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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在他身旁的不远处,有一个声音。
“啊啊”
“是谁?”他在四周环顾了下,没看见踪迹,于是,顺着那道微弱声寻去。最终,是在一具尸体下发现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宫女压在了身下,不知道宫女是不是为了替她挡箭,身上的伤残不忍目睹,而女孩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重伤。
只是额上有些擦伤,身上有些淤青的地方。她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叶武昌想把她从尸体下拉出来,不料碰到了她的胳膊,疼得她直接昏了过去。
他把她从那具僵硬的尸体下抱出来,脱去她身上那间已经脏了却价格不菲的外袍,沿路找了件破旧衣服和鞋子给她换上,再用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在被废墟掩盖的小路里来回穿梭,生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刚到军营里,就差人赶紧找来了大夫。
“这小姑娘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创伤,只是她的左肩听您之前描述,可能是因为遭到重力撕扯,而导致的错位和拉伤。如果被创伤的地方较轻倒还好,慢慢可以恢复,如果被创伤的地方比较严重,可能后期会慢慢恢复,但多多少少也会在某些层面上造成一些影响吧。”
大夫看着床上的孩深深地叹了口气,但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便离开了。
他坐在女孩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联想到大夫说的话,心里便萌生了一个念头,把她领养了吧。
这个想法很好,他自认为很简单,但生活终究不能平静,会想方设法把好的变成不好的,把所谓的简单变成复杂。
清理城内的第6天,将军亲自来到淮安城。
“将军亲临淮安,尔等不知有所冒犯,还请将军赎罪。”说着,他两手作揖以示请罪。
“哈哈哈,你我之间还需客气什么?”中年男人笑了笑,慈蔼的面孔看上去,完全不能和将军这一身份挂钩。“现在淮安怎么样了?”
“淮安城元气大伤,这几日一直在清理亡者。”两个人坐在军营里的板凳上喝着茶。
“我怎么听说,这淮安城里不仅有亡者还有生者?”说着,那和蔼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唇角边的微笑停顿了下,接着又恢复正常。
“这逝者去,生者返,一去一返,此乃自然的规律。”
“你知道我没有在和你打马虎眼”将军单枪直入把话说清。“前几日你把送信的人给杀了,我就不追究了,可是,对于皇上下达的命令,还是要遵守的吧。”
“”叶武昌眼神黯淡,他知道也明白自己身边有多少人是属于他的,对于今天这一局面似乎也是他早已预料到了。
“我知道你心软,舍不得下手,但你可知圣上为何下此令?”
“我知。”
“不,你不知。攻城前曾有探子报信,把前朝余孽的踪迹暴露给我。我一路跟踪,花了好长的时间却没有找到,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先来淮安城的原因。前朝余孽未清,于我们新朝而言都是危险。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圣上才下令诛杀全城余民。”
“我”他想说什么,但迟疑了下。“我明白对于这片江山,大家的付出,可我也能明白余民之苦。老师,我不忍心看着这城里剩下的人再遭一次重创,宁愿舍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将军有点愠怒,本来眯眼微笑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眼神里透露出的震慑使人畏惧。
“舍你有用吗?当年,我收你入门登上如今的位置,不就是为了今日吗?而你倒好,却将自己的性命视为无有?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是,当初没能教会你什么是果断。”
“师傅,是弟子辜负了您的希望。”
“哼,今日我倒也可以教教你,什么是果断。来,你跟我来,一起去个地方。”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视野比较广阔的山坡上,山下一群士兵压着余民跪在地上。又有一个士兵抱着女孩从山坡下上来。
“你是选择他们还是选择她?”将军侧着身子示意他上前。
“师傅”说着,他猛地跪在地上。“弟子做不出这个选择。”
“或者,我再给你个选项,让士兵丢下武器,让余民把他们杀了,如何?”
“”叶武昌阴沉着脸,没有回答。
“把刀给他们,就是助前朝复权,把他们交在刀下就是彻底除灭。而把这女孩杀了,是让你的心彻底死了。选择他们是于天下,选择她是于你,这就是你做不出选择的原因。这下,看清了没?”
“”他仍旧没有说话,像个木偶一样,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或许,他真的就像个木偶,从刚开始到如今,每一步似乎都是被他安定好了。可能不管他再怎么斗,也无法赢得了他的夫子,就如同他们下棋,他从未赢过一般。
“唉”将军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起来吧,别跪了。”
“”叶武昌依旧不理睬他。
“你之前说过,有死也有生,这是自然的规律。同样,我也给你一条生路。”
“生路?”听到这两个字他喃喃自语道,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你确定?”
“确定。我给你生路,要由你来持守,这个女孩,你养着。只要她不单独离开你,你们就能活着,她走你也亡。这是唯一的路了。”
“”他沉默了,不过,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就这样吧,这个选择可以保他们,但不保你。”
“老师,您知道了?”
“知道?呵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有这条生路是这盘局中,唯一的路。”
说完,将军带着人下山离开了淮安。余民保住了,军队保住了,淮安渐渐恢复起以往的繁荣,只是那座宫殿还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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