己单独睡时的大不相同了。
她知道都是属于沈恒的味道,心里霎时比喝了蜜还要甜,抿嘴笑着慢条斯理的穿起衣裳来。
刚穿好里衣,门“吱嘎”一声响,沈恒进来了,见季善已经醒了,眉眼嘴角都弯了起来,“善善,你醒了?我还说来叫你呢,没想到你已经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一边说,一边已极自然的上前坐到了季善旁边,伸手一用力,便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坐了,才笑着在她耳边柔声道:“身体好些了没,还痛吗?”
季善让他温热的鼻息一喷,浑身下意识一缩,还是有些不习惯这般的亲密,尤其还是大热天儿的。
但知道想要挣开是不可能的,昨晚某人也已经以实际行动向她证明过,他到底有多腻人了,只得吐了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起的,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家里其他人呢,不会都知道我这会儿了还在睡吧?”
沈恒笑道:“我早就起了,爹娘一早就去了舅舅家,三嫂跟三哥去镇上了,大哥二哥去了田里给秧苗浇水,大嫂带着孩子们去了大伯家串门儿,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没人会笑话儿你的。”
顿了顿,又低声问了她一遍,“身体还痛吗?”
季善见他一副她不回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的架势,只得白了他一眼,嗔道:“痛又怎么样,不痛又怎么样?反正你都只顾自己,才不管我呢!”
心里则再次感念路氏的体贴,肯定是她怕自己害羞尴尬,提前把家里的人都给支走了。
沈恒让季善嗔得脸一红,咳嗽一声,弱弱的辩解,“哪有只顾自己,这不是刚开始那个、那个不会,控制不住,所以才……但以后肯定不会了,真的善善,我可以保证的。”
可惜眼前却不期然浮过了昨晚那细腻嫩滑的触感和酣畅淋漓的痛快,身体也因此自有意识的蠢蠢欲动起来,让他的话平添了几分不可信。
季善就似笑非笑的晲了他一眼,道:“可见‘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
沈恒越发尴尬了,但见她笑靥如花,想到二人已是如此的亲密,自己有什么可尴尬的?
立时又理直气壮起来,“我保证的是以后肯定不会再弄痛你,又不是保证的别的,再说了,这不是因为你太美,我太喜欢你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吗?你要怪也该怪你自己才是。”
季善在他的土味情话下败下阵来,道:“合着还是我的错了?算了,我懒得理你了,口渴得很,想喝水。”
沈恒忙道:“那我给你端去啊,你等等。”
说完轻柔的将她放下,去桌边给她端了水过来,还非不要她自己喝,非要喂她喝,等她喝完了,才笑道:“那善善你饿不饿?娘一早就起来给你炖了鸡汤,还加了当归和枸杞,一直煨着的,我去给你盛一碗来,你先暖暖胃好不好?”
季善对路氏的细致周到已经麻木了,也不怕家里其他人知道会尴尬了,反正她后日就要去府城了,点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肚子都快要饿扁了,那你去给我端一碗来吧,我正好穿衣裳。”
沈恒听她肚子都快饿扁了,已经转身要走了,听得最后一句话,却又舍不得走了,满脸跃跃欲试的看向季善道:“善善,要不我给你穿衣裳吧,穿好了我再给你端鸡汤去。”
季善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自己都知道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会穿,让你帮我穿,还不知道要穿多久呢,你还是快去给我端鸡汤吧,我真的好饿。”
“哦。”沈恒到底怕饿坏了她,只得应了一声,“那我马上去。”
却是忽然低头,捧起季善的脸便热烈的吻起来,直至吻得彼此都气喘吁吁了,才放开她,心满意足的去了。
余下季善一边喘气,一边只想骂人,她刚起床,连口都来不及漱牙都来不及擦,就来这样的热吻,吻个鬼啊,沈恒也不嫌臭呢?就算他不嫌臭,她也不要面子的吗?
