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天神是一笑置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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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长泽敬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p>

面前这个小鬼要是足够聪明，收了钱就消失，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的话自然就最好。</p>

长泽敬介也不介意花200万円消灾，保住自己光明的未来。</p>

但如果神谷川贪心不足，一而再再而三用这件事要挟，勒索钱财的话。</p>

长泽敬介在花钱缓住对方行动之后，就不得不采取些特别的方式来应对了，比如想办法悄无声息把这小鬼沉进东京湾里。</p>

神谷川咽下了烤提灯，开始嗦木签子：“200万円啊，几张网上复印下来的截图能换这么多钱，我赚大了啊。”</p>

“你明白就好。看来我们是谈成了，你同意我的提议？”</p>

“不。”神谷川把嗦完的木签子放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容来，“我拒绝。”</p>

这是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p>

长泽敬介眼角抽搐，愣了许久。十几秒过后，他才收拾好表情，权衡着重新开价：</p>

“钱不够是吗？300万，最多300万円。小子，我劝你不要太贪心。”</p>

“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要你的钱。”</p>

神谷川嘴上这样讲着，心里想得却是，别在往上喊价了大哥，我是真的会心动。</p>

“不要钱？呵，那你要什么？”长泽敬介似乎并不是很相信这种说辞。</p>

“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想为死去的栗山小姐要一个说法吧。我不是说了吗？我从栗山小姐那里，接了一个小小的委托。”</p>

长泽敬介没有回话，他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的镜片落在面前少年的脸上，阴晴不定。</p>

他是越发搞不懂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鬼到底要干什么了。</p>

气氛变得诡异又沉闷。</p>

一时之间，只剩下那台巨大的壁挂电视里还在发出沙沙声响。</p>

黑白译制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正播放到罗、朱二人幽会对白的场景，两名演员很有感情地在诵读台词，歌颂美好的爱情——</p>

朱丽叶：“谁叫你找到这儿来的？”</p>

罗密欧：“爱情怂恿我探听出这一个地方。”</p>

罗密欧：“爱情替我出主意，我借给爱情眼睛。我不会操舟驾舵，可是倘使你在辽远辽远的海滨，我也会冒着风波寻访你这颗珍宝。”</p>

餐桌上，是神谷川率先打破了沉默。</p>

“长泽先生，我很好奇，你真的爱过栗山小姐吗？你会对她的死愧疚吗？”</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长泽敬介的呼吸声变得稍稍粗重，吃饭期间重拾回来的镇定变得荡然无存。</p>

他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小鬼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可能会比勒索还难以应付。</p>

“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问问。”神谷川耸耸肩，“你不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关系，毕竟我已经有答案了。你怎么会愧疚呢，长泽先生？从我找到你开始到现在，你最关心的事情，都只是该怎么堵住我的嘴，不是吗？呵呵，你怎么会愧疚呢？”</p>

“你……你……”长泽敬介哽住，什么话都讲不出来。</p>

未成年的气势，压倒了成年人。</p>

不知不觉，周围又只剩下黑白译制片《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声音了——</p>

朱丽叶：“罗密欧，你爱我吗？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是的’。我也一定会相信你的话，可是也许你起的誓，只是一个谎。”</p>

朱丽叶：“人家说，对于恋人们的寒盟背信，天神是一笑置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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