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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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两人就在饭店里坐着等消息。李红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p>

聂晨愕然着抬眼看过去，就见对面的女孩子脸色羞窘，微微撇着头，一脸羞窘，却不得不强撑着的模样，真是好笑，有莫名觉得有些心酸。</p>

他无声地一笑，把信封拿了，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柔和声音道：“我先拿着……不过，这些兄弟们都熟，大概用不上。”</p>

用不上，也是看你的面子，记你的人情……不管怎样，李红岩见他没有多说收了信封，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脸色仍旧有些窘迫，却比之前好了许多。</p>

脑子一紧一松，脱口道：“皇帝还不差饿兵……”</p>

话没说完，她就及时醒悟，半路顿住，看向聂晨，碰见他忍俊不禁的目光，脸颊一热，讪讪道：“我不懂这些，你别笑话我。”</p>

聂晨收回目光，低低一笑，道：“你不用懂……”你这么好的人，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肮脏、算计都不该沾的。</p>

李红岩没听太清楚，但也不好询问，正局促间，有人敲门，那个去打探消息的人转了回来。</p>

“聂哥，我安排好了，现在过去，见一面就走，最多半个小时时间。”说着，看了李红岩一眼，心中暗戳戳道，聂晨看着不浪荡，没想到藏了这么正的一个极品。啧啧，这般容貌，再加上这周身的气度，放眼整个地区各机关企业也挑不出一个来呀。难怪，聂晨对那些挤眉弄眼、投怀送抱的女人，视若无物了！</p>

聂晨点点头，回头看向李红岩：“现在过去？”</p>

李红岩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很知机，连忙道：“聂哥，我出去一趟。”说完，转身出去，还把单间的门帘给放了下来。</p>

李红岩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知道，要不要带些吃的用的过去？”</p>

聂晨眼光闪了闪，道：“这个你不用管，先去看看人，你好放心。到了看他们缺什么，我再想办法送进去……送东西容易得多，你不用担心。”</p>

听他安排的妥当，李红岩也就不再多想，跟着聂晨出来，与等在外屋的郑海朋会合，一起往机械厂仓库去了。</p>

老机械厂建于三十年代，据说当年还曾生产过武器弹药，建国后转为机械制造，主要制造各种齿轮、轴承这些，后来，企业发展，渐渐开始制造机械机床，如今，已经成为省内比较著名的机床生产企业，老厂房狭窄落后无法适应企业发展，所以在几年前就整体搬迁了，老厂房和仓库闲置，这次行动，人头太多无处安置，就暂时借用了这里。</p>

破烂陈旧的厂房仓库连修补都没做，甚至连院子四边角落里的杂草都没拔，大门口却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卫，进去后还能看见，院子四角也架了瞭望台警哨，同样二十四小时有人武装警戒，在一片苍凉破败中，平添了一层肃杀。</p>

看出了李红岩的瑟瑟，聂晨低声抚慰：“这里的，都是情节相对轻微的，那些，是必不可少的，题中应有之义。”</p>

李红岩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他点点头：“嗯。”</p>

有人将他们带进老厂房改成的接待室，他们坐在木条长椅上等了十几分钟，听得门响，李红岩连忙站起来看过去，逆着光，看见陈东方的衣服收拾的还算整齐，衬衣照旧塞在裤子里，只是人瘦了几圈，本来合身的衣服挂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p>

李红岩下意识地趋前几步，陈东方也一步跨进门来，摆脱了外边耀眼的日光，这才一下子看清了他的模样。</p>

头发显然用手指扒过，但仍旧有些蓬乱，脸上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憔悴消瘦的厉害，原本意气飞扬的面孔，此时却充满了疲倦和萧索，脸色晦暗、眼圈儿发青，唯有眼睛，在看到李红岩的刹那，倏然亮了。有名为欢喜的神情从眼底漫出来，眨眼间，就把脸上的颓废、憔悴一扫而空，真个人看着都精神了许多。</p>

“红岩！”陈东方克制着自己兴奋的心情，只唤了一声。</p>

“陈二哥。”李红岩走过去，根据要求隔着一张长桌，和陈东方相对坐了。</p>

聂晨走过去，和他的同学低语了几句，他的同学就带着其他人退到了门口处。房间很大，这样虽然还没脱离监视的视线，但低声说话已经不妨碍了。</p>

陈东方也看见了聂晨，眼底暗了一瞬，随即转回身，看着李红岩，温和笑道：“红岩，你怎么到这里来了？”</p>

李红岩看着眼前消瘦憔悴的面孔，心里又酸又涩，强忍着泪水，低声道：“陈二哥，有人写了举报信……你放心，家里都挺好的。你在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的？”</p>

她很想感谢他的一力承担，也很想叮嘱他几句，不要着慌害怕，但是这些话都不敢说出来，她只含混地说一些话，让他放心，也让他不要乱了分寸。</p>

陈东方已经平静了许多，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微微红着眼，鼻头都红了，却仍旧咬牙保持镇定，条理清晰地和他说话，暗暗传递给他一些很关键的消息。</p>

他的唇角微挑，露出一抹笑：看着她这么好，他所做的一切，都值了。</p>

见面的时间不多，似乎只说了几句话，时间就到了。陈东方被带起来，向外走，走了几步，他才回头，看向眼巴巴看着他，泪水淋淋，只用手嘟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姑娘，突然扯着唇角笑了：“回去吧，我会好好的。”</p>

人被带走了，连陪同过来的那位同学也出去了，偌大的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了聂晨和李红岩。</p>

他慢慢走过去，站在李红岩身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只用动作以示安慰。</p>

李红岩垂着头，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吸了几口气，收拾了情绪抬起头来，道谢：“谢谢。”</p>

聂晨笑着摇头：“说了，不用跟我客气。咱们先走吧。”</p>

刚才见面，李红岩注意到了陈东方身上就穿着衬衣和长裤，明显没有替换，白衬衣已经挺脏了，裤子也破了一块。</p>

从老机械厂出来，她就对聂晨说，要去买点东西，让他先去上班。</p>

聂晨也没反对，答应着，道：“你回来，和传达说一声，让他们带你过来就行。”</p>

李红岩买了东西，自己也送不进去，还得回来摆脱聂晨，偌大的人情注定欠下了，她也干脆不跟他客气了，点点头答应着，就去了百货大楼。</p>

置办了一身单衣，想了想，又置办了一条秋裤和一件秋衣，并替换的内衣袜子之类，想了想，又去烟酒柜台买了几条烟放进去，然后，拿着去了机关大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