嘴角却是根本忍不住往上翘,心里更是软得快要成一滩水了。
等沈恒端了鸡汤回来,季善已经穿好衣裳,头发也编得差不多了。
她本就已经饿了,再让鸡汤的香味一刺激,霎时更是饥肠辘辘,忙道:“快端过来我喝一口,真的好饿。”
沈恒本来就有些后悔昨晚闹得太凶,忘了循序渐进的道理,这会儿见她饿成这样,越发悔愧了,一边走,一边吹起鸡汤来,等她接过喝了两口,长吐了一口气,“总算觉得好些了。”
他才歉然道:“善善,我、我以后真的会控制好自己的……”
季善见他满脸的后悔与怜惜,就算身体真还很痛,见他这般心疼自己,也要荡然无存了,何况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痛。
忙笑着宽慰他,“我其实没事儿,真的,方才那样说,不过就是、就是想撒个娇而已,结果你这个呆子竟然当了真。再说了,你不是说了夫妻敦伦是天经地义的事,连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吗,你以后要真怕再弄痛了我,就苦苦压抑自己,那忍得辛苦的可就不只是你,还有……我了,毕竟我对你的心,与你对我的心是一样的,情到深处时,不只你想,我、其实也、也想的……”
还当经过昨晚,自己已经不会脸红害羞了,没想到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结结巴巴起来,脸更是烫得要烧起来了一般,不由暗暗自嘲,当真是年纪变小了,对着的又是个年下小奶狗,所以脸皮也控制不住的变薄了?
沈恒已是笑容满面,“善善,真的吗,你也真的想……没有骗我?那我就安心了。”
心里除了高兴,还有庆幸。
高兴的是原来季善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愿意与他亲密无间;庆幸的则是遇上她的是自己,要是换了旁人,见她那般的直白、不懂遮掩,不舒服了就立时会告诉自己,而不是咬牙默默忍着,是那般的不谙世事,还不定会怎么想呢……
大白天的,季善到底不想多纠结于这个话题,这些话显然回头在更狭小的空间、在黑暗中说更合适。
索性低头又喝了两口鸡汤,才岔开道:“你还是去把大嫂和孩子们都叫回家来吧,这马上就该吃午饭了,总不能都在大伯家里吃吧?昨儿应该剩了不少菜,我再炒两个菜,加上鸡汤,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沈恒不想走,他就想和季善腻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她,感觉到她在自己身边,心里就能涌起无数的柔情蜜意和幸福满足来,迟疑道:“我还是不去叫了吧,大嫂肯定知道带了孩子们回来的……”
季善却是坚持,“你还是去吧,万一大嫂一直等着我们叫她回来呢?她事情也多,哪能白白这样耽误,等孩子们回来了,我也可以帮着看一下,大丫和小梧好容易昨儿情绪好些了,万一在外面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沈恒没办法,只得“哦”了一声,“那我马上去,你先别做饭,等我回来帮你烧火淘米切菜什么的,你就只管最后炒菜就是,省得累着了。”
依依不舍的去了。
季善这才把碗里剩余的鸡汤喝完,起身脚步稍微有些僵硬的去了自家灶房,开始生火做饭了。
她当然没沈恒以为的那么脆弱,但自己的丈夫这般心痛怜惜自己,哪个女人心里又能不受用,不熨帖呢?
很快沈恒便叫了姚氏和孩子们回家来,原本安静的家里立时热闹了起来。
沈恒在路上已看到自家烟囱在冒青烟,知道定是季善没等他回来,就在生火做饭了,是以一回家,便径自进了灶房,与季善道:“善善,我不是说了,等我回来我来做吗,你着什么急呢?”
季善笑道:“就只是生个火做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重活儿累活儿,我怎么就做不得了,跟我生了什么大病,动弹不得了似的,我又不是琉璃娃娃,哪有这么脆弱?而且我本来就喜欢做饭。倒是你,‘君子远庖厨’不知道呢?快出去吧,至多待会儿吃完了饭,你刷碗就是了。”
沈恒难得瞪她,“不许口无遮拦。是有‘君子远庖厨’这一说,却也有君子为了自己所爱之人,洗手作羹汤的先例,前人既做得,我怎么就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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